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讓我嘗嘗姐姐吃了什么

        晉江關辛

        “快看快看！來了個兔兒爺！跟小小姑娘一決高下呢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周國民風開放，這青樓里素來不只有窯姐兒，也有那兔爺接客的。只是兔爺畢竟是少數，質量嘛……也沒辦法和窯兒姐相比。是以兔爺雖然有，但至今還沒有什么人能和花魁爭個高下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客人們不知道是什么情況，只以為突然出現的檀悅林是新來的兔爺呢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百香樓到底是百香樓，不怪乎爺們兒都喜歡來這兒。我以為百香樓的小小姑娘已經是一絕，沒想到兔兒爺似乎比小小姑娘更絕！哈哈哈哈！也算是對得起這中秋之夜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樓下的客人們已經開始興奮的議論起來，原本色瞇瞇盯著小小姑娘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轉移到了檀悅林身上。不少人開始覺得，好像男色也很誘人啊！怪不得那些官老爺們都喜歡養男寵，今兒算是明白了！

        眾人不知臺上的小小姑娘比樓下的客人還茫然。媽媽沒告訴她今晚會有兔爺出來一起表演，那眼前出來跳舞的男子又是怎么回事？

        檀悅林雖從小女扮男裝，但是草原人均能歌善舞。她的母親赫連穆楨便是草原上最善舞的人。檀悅林也傳承了這個……愛好！沒人的時候她也常常在自己的帳子里獨自起舞，只是從來沒給人看過罷了。今兒喝醉了，便胡亂的挑起了舞。

        檀悅林的舞蹈沒有章法，看似凌亂，細看也是真的凌亂！但若再看又覺得她渾身都散發著灑脫自在。原本因著醉酒而凌亂的步法，卻又因從小習武重心甚穩，從而使得檀悅林總是看著仿佛要倒了，卻又都在掌握之中。

        只見她星眼朦朧，面上飛紅。雖著男裝且胳膊亂舞，但是那一臉的媚態直叫人魂兒都被勾了去。不得不說，顏值還是能決定很多事情的，一個人若是長得極致的好看，誰又真的在乎舞到底跳的怎么樣呢？

        樓下的客人們不住地拍掌稱贊，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。本想上去把人拽下來的老鴇頓住了腳步。前來抓人的林思安轉身回房間，而后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拿著酒樽，倚著欄桿和柱子，就這么執壺斟酒的欣賞起來。時不時的還跟著樓下的客人一起大喊一聲‘好’！

        有人已然開始覺得渾身燥熱。怎么會有這么對胃口的兔兒爺，百香樓此前竟是一點風聲都沒透露！別家的兔兒爺要么太糙，要么紅頭粉面的涂的跟個女鬼似的，簡直倒胃口。真可謂是做男的太陰做女的太丑，好生叫人反胃。

        唯獨百香樓今兒晚這個，真真兒的是絕品！做男的是翩翩公子，做女的也是天姿絕色。簡直是人間極品！

        有這樣想法的絕不止一個人。不知是誰先按捺不住，直接叫起了價！

        “五百兩，我要這位公子今晚作陪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人群騷動，看上臺上這位兔兒爺的客人不少，可能出的起五百兩以上的人卻不多。早前品蘭閣的頭牌拍賣□□之夜也才三百兩銀子就拍下了。要知道尋常百姓一年的開銷也不會超過十兩銀子的。三百兩已是天價，今兒有人一開口就是五百兩。把價格喊得讓大多數人望而卻步，直接失去了參與競價的資格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出五百五十兩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六百兩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林思安正看得高興呢，就聽見樓下的那幫色鬼開始自發的競價了。這是把檀悅林當兔兒爺了？林思安笑了，喝下最后一杯酒，靜靜的看著這些人為檀悅林瘋狂。

        不多會兒，價格已經被競拍到了一千兩。這永昌城里有錢人還是很多啊，看來周國一統之后這十幾年經濟發展的確實不錯。

        見錢眼開的老鴇原本還急躁著想著怎么救場子，可隨著這價格越拍越高，早已盯著檀悅林雙眼發光了。哪里還顧得上臺上處境尷尬的頭牌小小姑娘呢。老鴇琢磨著，既然這兔兒爺送上門來，那她豈能把人放走。況且這沒少年也不是城里的富貴少爺。

