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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章 躲雨


“他跟你結(jié)婚,無非是因為你現(xiàn)在是桑氏的準(zhǔn)繼承人,”桑之霖壓制著怒氣道,“雖然由alpha申請結(jié)婚登記后一年半內(nèi)不能解除婚姻關(guān)系,但是這不妨礙什么,你可以跟其他的omega相處同居,看什么時候要孩子,留意不要被找到證據(jù)就行,免得離婚時麻煩。一年半后,給他足夠的好處,讓他主動提出離婚,民政局那邊手續(xù)就很好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出于對omega的婚姻保護(hù)機(jī)制,結(jié)婚登記由alpha申請,雙方簽字且錄制口頭確認(rèn)視頻后不能撤銷,一年半內(nèi)想辦離婚手續(xù),民政局那邊也不會批準(zhǔn)。

        因此桑之霖不同意也沒有辦法了,只能暫時接受這個事實。在他眼中,即便到時候離婚手續(xù)辦不下來,也不是什么糟糕的事情,畢竟商圈的婚姻大多都是沒有感情基礎(chǔ)的,利益和繁衍后代才是連結(jié)兩個人的重要紐帶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是他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桑之霖愣了愣:“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桑馳郁垂著眼,用手摩挲著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,語氣毫無波瀾地陳述道:“是我求他和我結(jié)婚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片刻的沉默后,桑之霖氣紅了臉:“你真是無可救藥!你要是還在迷魂湯里醒不過來,以后就別進(jìn)家門,繼承人的位置,你也別想要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好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桑馳郁抬起眼,他甚至牽了下嘴角,看了桑之霖一眼,也沒再上樓,轉(zhuǎn)身朝大門走去,傭人跟了出去又很快回來,為難地表示人攔不住,直接開車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桑之霖氣得又掀翻了桌子,那只布偶貓學(xué)聰明了,早就跳到了落地窗邊,清冷的貓眼看著這場鬧劇。

        等桑紀(jì)年敲開駱雨的臥室門,發(fā)現(xiàn)她穿著睡裙在梳妝臺前涂抹護(hù)膚品時,有些驚訝地道:“媽,爸呢?”

        駱雨斜眼看了他一眼,若無其事地道:“在書房跟那些元老們溝通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桑紀(jì)年走進(jìn)去,想了想問道:“媽,桑馳郁的事,你是什么想法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什么想法?”

        桑紀(jì)年不滿地癟嘴:“媽你能不能先不收拾你的臉了,你已經(jīng)夠好看了,自從有了你,爸哪里還有其他女人?”

        這話駱雨愛聽,她很輕地笑了,走到桑紀(jì)年身邊讓他坐下,拍拍他的肩膀:“我知道你一直想替代桑馳郁,但他現(xiàn)在是不能被替代的。你別看你爸那么生氣,其實他跟元老溝通,也就是溝通怎么停掉桑馳郁的職位,讓他先冷靜冷靜,但是最后不管怎么樣,還是會把位置留給他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桑紀(jì)年的臉色很不好看:“媽,你就不能為我考慮下用什么辦法搶到那個位置嗎?我也是alpha,現(xiàn)在你和爸是合法夫妻,我也是有繼承權(quán)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但是你能力不如桑馳郁啊。”駱雨實話實說。

        桑紀(jì)年惱了:“你還是不是我媽了?!”

        與外人猜測的“母子野心勃勃進(jìn)豪門”這樣的內(nèi)幕不同,桑紀(jì)年一直憤憤不平的是,他雖然是被開駱雨帶進(jìn)桑家的,現(xiàn)在也是吃穿不愁,基本上要什么有什么,但駱雨從來就沒有那么大的野心。

        雖然也希望他能贏過桑馳郁拿到繼承權(quán)的位置,但在繼承人之爭中他徹底輸給桑馳郁之后,駱雨也就懶得管這事了,最多是幫他在桑之霖面前博好感,或者踩一踩桑馳郁,但更多的還是與圈內(nèi)的名媛夫人們交際享樂,壓根不關(guān)心他的事業(yè)。

        現(xiàn)在的駱雨被養(yǎng)得富態(tài)了些,但年輕時是清純可人的小白花形象,格外惹人憐愛,因此才入了桑之霖的眼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早年家境不好,是在高檔會所當(dāng)公主時被桑之霖發(fā)現(xiàn)的,從那之后便一心一意地跟著桑之霖,直到桑馳郁的媽媽去世,便被正大光明地帶回了桑家,如今沒有人否認(rèn)她的存在。

