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所謂,捉,奸
屋里活色生香,趙尚言猛地踏進去,看到地上□□著的人,懸了一天的心才落了下去。不容別人驚訝,早就奔過去,抱起容霜至,語帶倉皇地道:“霜至,你怎么了?”
“嗯……唔……”他的霜至卻在他觸到的時候向內室爬去,似是抬手招著什么,胡亂道:“給我”
“這是怎么了?”隨后而至的古景剛進來,望著□□著將自己的衣衫撥得亂七八糟的容霜至嚇了一跳。忙上去探了脈搏,臉色一變。
什么都沒有。脈搏平穩,什么都沒有。“莫非,莫非只是單純的癔癥?”古景有些結巴,非禮勿視地將自己外袍脫下,蓋住容霜至狼狽的樣子,剛想把容霜至順勢扶起來,卻被激動的趙尚言搶了過去。
“容霜至!你在干什么?”趙尚言立刻變了臉。弓身向前,猛地擒住容霜至的肩膀,低聲吼道,似是蘊著怒意。
趙尚言的聲音太大,這一喊,讓沒看清楚屋子的弟子們一個激靈,忙沖進來,卻在看到容霜至的樣子后,滿臉尷尬。
屋里驀地一靜,瞬間讓容霜至那美妙的□□聲更加清晰。
“容霜至!”趙尚言也反應了過來,一字一句的,一手狠狠掐著他的肩頭,臉上帶著十足的猙獰。
那眼神渙散的人似乎現在才悠悠轉醒,望著近在咫尺的人突然一震,轉眼望著著圍攏著的師兄弟們,下意識瑟縮著被擒住的肩膀,胡亂地搖著頭,顫抖著聲音道;“尚言,你聽我解釋”
“解釋什么?我說了什么了嗎?”趙尚言盯著他,森然道。“眾位師兄弟來看你,你怎如此待客?還不快起身來招呼?”
“沒,沒,什么。”容霜至呆呆的,一副尚未清醒的樣子,剛想起身朝著內室走去,突然腳步一頓,望著眾人又抖了抖。囁嚅道:“今日,今日不便,他日霜至再來賠禮道歉吧!
“師弟身子有礙,我們自不該叨擾,這就告辭。”古景慌忙應道,暗惱自己今日唐突,趕忙稽首,就要帶著眾人離去。
只他想走,卻見不得其他人想走,不少人探著頭望著里邊的動靜,一副看戲十足的派頭。
“還站著干什么?今日容師弟生病了,咱們回登春臺!惫啪暗穆曇籼岣吡藥追,心里著急,面上卻不顯,繃著臉,向來溫潤的臉上威嚴自顯。
“慢著!壁w尚言卻是冷靜了下來,打量著容霜至那迷茫倉皇的臉,突然道:“容霜至,這屋里還有誰?”
“沒人!”容霜至突然一抖,猛地就要掙開他,尖銳道!皟仁依餂]人。”
“是嗎?”趙尚言深吸口氣,提著容霜至的領子就要往里走,冷著臉道:“你知道桃李堂的弟子們方才說了什么嗎?你是不是帶了外門弟子回來,和他”
“不是,我不是,我沒有!比菟翐u著頭,一手想要揮開趙尚言,卻未曾想發覺自己靈脈盡封,剛一愣,便被趙尚言提溜進了內室。身子突然就軟了下來,卻死死抓住趙尚言的衣服,低聲道:“尚言,你不信我!
“我自然信你。可是霜至,你今日在干什么?”趙尚言突然將他放下,彎著腰,鄭重掰開了他捏著自己衣擺的手指,無情問道:“你能告訴我,你在這房里,衣衫不整的干什么嗎?”
“你不信我!比菟帘悔w尚言剛放下便倒在了地上,似是連坐都沒力氣坐穩,卻喃喃道:“你我相伴長大,你曾經說永遠對我好。你喜靜,我便清修,不輕易與人言;你愛與人對賦清談,我便讀書附庸風雅;你說修道之路寂寂,可有我相伴,已無憾?赡愣瘢瑓s連信都不愿信我。”
容霜至心里煩躁,面上卻仍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,凄凄道:“原是我耽誤你了嗎?”
“我沒有不信你,我只是要確認”趙尚言深吸口氣,腳步卻沒停,可看到空無一人的內室,面上陰翳一片,望著眼地上的容霜至,再不愿偽裝,失去耐心道:“那個人呢?”
“你在找誰?”容霜至擦了把眼淚,含糊問道。
“那個外門弟子!
