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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 第16章


是的,沒錯,蘇知魚裝暈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這是她一慣喜歡使用的手法,如果她想要什么時尚珠釵或者私人畫舫,她爹不肯給,她就喜歡用這招。每次只要她用這招,她爹總會妥協。

        可這次,她踢到了鐵板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啊!”

        男人往她人中上一掐,蘇知魚就被疼醒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其實陸時行自問沒用什么力,可小娘子實在太嬌貴,指甲輕輕一掐,人中處就冒出一個月牙色的印記,沁著一層薄薄的血色,彎在那里,可憐極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小娘子臉上掛著淚,沾著血,渾身臟兮兮地躺在地上,一睜眼就是男人那張毫無瑕疵的臉。

        明明男人臉上什么表情都沒有,可蘇知魚卻從里面看出了嘲笑、戲弄、諷刺……是的,沒錯,這狗男人一直在耍她!把她當猴一樣耍,看她蹦跶著玩!

        好生氣,可是干不過,不如……再暈一次?

        蘇知魚視線下移,看到男人那只不知道什么時候褪了手套后露出的修長白皙,力道十足的手,眼睫顫抖,選擇醒著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如果,我說其實,我有一個跟我生得一模一樣的孿生妹妹,你信嗎?”小娘子咽了咽干澀的喉嚨,小心翼翼開口詢問。

        男人站在那里,緩慢抬起雙手環胸。漂亮的眸瞇起,蒙著一層琉璃光,像帶著尾的星,滿溢出薄涼和嘲諷。

        蘇知魚:……好吧,連她自己都不信。

        另外一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,是公主府的侍衛追上來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為首的侍衛站定拱手,正欲說話,被陸時行搶先道:“帶下去。”男人聲音低啞而沉穩,處變不驚的態度顯示他并非第一次處理這種事情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在男人的指揮下,侍衛們利落的將女婢帶了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搬動時,女婢脖頸處的血流淌下來,在地上滴出一條長長的血路。

        場面恐怖又惡心,蘇知魚下意識伸手捂住口鼻,她手上還沾著血,如此近的距離,鼻息間難免鉆入一股更加濃郁干涸的血腥氣。她立刻松開手,然后仔細感覺了一下身上的痛感。

        全身都好痛,所以這血到底是誰的?她到底有沒有毀容?

        處理完事情,男人再次將視線轉向蘇知魚。

        小娘子呆萌萌地坐在那里,正低頭盯著自己的手看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生了一雙極漂亮的手,即使是骨結處都透出養尊處優的白,沒有半點瑕絲。剛才這手就搭在他的掌心上,像花瓣似得,輕輕一碾就碎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普通人碰到這樣的場面都會被嚇住,更別說是這樣的嬌小姐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陸時行捻了捻指尖,正欲說話,不想小娘子先他一步,萬分焦急地仰頭凝視他,“我毀容了嗎?”

        陸時行: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對上男人古怪的視線,蘇知魚這才恍然大悟般地低頭學當鵪鶉。

        像她這樣連螞蟻都不敢踩死一只的善良小娘子,這個時候確實不應該只關心自己的臉,而是應該被這樣可怕的場面嚇得花容失色,驚聲尖叫。

        現在叫似乎是有點欲蓋彌彰的晚了,蘇知魚選擇沉默。

        小娘子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里,露出的側顏精致如玉,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正在參加什么雅集活動,而不是坐在類似于殺人現場一樣的房廊內。

        如果不是知道她的真面目,陸時行還真是似乎要被她這副大家閨秀的模樣欺騙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不過也只是似乎罷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這是一株養在溫室中的花朵,有些自己的小心思,卻奈何演技實在拙劣,不堪入目。

        就在常樂長公主中毒的消息傳來前,陸時行聽從沈庭安的建議,拿到了關于蘇知魚的一手資料。

        蘇州人士,商戶女出身,八月到京師尋找高中探花的未婚夫,不想那未婚夫早已另攀高枝與永寧侯家的女兒訂了親。

        人都是這樣,趨利避害。表面上是被強制脅迫,實際只是某些虛偽之人找了一個理由讓自己心安罷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柳長風雖說是個還不錯的人才,但畢竟只是一個沒什么背景的書生,性子怯弱,沒有魄力。

        聽說現在的柳長風已經開始隨永寧侯結交朝中權臣,有些人,一旦沾染權勢財富就會被欲望所吞噬。

        算起來,這小娘子也是受害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……心未免太高了些,被柳長風拋棄后竟對沈庭安產生了圖謀之心。這份與京中其他女子一般欲“飛上枝頭變鳳凰”的心思實在是太過明顯,讓陸時行不注意到都難。

        侍衛去了,又只剩下兩人。

        蘇知魚假裝柔弱地靠在那里,遲遲不敢起身也不想動彈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還喝茶嗎?今年的新茶嫩尖,去年的雪水燉煮,第三遍的茶水。”男人表情很淡,語速很慢,說出來的話卻猶如凌遲一般割在蘇知魚身上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個字就是一刀,割得她鮮血淋漓。

        蘇知魚:……她錯了,這根本就不是個悶葫蘆,而是個毒葫蘆!!!

