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章(一更)
禮部尚書之女, 趙曦兒投湖自盡了。
一時間,那位大周戰神平陽侯變成了人人唾罵的負心漢。
“死了?”沈庭安皺眉, “真的死了?”
“嗯。”陸時行點頭,臉上表情不怎么好看。
“不對,這人怎么突然就死了呢?還是在禮部尚書進宮的時候。”沈庭安搖頭,覺得不對勁。
陸時行冷笑一聲,“我派人查看過尸體,手腕處有勒痕,還在河底找到了石塊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這趙家女兒不是自己要死的?那是誰殺的?”
“你覺得呢?”陸時行反問。
沈庭安的表情也跟著凝重起來,“虎毒尚且不食子, 真是畜生!我大周竟會讓這樣的人來當禮部尚書!”
“這大周早已爛到了骨子里,若想重生, 必須要剔骨挖肉, 浴火重生。”陸時行的眸色變得冷冽,他望著外面的殘陽,表情堅毅。
“可是圣人為了平息眾怒, 讓你禁足一月。”
陸時行:……
當蘇知魚得知那趙曦兒投湖自盡的事情時, ‘吳道子’裙正好完工。
“小姐, 做好了。”
花費數月的吳道子裙, 嘉陵江三百里的旖旎風光盡濃縮于此。
蘇知魚檢查完畢, 沒有瑕絲,微微頷首,然后讓雀蝶和蘇妙玲帶著吳道子裙, 與她一道入公主府。
公主府內似乎很忙,常樂長公主并未親自出來接見他們, 只讓身邊的周嬤嬤過來取裙。
“辛苦蘇小姐了。”
“這都是應該的。”
簡單的寒暄過后,周嬤嬤讓女婢領著蘇知魚一等人離開。
蘇知魚走在房廊上, 看到府內不知為何四處蕭瑟,人人腳步匆匆,在此環境之下,周圍凝固起一層奇怪的緊迫感來。
小娘子下意識捂住心口,她覺得似是有什么大事要發生了。
“蘇小姐?”突然,一道男聲從蘇知魚身后傳來。
蘇知魚轉身,看到一位身著月色長袍的男子。
男人生得溫潤,如黑夜中朦朧的月。
蘇知魚從未見過哪個男人能將這種淺淡的月白色穿得這般好看,這大概歸功于男子天生的氣質吧。
“這是我們小公爺。”
領頭的女婢低聲開口。
蘇知魚趕忙行禮。
“不必多禮,一直聽聞蘇小姐的大名,卻今日才得見,果然如傳聞中一般溫婉動人。”
“小公爺謬贊。”蘇知魚垂著頭,身姿曼妙地行禮。
她也是一直聽聞這位小公爺的大名,卻從未見過。反而是將那陸時行認作了傳說中儒雅和善的沈公子,實在是瞎了她的美眸。
瞧瞧這身段氣度,若她先碰到的是這位沈公子,哪里還有那陸時行的事?
“不知蘇小姐可知近日里那些關于平陽侯的傳言?”沈庭安小心試探。
蘇知魚面色一冷,“不知,平陽侯那等人物,哪里是我們普通人家高攀得上的。”
禮部尚書之女的事情出來的時候,若是那位平陽侯有心,早該來找她解釋了。可直到現在,她都沒看到他的身影,如此,兩人之間還沒戳破的那層紙立時變成了銀河溝壑。
“民女有事,先走了。”蘇知魚頭也不回的離開。
沈庭安望著女子消失的方向,轉頭看向一側隱蔽樹叢間。
“我說陸戰神,千軍萬馬都沒見你這么躲過呀。”
樹叢動了動,陸時行撩開面前的樹杈子,略顯狼狽的從里面出來。
雖然才只蹲了一小會兒,但他卻覺得自己蹲了半輩子。樹叢里多蚊蟲,男人又不敢動,硬生生被盯了十幾個包在臉上,直將那張俊美無儔的面孔毀了個干凈。
“霽白,我看這蘇小姐也并非對你無意。”沈庭安看著他的臉,忍不住失笑。
陸時行眸色冷淡地看他一眼,然后雙手負于后,努力忍住抓撓的沖動,只道:“我現在給不了。”
頓了頓,他接著道:“終歸是,有緣無份罷了。”
男人的臉上變得悲涼起來,他就知道,老天爺不會賞給他這樣好的運氣。
“小姐,咱們真要走了嗎?”
