根據事先掌握的信息，那起礦難雖造成八人死亡，但并非全軍覆沒。

為避免賀軍強和張軍信口開河，祝鴻寶聽的非常認真。

“祝隊長，礦難發生后，礦上進行了自救。”

張軍急聲解釋，“那些沒死的，都被救上去了。”

祝鴻寶聽后，輕點兩下頭。

“你把尸體分布的情況詳細說一說！”

曹廣成沉聲說。

祝鴻寶心領神會，補充道：“張軍，你慢點說，我要對照卷宗。”

“好……好的，祝隊長！”

張軍略作思索，出聲道，“黃家夫妻倆躺在最里面，一左一右，接著便是馮家兄弟倆在他們，一前一后，至于其他人……”

雖說這起案件發生在六年前，但張軍還是記得很清楚的，說的頭頭是道。

“黃德寶躺在……”

張軍說到這，停下話頭，抬眼看向賀軍強，“隊長，我有點記不清了！”

他的話音剛落，祝鴻寶就沉聲道：“張軍，這可不對！”

“其他人的位置，你都記得很清楚，怎么獨獨記不住黃德寶在哪兒？”

“你不會心里有鬼吧？”

張軍聽到這話，急聲說：“祝隊長，您說笑了，我能有什么鬼？”

“既然沒鬼，你就說清楚，黃德寶的尸體在什么方位？”

祝鴻寶一臉正色，冷聲喝問。

張軍聽后，心慌不已，急聲道：“我記得好像是在最后面，隊長，是吧？”

“好像是吧！”

賀軍強應聲作答。

“你詳細描繪一下具體情況！”

祝鴻寶掃了一眼卷宗，隨即看向張軍。

張軍不敢怠慢，將相關情況詳細說了一遍。

曹廣成一直沒說話，兩眼緊盯賀軍強和張軍，側耳傾聽。

“賀隊長，張軍說的沒錯吧？”

曹廣成抬眼看向賀軍強，沉聲道，“別著急，想好了再回答，如果他說的不對，你糾正！”

賀軍強意識到了不對勁，連忙蹙著眉頭思索起來。

他看似在思索礦難，實則卻不然。

“政委一再追問黃德寶的情況，有什么用意，他不會事先發現什么了吧？”

這事非同小可，賀軍強的防范意識很強。

一番思索后，他覺得毫無頭緒，只得悻悻作罷。

“政委，張軍說的沒錯，當時就是這狀況！”

賀軍強鄭重其事的答道。

他雖看不透的曹廣成的用意，但并未作罷，滿臉謹慎的表情。

“你們都是辦案老手，難道不覺得黃德寶的死很詭異嗎？”

曹廣成一臉陰冷的問，“還是故意視若無睹？”

“政委，我們沒看出黃德寶的死有什么不對勁，請您賜教！”

賀軍強急聲作答，“絕沒有視若無睹的意思！”

“沒錯，政委，我們真沒看出哪兒不對勁來！”

張軍急聲說，“請您多多指教！”

人命關天，誰也承擔不起故意為之的責任。

曹廣成這話力道十足，將賀軍強和張軍嚇的不輕。

“你們剛才說，黃德寶仰躺在地，在他頭部附近有一塊不算太大的石頭，沒錯吧？”

曹廣成冷聲問。

賀軍強和張軍互相對視一眼，輕點兩下頭。

“根據你們所言，黃德寶是被這塊石頭砸死的。”

曹廣成一臉陰沉的問，“沒錯吧？”

賀、張兩人雖覺察到曹廣成話里有話，但還是輕點了兩下頭。

“六年前，長海礦業的礦難是塌方�！�

曹廣成冷聲問，“既然如此，怎么會只有一塊石頭落下來，獨獨砸在黃德寶的頭上？”

“沒錯，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。”

祝鴻寶滿臉興奮，急聲道，“賀隊長，請你解釋一下，這是怎么回事？”

“那……那什么，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！”

賀軍強一臉慌亂的說。

張軍聽后，急聲附和：“政委，我們起先沒想到這么多！”

“正如您說的這樣，這確實不合情理，太詭異了！”

曹廣成看到兩人裝腔作勢的表情，伸手在辦公桌上用力一拍，怒聲喝道：“你們少在這打馬虎眼，今天不把這事說清楚，我立即給市紀委的梁主任打電話，讓他將你們請到市紀委去聊！”

賀軍強是縣公安局刑警隊長，張軍更是普通警員。

以他們兩人的級別，根本不夠市紀委出手。

曹廣成這么說，是暗示他們和莊畢凡有關聯，殺傷力十足。

“政委，不要，我們和這事一點關系也沒有！”

張軍急聲解釋。

曹廣成抬眼狠瞪，沉聲道：“機會只有一次，我給你們了！”

“你們如果不知道珍惜，一條道走到黑，可就和我無關了！”

看到曹廣成兇神惡煞的表情，張軍撐不住了，急聲說：“隊長，我們說……說了吧？”

“這事和我們無關，沒必要陷進去！”

賀軍強聽到張軍的話，滿臉郁悶。

這時候再不認賬，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。

“政委，長海礦難發生后，局長讓我帶人過去出警的。”

賀軍強一臉郁悶的說，“過去之前，他特意交代，到長海礦業以后，聽胡礦長的安排。”

這話在曹廣成的意料之中，賀軍強和胡長海之間并無太大關聯，極有可能是莊畢凡從中牽線搭橋。

“你說的局長是誰？說清楚！”

曹廣成一臉正色道。

這事非同小可，他們的口供需要記錄在案，不能有絲毫馬虎大意。

“長海礦業的礦難發生后，局長莊畢凡讓我帶人過去處理，并要求到現場后，聽胡礦長的安排�！�

賀軍強直言不諱的說。

既然決定說出實情了，他也不藏著掖著了。

“張軍，你對賀隊長說的，認可嗎？”

曹廣成冷聲問。

“認可！”

張軍急聲道，“當時，我和賀隊長一起去了局長室，他的話，我親耳所聞�！�

曹廣成對兩人的回答很滿意，輕點了兩下頭。

“你們親眼見到了黃德寶的尸體，根據你們的經驗判斷，他是怎么死的？”

曹廣成一臉陰沉的問。

“這……”

賀軍強臉上露出幾分為難之色，不知如何作答。

“我沒讓你說假話！”

曹廣成一臉正色道，“根據現場的情況，依據你們的經驗判斷，他是怎么死的？”

“張軍，你覺得呢？”

賀軍強將皮球踢給對方。

張軍臉上露出幾分無奈之色，沉聲道：“政委，我覺得，黃德寶很像遭鈍器打擊致死�！�

“至于兇器，十有八九便是那一塊石頭�！�

曹廣成臉上露出幾分陰冷之色：“賀隊長，你對此，怎么看？”

“政委，我贊同張軍的說法。”

賀軍強一臉正色道，“從現場勘查情況來看，黃德寶確實很像被鈍器打擊致死！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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