        永昌的富家公子們老鴇大多都認識，沒有臺上這一位。就算這位爺是清白人家的，只要不是哪個王爺將軍的兒子，她也能留下。

        能在永昌經營青樓這么多年，背后怎會沒有依靠。老鴇把自己的一張老臉笑出了七八條褶子，上臺去張羅起競拍來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一千兩，吳大人出一千兩買清風公子今夜作陪。還有哪位爺要出價嗎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檀悅林在臺上傻嗨著，只覺得今晚跳舞特別地盡興呢！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老鴇口中的清風公子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思安笑了，垂眸看著欄桿上剛放下的溫酒想：今夜還真是，溫酒伴清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一千五百兩，還有沒有哪位爺出價，沒有嗎？沒有的話那今晚清風公子就要跟何少爺走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價格已經被拍到了一千五百兩，實在是令人唏噓的價格。還有幾個人縱然還想拍，但是兜里的銀子撐不住了。一千五百兩，也只有富商何老爺唯一的兒子何少爺能出的起了。幾位官家子弟已經向何少爺投去了羨慕的目光，有錢真好啊！喜歡誰就買下誰，不像他們，花個幾百兩銀子回去怕是會被他們的爹家法伺候。

        何少爺頗有風度的搖了搖手中的扇子，儼然是覺得一切盡在掌握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兩千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一個清脆的女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，老鴇的嘴都快笑咧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兩千兩，還有沒有出出價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兩千一百兩！”何少爺面色發青，很不高興有人不識相的出來跟她競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五千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轟！人群炸開了！五千兩！臺上的兔兒爺一夜竟然被拍到了五千兩！這個中秋之夜也太勁爆了，原以為能見到絕品姿色的兔兒爺已經很刺激了，沒想到更刺激的是這些有錢人。五千兩銀子啊！就這么一開口，買一個青樓兔爺的一夜！他們這些兜里只有幾兩銀子的老百姓也就只能看看熱鬧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何少爺緊緊皺眉，他還從沒在比闊這件事上輸過。可對方叫到五千兩，他若是再加回去也要被他爹揍了。何家是有錢，但也不是大風刮來的，五千兩不是小數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知姑娘何方人物，出手如此闊綽，可否一展真容讓我等輸個心服口服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林思安在樓上是倚在柱子旁的，樓下的人正好看不見她的臉，只能看見她的衣角。何少爺喊林思安出來主要也是想看看到底是誰在喊價，是真的有錢，還是來瞎摻和的。永昌城有錢人家的姑娘，能在青樓豪擲五千兩的，他還不知道有誰能做到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思安也不遮掩，大喇喇的就站了出來，臉上笑容明媚道：“何少爺，今兒這清風公子我看上了，想與她把酒夜話一宿。不知能否賣我一個面子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汝陽郡主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人群中有官家子弟已經認出來林思安，竊竊私語起來。

        何少爺自然也是見過林思安的。永昌誰人不知汝陽郡主呢，他家是有錢，但在汝陽郡主面前，一文不值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既是郡主喜歡，倒是小人不識趣了，差點壞了郡主的興致。何某自愿退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何少爺識時務，老鴇心里樂開了花！汝陽郡主拍下了這美少年，她這百香樓怕不是要搭上汝陽郡主這根高枝了。先前也沒聽說過汝陽郡主喜歡逛青樓，這還是她第一次見郡主，心里還有點小緊張呢。

        老鴇一把拽著檀悅林將人送到林思安面前。檀悅林卻倔得很，感覺到自己被桎梏，一把推開了老鴇，迷離的瞟了她一眼嫌棄道：“別挨著我，別把你的胖傳給我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嗤！”饒是林思安再有修養，還是憋不住笑了一聲，雖然很快就平靜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老鴇整日浸在聲色場里，什么難聽的話沒聽過。這點難堪根本不放在心上，只要有錢賺，什么都好說。

        老鴇殷勤的安排了一間最好的房間，將人送進去。然后才腆著臉跟林思安要錢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思安道：“老嚒嚒，我卻不知把我的人拍賣給我是個什么道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郡……郡主的人？”老鴇額上開始冒出密密的汗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是我的人，難道還是你的人？莫非嚒嚒連自己的店里有哪些人都不記得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記得！記得的！”老嚒嚒咚的一聲跪在林思安面前故作可憐道：“我原也是陪郡主帶來的這位公子演演戲呢，哪里敢真就指使郡主的人呢？都是誤會！郡主您大人不記小人過，千萬別和小的計較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林思安懶得和她掰扯，揮揮手讓人下去了。回頭又看見搖搖晃晃的檀悅林，不禁感到頭疼。

        檀悅林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，笑的一臉燦爛，嘴角甚至留了點口水！她覺得自己今晚跳舞跳的真快活呀！好似舞技都比之前精進的很多，她今晚竟有種在云端漂浮的感覺。這難道就是舞者追尋的輕盈？檀悅林正樂著呢，突然感覺有人在推她。

        檀悅林睜開眼睛，覺得自己好像看見了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一……二……三……四……姐姐，怎么有四個你啊？唔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林思安費力的彎腰將人在床上擺好，便聽見檀悅林軟軟糯糯的問她：“姐姐，你今晚吃的什么好吃的？好香啊，讓我也嘗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檀悅林說著，便仰頭要去啃林思安的嘴，嚇得林思安一下跳開了好幾米！她堂堂郡主竟然一天之內數次被一個小妹妹占便宜！

        “檀悅林！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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