        小娘子低垂著細瘦的脖頸,聲音很小,“不喝了,我想回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今夜公主府是出不去的,等明日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哦,那我,我先回去……”蘇知魚再也囂張不起來,她理虧。

        小娘子低著頭,從地上站起來,因為突然的起身站立,所以她下意識身形不穩,朝前倒去。

        男人就站在她對面,那只剛剛掐過她人中的手掐住她細白的手腕,強行拽住她往下跌的身體。

        蘇知魚纖細的身板撞到男人厚實的胸膛,夜風迷蒙,發髻上珠玉輕撞,發出清脆聲響,她有那么一瞬間的恍惚。

        男人微微傾身,溫香軟玉在懷,手上肌膚如凝脂白雪,可他的表情卻極冷。

        夜風吹來,陸時行下意識收緊虎口,嗓音低啞,帶著一股并不掩飾的上位者姿態,“蘇小姐,自重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自重,自重,自重……明明是他自己抓著她的手腕不放,卻讓她自重!

        蘇知魚揉著被掐青的腕子坐在公主府內散發著灰塵氣味的廂房里,想到剛才發生的一切,又驚又怒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不僅翻車了,還被他當成了那些狂蜂浪蝶。他難道真的以為她是在對他投懷送抱嗎?

        如果不是有公主府的小公爺這個身份加持,她怎么可能理這毒葫蘆!

        小娘子往后一倒,埋入被褥之中,然后又嫌棄地推開。好粗糙的料子,公主府的質量也不過如此啊!這讓她怎么睡得好?

        夜更深沉,公主府陷入詭異的寂靜中。

        寬大卻樸素的主屋內,沈庭安半跪在床頭,看向吃了安神湯后躺在那里神色恬靜的常樂長公主,低聲輕喚,“母親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厚重的帷幔朝兩邊垂落,由銀勾掛起,屋內充斥著濃郁而苦澀的湯藥氣息。

        寬大的床鋪上,常樂長公主解了髻發,一身白色褻衣躺在那里。雖然她的神色已然平靜下來,但臉色卻不怎么好看。

        周嬤嬤守在一旁,低聲提醒道:“公子,公主剛剛睡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知道了。”沈庭安頷首,不舍得起身,跟周嬤嬤一道去了外間。

        院子內外的丫鬟、嬤嬤都已經撤下,此刻這里除了他們兩人之外,再沒有旁人。

        沈庭安的臉上露出不屬于他的鋒利之色,他伸手揉捏額角,嗓音沙啞,“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老奴也不知道,公主吃了一口湯藥,就變成這樣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醫士怎么說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醫士說,是中毒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周嬤嬤話罷,突然“撲通”一聲跪了下來,她仰頭看向沈庭安,老淚縱橫,“公子啊,是有人要害公主呀!可憐公爺走的早,這家里也沒個撐腰說話的男人,那些躲在暗地里的卑鄙小人都可勁著欺負你們孤兒寡母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沈庭安靜靜站在那里,聽著周嬤嬤的哭訴聲,心中五味雜陳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掩在寬袖下的手緩慢收緊,握成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消息,都封住了嗎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封住了,對外只說是暑熱加重,需要休養。”周嬤嬤連連點頭。

        沈庭安頷首,“那就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堂堂長公主居然被下了毒,此事當然不宜宣揚。而這更深層次的原因……沈庭安嘆息一聲,道:“勞煩嬤嬤照料母親,我……出去轉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沈庭安出了院子,他立在房廊下,身側轉出來一個人。

        這個人不是別人,正是陸時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樣了?”男人開口詢問。

        沈庭安道:“性命無礙,只是需要好好休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話罷,兩人默契的陷入一陣短暫的沉默。

        良久后,沈庭安率先開口,“霽白,你怎么看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自己不是已經看清了嗎?”陸時行不答反問。

        沈庭安嘆息一聲,“太子他,是在逼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圣人多疑殘暴,好親近小人。太子李摯隨其父,陰沉殘忍,忠奸不分。可因為圣人只此一子,所以李摯的太子之位極穩,直到他不小心知道了沈庭安的真實身份。

        李摯知道,那些先帝殘留下來的老臣本就對他不滿,如果讓他們知道了沈庭安的身份,借機集結起勢,自己的太子之位必定會受到威脅。

        對于李摯來說,被那些老臣擁護的沈庭安永遠是他登上皇位的絆腳石。

        李摯一向喜歡把意外扼殺在搖籃里,他嗜殺成性,根本就不在乎多殺一個沈庭安。

        因此,面對這樣的瘋子,如果沈庭安不爭,遲早就要與公主府和那些支持先太子的老臣們一起下黃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決定了嗎?”

        月上柳梢,陸時行雙手負于后,望著天上清白的圓月。

        沈庭安的眸中顯露出堅定之色,他緩慢頷首道:“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之前是他錯了,他以為自己不爭不搶,變成一個廢人就能讓圣人和李摯放心,可現在,現實告訴他,不管他怎么做,他始終就是這些人的眼中釘,肉中刺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不爭,不僅是他,就連他的身邊人都會因為他而一一死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爭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輕飄的風中,沈庭安的聲音很淡,他的眼神穿透明月,像是望見了另外一個世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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