        當(dāng)然,這所謂的“一心一意”并沒有真心,為了自身利益,桑紀(jì)年也從來沒有對別人透露過駱雨的真實想法——

        她壓根就不愛桑之霖,只愛他能給她的生活和金錢。

        此時此刻聽到他的話,駱雨也只是輕笑了一下,嘆口氣站起身,又走回到梳妝臺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紀(jì)年,你太在乎有些東西了,”駱雨心不在焉地道,“現(xiàn)在擁有的就是我想要的,就足夠了,你想要的你自己去爭。我之前幫你拿到過機(jī)會,但桑馳郁贏了,那就是他該得的,你要是想奪回來,可以讓我?guī)兔ο朕k法,但是我只能做到我能做的,更多的還是看自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即便早就知道駱雨骨子里的涼薄,桑紀(jì)年心里還是很不爽。

        他這個媽不愛桑之霖,對他也只有一點母子親情。

        偏頗一點說,她只愛她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假意對桑之霖溫存,也無非是利用他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。有時候想起來,桑紀(jì)年也會有那么幾分同情自己的父親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哦對了,你是怎么認(rèn)識那個叫什么……叫宿沅的?”

        四年前的事,駱雨不太清楚。

        怎么認(rèn)識的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桑紀(jì)年在心里冷笑一聲,宿沅那樣的omega,只要見過一面,哪個alpha能忘記?

        可惜他最終也沒能追上,還因為種種原因被桑之霖知道,就因為桑馳郁的態(tài)度,桑之霖當(dāng)時私下找他,要他放棄宿沅,強(qiáng)行斷了他對宿沅的念想。

        其實駱雨說錯了,跟桑馳郁競爭繼承人的機(jī)會與其說是她幫忙爭取了,不如說是桑之霖出于對他的虧欠,承諾給他更公平的待遇,他也是因為當(dāng)時桑之霖的承諾才放棄的宿沅。畢竟只是一個omega而已,是不能和整個桑氏的價值相提并論的。

        結(jié)果最后他放棄了宿沅,也沒能拿到繼承人的位置,想想就恨得牙癢。

        從駱雨房間出來,桑紀(jì)年臉色陰沉,低下頭站了許久,然后冷笑了一聲。

        無論如何,他一定不會讓桑馳郁永遠(yuǎn)壓在自己頭上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——

        宿沅是被振聾發(fā)聵的雨聲吵醒的,他揉了揉眼睛坐起身,看了眼手機(jī),午休時間也快結(jié)束了。他走到窗邊,拉開窗簾,窗外暴雨如注,樓下的積水已經(jīng)到了能沒過人的腳踝的程度。

        這樣的暴雨還是很少見的,剛好最近想要在他這里定制一張畫的客戶提出的是暴雨情景。

        為了留存靈感,宿沅取來相機(jī),對著窗外拍了幾張照片。

        直到收到門外監(jiān)控的提示,他單手拿過手機(jī),打開了app,發(fā)現(xiàn)此時正站在他門外的人是桑馳郁。

        門打開,alpha渾身濕透站在他面前,濃郁的雪松氣息鉆進(jìn)了宿沅的鼻腔中。

        雨水打濕了桑馳郁的額發(fā),一縷縷地垂在眼前,反而讓原本冰冷的面部輪廓變得柔和且少了侵略意味,也讓淋雨的人顯得狼狽和充滿需要人幫助的氣息,仿佛是被人遺棄的大型犬。

        聽到開門聲,桑馳郁緩緩抬起頭,漆黑的眼眸望向宿沅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可以讓我躲會雨嗎?”

        一分鐘后。

        宿沅從臥室走出來,將一個嶄新的毛巾遞到桑馳郁的手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這個毛巾是新的,沒用過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桑馳郁接過,說了聲謝謝。

        宿沅翻出手機(jī)備忘錄,問道:“你身上的衣服應(yīng)該不好穿了,能告訴我你的碼數(shù)嗎?”