雀蝶一邊收拾東西,一邊留戀地望著這住了小半年的院子。
夏過秋至,原本蔥翠的夏樹都開始泛起淺淡的黃,像被點綴了一層涂料。
“終歸不是屬于自己的地方,留著也沒意思。”蘇知魚反倒是一副無牽無掛的表情。
雀蝶最后再看一眼這蘇家繡坊,“那這繡坊怎么辦呀?”
“堂姐在這呢。”
“若是大老爺和大夫人再來鬧事……”
“堂姐如今已經有能力自己處理這些事情了,她總不能事事都想著要別人幫她,行了,你收拾好了沒有?”蘇知魚越發不耐煩。
雀蝶趕忙道:“好了,好了,小姐,咱們什么時候走?”
“現在。”
“啊?”
蘇知魚走的匆忙,連行李都沒有帶走多少,這跟她平日里的作風不大一樣。
雖說她看似什么都不在意,性子也不算軟和,但小娘子受了委屈,只想著要回家去見見父親。
讓臭男人滾到天涯海角去吧!
回了家,她就什么都不怕了。
船只在水道里行進數月,終于在入冬前到了蘇州。
雖只去了半年,但再回來,蘇知魚卻恍如隔世。
她望著蘇州城內熟悉的小橋流水,青瓦白墻,坐在蘇家馬車內,順著鋪滿了青石板路的古道往蘇家老宅去。
馬車停在蘇家門口,管事的急匆匆迎上來,“小姐,你可回來了!”
“怎么了?”蘇知魚一路舟車勞頓,精神不濟,她強打起精神。
管事立時吩咐門房關緊大門,一邊領著蘇知魚往蘇二老爺的主屋去,一邊道:“老爺本來不讓我告訴你,可我自己偷著給你寫了一封信。”
蘇知魚急著回來,怕是跟管家寫過來的那封信錯過了。
“到底發生什么事了?難道是我爹?”
“老爺自入了秋以來身子就越發不好了,醫士說,說……怕是熬不過這個年了。”
蘇知魚見到她父親的時候,蘇町地正坐在書案后看賬本。
“回來了?”看到蘇知魚回來,男人也不激動,就只淡淡看她一眼,然后又繼續看賬本了。
“你又熬夜了?”蘇知魚早就聽管家說過,蘇町地從昨日一直到現在都在看賬本。
“錢是賺不完的!”蘇知魚生氣了,一把將蘇町地面前的賬本搬到管事手里,然后站在那里雙手環胸地盯著蘇町地看。
蘇町地妥協地點頭,滿臉無奈寵溺,“我知道了,我知道了。早知道你要回來管我,我才忙趕著看了一夜賬本。”
蘇知魚翻了個白眼,她也早知道會這樣,才會緊趕慢趕的回來讓蘇町地歇息。
蘇知魚讓管事給蘇町地端來湯藥,監督他喝了,又讓人躺回到榻上歇息。
蘇町地因為身體不好,所以整個人看著十分纖瘦,一把骨頭似得掛著件衣裳躺在榻上,留著不長不短一點胡須,兩頰雖瘦,但雙目有神。
雖如此,但依稀能看到他年輕時俊秀的容貌,與蘇知魚有七分相似。
“知魚,為父的時間不多了……”
“我知道你要說什么。”蘇知魚打斷他的話,“你若想要我嫁人,可以,我要自己選。”
“你要怎么選?”
“我出三道題,蘇州城內,是個男的,皆可解答,誰答對了,我就嫁誰。”
“你在胡鬧。”蘇町地從未訓斥過蘇知魚,因此,他說這話時也是帶著溫和的語氣,充滿了無奈。
“我就想胡鬧。”蘇知魚抓著蘇町地的手,將臉貼到他胸口,嬌聲軟語的道:“爹爹總會依我的。”
京師城內,風云詭譎,一場暗戰藏在繁華京師城下。
入秋之日,原本應該出現在朝堂之上的圣人卻沒有出現,半日后,宮中傳來圣人多食了幾顆仙丹之后,龍體有恙的消息。
彼時,那位大周戰神還按照圣人的吩咐被禁足在平陽侯府內。
太子李摯與皇后隨侍在圣人周圍。
他們望著躺在龍床之上的圣人,目光炙熱而渴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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