剎然間,容霜至擦眼淚的動作一頓,整個人怔在原地,似是崩潰般,無力般閉上了眼。
似是感受到了原主那曾經的絕望感。當年他身陷囹圄之時,怕也是這番的情景。他的師兄弟們站在一旁,親眼看著他最喜歡的師兄對他惡語相加,用最拙劣的謊言污蔑他,剝奪了他的一切,毫不留情地將他打入深淵。
就是眼前這個人,讓原主愛得卑微又執著,哪怕墮入地獄,受人人唾棄,也不愿割舍心中這份感情。卻不知道,從一開始就錯了,真正骯臟的是人心,或許從他將容霜至教化得自卑怯弱又孤立無援開始,就為今日厭棄他做好了準備。
“他在床上!比菟辆従彵犻_眼睛,似是魔怔般呢喃著,揚起絕望的臉,親眼望著趙尚言急迫地向著床邊而去。突然厲聲道:“趙尚言!”
“你便從不顧及,我該,怎么辦嗎?”
“你若是再往前去,我便和你恩、斷、義、絕!比菟良庵Z調,仿佛用盡了力氣,將聲音從嘴里生拽出來,吐口便是淋漓的痛。唯有自己知道,自己正耐心地等著趙尚言因為自己的狠絕而墮入圈套。他要替原主看著,讓這個人一步一步,為了自己的罪惡付出代價。讓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想望明明近在咫尺,卻始終事與愿違。
往床邊而去的趙尚言頓在原地,一雙白凈的手停在空中。不用看他也察覺得到床上那人急促的呼吸聲,那拙劣的障眼法該是容霜至倉促間加上的?梢舱沁@個拙劣的障眼法,宛如遮羞布一般,讓容霜至尚能夠體面保全。
所以,只要自己現在出門而去,告訴別人自己什么都沒看到,這件事情,就這么了了。
可是他會嗎?趙尚言在心里問自己。自己與容霜至相伴長大,趙家與無濟仙尊許婚的時候,自己無疑是愿意的。這個天資和顏色同樣漂亮的容霜至,即便家世不如意,不過是個被無濟仙尊撿來的孤兒,趙尚言也心慕非常。同在青昭宗與他一同讀書,一起修煉,每逢回去時候,給他帶些宗門里沒有的稀罕物。
可到底是什么時候,自己開始對這個形影不離的人開始厭倦的。
該是另一個人奪了自己目光的時候,那人天資卓越,出去歷練名動三洲,誰都認識這位青昭宗的后起之秀;那人風姿特秀,即便在無名長老親臨夸贊他的時候也不卑不亢。
與之相比,自己未來的道侶,即便小時候被人夸贊天賦異稟,卻修為平平,只懂在自己身后亦步亦趨。就連美,都美得如同一只花瓶,空洞又乏味。
那年江雪寒一人滅掉北淵地火回來后,連無名仙尊都好奇這位青昭宗后起之秀,席下感嘆,爾等風華,無人可及,只怕會引得多少人競相折腰。
無名仙尊說得對,這些年眼看著江雪寒名聲越來越廣,身邊多少青年才俊伴其身側,更有甚者,讓家中長輩拿著生辰印帖前來,不拘男女。
只是,這些,自己只能看在眼里罷了,哪怕心有不甘,卻也無可奈何。畢竟,江雪寒的身邊誰都可以站,但卻唯獨不能是自己。
權是因為,這個空洞卻無用的花瓶,早早霸占了自己未來道侶的身份,讓自己為此所累。
趙尚言轉過頭去,沉思般瞥了眼地上的容霜至,他已經哭得快要暈過去了。白皙的臉上糊滿了淚水,像是一朵風中飄零著的無助白花,看著極為可憐。只趙尚言還是將眼神越過去,望向了門邊。門邊的人群里站著江雪寒,一雙漂亮的眸子里眼神淡淡,無驚無喜,恰似天邊的弦月,高潔無塵。
沒錯的,趙尚言想,自己不過是欲要和霜至退婚而已,過了今日,他們便能分道揚鑣,從此形同陌路。他找霜至付出的,不過是這么多年拖累自己的補償罷了。
所以,自己沒有錯。即便有,也不是現在。
“抱歉了,霜至。我不過但求一個真相罷了。”趙尚言慢慢轉過了頭,再沒有望地上抽抽噎噎的容霜至一眼,輕輕道。那一聲呢喃因為并非真心,似是煙塵一般,無足輕重。趙尚言沒有看到的是,在他轉過頭的那刻,那哭得梨花帶雨的美人嘴角漾起了一個諷刺的冷笑。
趙尚言終是深吸口氣,毫不留情地接著走過去,在床的上空劃出破出障眼法的符印,沉著臉決絕道:“破!
只眼前的結界比他先一步破了,可床上并沒有預料想要見到的同樣衣衫不整的人。
趙尚言來不及吃驚,只見一個殘影一晃,床上騰地飛出來一人,朝他撲來。顧云舟抽出腰間的劍便朝著趙尚言的面門揮去,咬牙切齒罵道:“趙尚言,你個混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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