        桑馳郁望著他,說不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有寬松點的衣服拿給我穿就可以了,之后我會還你身新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但宿沅的衣服基本都是比較貼身的,沒有太多oversize的,而且也不太適合桑馳郁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想了想說:“我估計著買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隨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不知道為什么,宿沅覺得后面這個提議桑馳郁并不是太滿意,倒像是更希望他選前面那個。

        但他穿過的衣服給別人穿,總是不太好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桑馳郁進(jìn)了浴室之后,他找了一家自己常買的牌子,在實體店掃著買了兩身衣服,還順帶看了下尺寸表,碼數(shù)選的比他平時穿的要大。

        結(jié)賬時,宿沅選了加急配送服務(wù),請店員幫忙送過來。

        宿沅的生活非常規(guī)律,午休過后他需要在畫室工作三個半小時,然后歇一會開始做晚飯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桑馳郁的到來打破了他的計劃,他不能直接去畫室,然后讓桑馳郁自行離開,這樣顯得不太禮貌。

        于是宿沅捧著筆記本在沙發(fā)上翻了會純藝圈內(nèi)的論壇,等衣服送到,他將袋子掛在了浴室外的掛鉤上,然后敲了下浴室的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衣服我放在門口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水聲喧嘩中,他隱約聽到了“嗯”的一聲應(yīng)答,宿沅才走開。

        很快,桑馳郁從浴室走出來,宿沅放下咖啡,看到他穿著自己購買的衣服,尺寸不大不小,剛合適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松了口氣,又莫名覺得有些愉快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雨還沒停,等停了你再走吧。”宿沅道。

        桑馳郁一時沒有發(fā)話,過了一陣才應(yīng)聲。

        但他的沉默讓宿沅察覺到了什么,他正要問對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難,桑馳郁將毛巾疊好放在桌子上,轉(zhuǎn)頭問他:“能借宿一晚嗎?”

        這句話的潛臺詞就是:我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宿沅忽然想到,因為自己的情況,宿氏那邊很可能不太贊成他們的婚事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沒來得及問,桑馳郁自嘲地牽動嘴角,啞聲道:“被趕出來了,公司和私人別墅也被回收了,所以需要暫時在你這里住一晚,不知道是否可以?”

        宿沅沒想到事情會那么嚴(yán)重。

        在一開始拒絕時,宿沅就考慮到兩個人結(jié)婚可能會面臨的壓力。但因為桑馳郁的態(tài)度,他也猜想過,或許他已經(jīng)提前和家里打過招呼才提出結(jié)婚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如今看來,他顯然是自己做的決定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你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宿沅猶豫了一下,想問他去不了公司的話,是準(zhǔn)繼承人的身份也被剝奪了嗎?

        如果是那樣的話,代價就太大了,宿沅覺得自己需要重新評估這段婚事對雙方的影響,當(dāng)然,真正考慮的是對桑馳郁的影響,他無所謂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,桑馳郁語氣平淡卻好似早已掌控結(jié)局地道:“只是暫時被停職了,剝奪準(zhǔn)繼承人的身份需要付出太多代價,他們不會那樣做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宿沅松了口氣,他并不想因為自己給桑馳郁造成任何麻煩。

        而且,桑馳郁的現(xiàn)狀是與他的這段婚約造成的,他不能不收留對方。

        即使沒有已成定局的婚姻關(guān)系,他也會收留對方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宿沅想到了幾年前初見的那次,桑馳郁寧愿淋雨也沒拿他的傘,此時他主動來到這里,是不是也說明他內(nèi)心深處還把自己當(dāng)朋友?

        一種讓人心口發(fā)癢的情緒浮了上來,宿沅點點頭,說:“還有個客房可以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那麻煩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可能是錯覺,桑馳郁的語氣變得更低沉了些。

        宿沅其實是不介意兩個人睡在同一張床上的,兩個人已經(jīng)是合法伴侶了,睡在一個房間也是正常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是他們并非真正的婚姻關(guān)系,說直白點就是找個工具人,桑馳郁也說了,他不喜歡親密關(guān)系,所以為對方著想,宿沅覺得還是讓他住在客房比較好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收拾了一番,還特意檢查了窗戶和電路開關(guān)等,確認(rèn)沒問題,才讓桑馳郁住了進(jìn)去。中途那個叫徐傳的助理來過,將桑馳郁的筆記本電腦和一些私人物品送了過來。

