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第十章身臨其境
金泰亨從餐廳出來后一直注意著玲嬌的一舉一動,他心中在意著田柾國和玲嬌之間莫名的“親密關系”,但他又擔心是他自己多想了,男女同學之間純潔良好的友誼是很平常的事,但是田柾國從來沒有對他身邊的女生多看一眼,如今對玲嬌的特殊,值得金泰亨的懷疑。
可玲嬌從頭到尾并沒有對田柾國有什么特殊舉動,少女一直都是禮貌疏離地對待所有人,就連進入“一宵”和見識到a城的模擬技術都沒有表現出多余的神色。
知道李悅提議玲嬌跟她一起唱歌,平靜的少女臉上出現一絲害羞與尷尬,就連翻找歌曲時都保持著緊張和糾結,金泰亨不知道少女的緊張糾結從何處來,也許是害怕在大家面前出丑,或者是第一次在眾人面前唱歌,什么原因都有可能,但玲嬌還是決定好了唱自己媽媽為自己唱過的歌曲。
聽到敏感的字眼,金泰亨微微低頭,纖長分明的睫毛遮蓋眼中情緒,他尚且不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身在何處,過得如何,有沒有想念自己這個一出生就檢測出天才基因、被送往a城的兒子,忍耐著心中酸澀疼痛的感覺,他十分期待玲嬌要唱的歌曲,好像他可以從女生的歌聲中感受到母親對自己的思念,進而溫暖他冰冷封閉的心。
擔心女生因為緊張不敢自在大聲地唱,他拿了麥克風給她。
少女輕柔動聽的歌聲響起,即使沒有旋律伴奏,這純凈溫暖的人聲也完全不需要多余的陪襯,他好像模模糊糊地看見了自己的母親,母親伸出溫暖柔軟的手掌,愛憐地撫過他的頭發、眉眼、臉頰,金泰亨心底柔軟一片,晦澀委屈的情緒沿著他的身體向上攀爬,匯聚在眼眶處瘋狂地向外逃離。
金泰亨拼命控制著泛濫成災的情緒和感情,再抬頭時,又是平時冷靜自持的神院首席,但終歸有什么東西已經發生了變化。
閔玧其本來專注地看著面前的鋼琴,腦海中瘋狂思考未完成的旋律,為了不久后舉辦的育才藝術聯賽,他已經廢寢忘食很久了,每天睜開眼就在琢磨旋律,閉上眼還在想沒寫完的旋律,好不容易就剩下最后一首曲子,寫完之后他就可以安心練習,坐等比賽開始了。
但不知道為什么,他的靈感好像不足夠支撐他寫完最后一首曲子,為此他嘗試了很多種方法,包括去b城接送學生,還纏著樸智旻,聽他唱歌,可就算是出門散心,或是聽樸智旻婉轉憂傷、令人潸然淚下的歌聲也無濟于事。
但當少女的空靈純凈的聲音響起的一瞬間,即使是沒有伴奏、最基本的人聲也讓他心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震撼,歌聲中含有撫慰人心的神奇力量,他看著專注于唱歌的玲嬌,感覺她周圍遍布著金色光暈,襯著她寧靜柔美的臉龐高貴圣潔,就像地球神話中的洛神,像博格歷史中的智慧女神鳳嫣,但少女是獨一無二、無可比擬的。
堵塞的想法被疏通,閔玧其的靈感一瞬間噴涌而出。
金南俊聽著玲嬌溫柔似水的聲音,如春風拂面,暖陽西斜,一直理智冷靜如樹般固執□□的思緒仿佛被柔軟纖細的藤蔓溫柔纏繞,激起心中少有的柔情暖意。
李悅聽到玲嬌唱得如此動聽,有種被戲弄的感覺,但一想到這首歌甚至都沒有被歌單收錄,她心里的郁悶氣憤根本無處發泄。
本來我可以一直唱下去,因為歌詞就那么幾句話來回重復,但是點歌機沒有匹配到旋律,只有我一個人的聲音響起,他們專注的目光讓我察覺到異常,注意到這些,我唱了一段就放下了麥克風。
“怎么不唱了?”閔玧其最快回神,疑惑地問我。
“結束了。我就記得這些。”我不安地抿唇。
“唱得真好,玲嬌同學。”金碩珍對我笑得溫暖。
“音樂本來就是看個人喜好的東西,你們喜歡就最好了。”我謙虛地說。
“你可真謙虛,實話說,你剛才那首歌沒人會不喜歡。”李悅冷笑。
“可能是因為她媽媽唱給她的,意義非凡吧。”金泰亨說。
“嗯嗯,是這樣的,”我急著轉移話題,“你們還要唱嗎?或者我們去看看別的項目。”
“我回去作曲了,你們好好玩。”閔玧其淡淡開口,臨走前看了我一眼,我看不懂他眼神中包含的深意,只覺得我好像惹上了不小的麻煩。
“對啊,我們去玩別的。”田柾國一把抓起我的手,不容分說地把我帶到游戲機前。
我正想找個借口離開,宋依依就給我發來了消息。
“寶貝,什么時候回來啊,我想你了。”
我怕繼續留在這里,再露出什么馬腳被他們發現我的秘密就難辦了。
“真是不好意思,我朋友那邊有事,叫我回去了。”我說。
“這樣啊,那你就回去吧。”李悅毫不客氣地說。
金碩珍注意到李悅不快的語氣,擔心玲嬌會在意。“大家都是同學,不要客氣,如果有事情就先回去吧,下次還有機會一起玩。”
“我送你回去吧。”田柾國說。
“我們建個群吧,方便聯系。”金南俊提議道。
建完后,我跟田柾國就離開了,跟我們一起離開的還有金泰亨。
田柾國看到金泰亨跟著他們出來覺得奇怪,
“金泰亨你干嘛?”