        忙完之后,他才去了畫室,只是才待了兩個小時,宿沅在清洗手部蹭上的顏料時想到,等會得做兩個人的飯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桑馳郁口味挑剔,吃不慣很多東西,但喜歡喝黑米粥,還喜歡吃甜一些的菜。當(dāng)然,這些也都是宿沅愛吃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比往常更早地下了樓,做了一份糖醋魚,兩份玉米沙拉。只不過廚房里沒有黑米了,他想到桑馳郁淋了些雨,于是干脆做了一碗生姜可樂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樂是甜的,這樣桑馳郁就不會嫌棄生姜的味道了,宿沅想道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敲開客房的門,說:“我做了兩個人的飯,來吃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桑馳郁低低地嗯了一聲,很快坐到了飯桌前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目光落在糖醋魚和生姜可樂上,眸色微妙地深沉了幾分。

        雖然吃飯途中誰都沒有說話,但桑馳郁的口味顯然沒變,飯菜被一掃而空。

        吃完后,桑馳郁說自己去洗碗,宿沅猶豫了一下,把碗碟送到他手里。

        幾分鐘后,廚房里傳來了瓷碗碎裂的聲音。

        宿沅沉默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看來桑馳郁砸碗的能力也還是沒有變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四年前他們參加過一場party,宿沅做飯,大家吃完,桑馳郁說是幫忙洗碗,結(jié)果碗摔碎了一大半。

        等宿沅走到廚房,碎片已經(jīng)被清理得差不多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會照價賠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宿沅連連搖頭:“沒事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把最后的餐具洗完收拾好,晚上又去畫了幾個小時的畫,沖澡后回到臥室,很快便關(guān)燈入睡。

        宿沅在夜間的睡眠一直很沉,他很少做夢,除非是電閃雷鳴的暴雨夜,否則很難驚醒。

        所以他不知道兩個小時后,有人打開了他臥室的門。

        宿沅關(guān)掉的是臥室的大燈,而在床頭留了一盞光線暗沉的小燈,方便起夜時照明。

        桑馳郁凝視著睡夢中的人,他知道宿沅的睡眠很好,也是因為這樣才敢進(jìn)來,而不被發(fā)現(xiàn)。

        omega靜靜地睡著,眉眼漂亮得不像話,像長眠的玫瑰。

        桑馳郁想,是啊,他真的是一株獨特的玫瑰,有著小蒼蘭般清冷的氣質(zhì),卻能吸引太多人的目光,像熱烈又充滿誘惑力的玫瑰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也是帶刺的,所以很少會接受陌生人的靠近。

        而自己是幸運(yùn)的,因為一開始是宿沅主動靠近了他,而他像是無家可歸的旅者,被玫瑰吸引,最終被驅(qū)逐出玫瑰園,卻在日復(fù)一日的跋涉中產(chǎn)生了越來越深的執(zhí)念——

        這四年中的每一天,他都想重新回到宿沅身邊,而他現(xiàn)在做到了,即使是以這種方式,那也足夠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一開始他并沒有想過要和宿沅結(jié)婚,甚至愿意壓制內(nèi)心的渴望,讓自己不去想對方已有的婚約。

        可宿沅的二次分化讓這一切都改變了,或許有些卑劣,但桑馳郁捫心自問,沒有其他的alpha能夠擁有他日思夜想的玫瑰,那對他來說無異于是更好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原本想著就那樣默默地守護(hù)在宿沅身邊,但醫(yī)院中的意外事故讓他清楚:他的玫瑰太過嬌貴,需要更多的貼身守護(hù)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就成為宿沅的alpha吧,桑馳郁在那一刻想道。

        宿辛做不到的,他可以做到,可以做得更好。即使為此要忍受更多的欲望和痛苦,他也甘之如飴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是人總是貪心的,在申請登記之后,在離開宿家的那一刻,他第一個念頭是——

        如果這時候去往宿沅那里,他會收留自己的吧?

        當(dāng)初他們的第一次見面,宿沅見識了他的形單影只,也見識了他的狼狽。

        如果讓自己變得慘一些就能夠收獲宿沅的同情,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顯而易見的是,他成功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甚至比想象中更順利。

        黑暗中,桑馳郁靜靜地看了許久,而后傾身,在omega柔軟的手背上很輕地吻了一下。

        一觸即離,仿佛羽毛般輕盈,虔誠信徒般的吻。

        深重的夜色中,無人知曉這一幕蘊(yùn)含的迷戀與疼惜。

        最后,他掩好宿沅的被角,放輕步伐走了出去,關(guān)上了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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