“我也要回學校。”金泰亨面無表情地開口回答。
“你……”
田柾國跟金泰亨一樣都是名門之后,天之驕子,但是金泰亨寡言少語的性格跟他天差地別,平時兩人交流極少,而且金泰亨還是萬眾矚目的全能型天才,他自己同樣也是被軍區寄予厚望的未來之星,兩人難免被放在一起比較。既是同學也是對手。
金泰亨不想讓玲嬌和田柾國單獨相處,看到他們兩人離開聚會,自己就隨便找個理由跟在他們后面出來。
此時,包間內。
李悅看著金碩珍詳細地為他們介紹屋內的其他設施,原本的好興致隨著四個人陸陸續續的離開消散殆盡。少女倚著三維立體臺球桌,冷冷開口。
“你們不覺得那個d城來的負責人很奇怪嗎?”
“我們每個人來這里都有著自己的目的,”林佳琪笑著說,“何必對別人的難言之隱緊抓不放呢?李大小姐?”
“玲嬌同學人很好,只是不擅長表達,跟我們還不夠熟悉,再過些時日,大家熟絡起來就好了。”金南俊說。
“是啊,有那種溫柔治愈歌聲的人,在博格也找不出第二位了,”金碩珍笑著說,“大家都是同學,要彼此團結友善,關心愛護。”
“好了好了,打住。”李悅不耐煩地說,“別在輸出些愛與和平的普世價值觀了,你們喜歡她,我不攔著,你們喜歡你們的,我懷疑我的。”
“李悅同學,我們對玲嬌同學是單純的同學情誼,你這么說對我們是一種無理的冒犯。”金碩珍語氣從未如此嚴肅,哪怕是曾經金碩珍拒絕李悅提議分去神院時,也沒有如此斬釘截鐵。
李悅心里不屑,面上調侃地笑。“是嗎?誰在玲嬌唱歌時死死盯著人家看,那眼神都快把她盯出洞來了。”
“我……”金碩珍面上一熱,臉和脖子一瞬間變得通紅,語氣也變得急促,“我那是欣賞。贊嘆自己同學優美的歌聲,有什么不對嗎?”
“好了好了,大家都少說兩句。”金南俊看著自家哥哥前所未有的失態,心里嘆息,急忙打圓場。
閔玧其回家后不久就看到了手機里的入群邀請。點了同意后,他拿出自己的素描本,想著玲嬌唱歌時的側臉,一筆一筆在紙上還原腦海中殘留的畫面。
秀麗端莊的少女穿著普通的白色襯衫、灰色短裙,白皙纖長的手指緊緊地握著麥克風,雙眸半闔,好像想到開心的事,嘴角微微上揚,一時間周圍的青蔥綠意全都黯然失色,天地間只有怡然自得的少女與音樂為伴。
“你怎么把人家頭發畫得這么亂?”閔玧其身后突然響起慵懶柔媚的女聲。
閔玧智剛下樓就看到自家表哥在沙發上正專注地畫著什么,連她走近都沒有發現,她偷偷去看,一個干凈的不染凡塵的少女模樣映入眼底。
閔玧其被嚇了一跳,連忙合上素描本,“嚇死我了,閔玧智,你怎么走路沒有聲音啊?”
“有啊,你沒聽見啊。”閔玧智懶洋洋地回答,“別藏著掩著了,你這個年紀有喜歡的姑娘是正常的啊。而且人家長得那么漂亮,跟個仙女似的,配你這個木頭還虧了哩。”
“胡說什么呢?”閔玧其不高興地拉下嘴角。
“天啊,你竟然是單相思啊,”閔玧智捂著嘴,驚奇地好像發現了新大陸,“堂堂藝院首席,世家之后,還在這里畫美人以慰相思之苦,你這個悶葫蘆該不會是對人家一見鐘情又不敢上去表白,就只能在家里寫寫畫畫吧。”
閔玧其被閔玧智氣得沖著她就扔過去一個抱枕,卻被閔玧智靈巧接過,女孩在沙發上坐下,義氣開口,“表哥不用擔心,你告訴我她是哪個班的,我去幫你跟人家表白。”
“我今天才見她第一面,哪來的什么喜歡不喜歡的,”閔玧其無奈道,“我只是從她的歌聲中得到了靈感。”
“哎喲,那是真難得,樸智旻的歌聲對你都沒用,這美人的就有用?”閔玧智疑惑地問。
“我也奇怪,她唱的歌曲我從來沒聽過,她的聲音也是聞所未聞,但對我來說,就像是我靈感的閥門,靈魂的解藥。”閔玧其說完就拿著素描本回房間了。
閔玧智看著自家表哥落寞清瘦的背影,垂下眼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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