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0章 指令下達
鄭重地將信箋從書桌上拿起,遞到黎澈面前,“王爺,有了這個,我們便可以立即起兵,清君側!”
“不,還不行,還要多等幾日,如今邊境烽火狼煙,皇兄為了防止叱云人暗中弒君,加強了宮中的守衛,我們唯一的機會,是在三日后,太后六十壽辰當天,趁著宮中防備最松懈時,我以擲杯為信號,發動政變。”
即使手里握有能夠將黎尊直接拉下龍椅的鐵證,但黎澈仍是不敢大意。
他連夜派遣死士,將自己的決定告訴給朝堂近一大半的大臣,這些通通是他的門生,除卻一些老頑固,依舊死守黎尊身旁,朝堂已盡在他的掌控中。
三天的時間,流逝得飛快,有傳言早在坊間響起,聲稱黎尊為了避免戰火,竟與蒼瀾達成聯盟,這樣的傳言說得有聲有色,一些愚民更是深信不疑,大戰展開時,他們對黎尊就有了一絲怨言,如今,黎澈只不過多加了一把火,卻足以讓民怨沸騰。
第三天,深夜,朵朵烏云遮蓋住蒼穹,整片天黑壓壓的,陰沉得讓人心尖發怵,就好似有什么危險的東西正在襲來。
黎尊為了太后的壽誕,在御花園,大開二十桌國宴,宴請文武百官,整個場面齊樂融融,絲竹聲,奏樂聲,舞蹈聲,此起彼伏,必不可少的還有諸位女眷、大臣們轟鳴的掌聲。
不少大臣一邊應酬著身旁的同行,一邊焦急等待黎澈的指令下達。
黎澈穩坐在太師椅上,不為所動,看似正著迷地欣賞著舞臺上的戲劇,但很快,便有武將發現,宮中侍衛易于尋常的調動,他緩慢地拾起桌上的酒杯,不少人眼眸一亮,連呼吸似乎也加重了幾分。
眼眸里閃爍著近乎狂熱的亢奮與激動。
要到了,終于要到了,踢下這位平庸無能的君主,重新讓雪昭走上強國之路的時機,馬上就要到了!
即使是老成如飛相,此時此刻,也能感受到,猶如鼓點般高昂亢奮的血液正在熊熊燃燒。
黎澈最后望了高首正擁著兩名美貌貴妃相擁相吻的一眼,黑眸里最后一絲不忍終于被隔斷,取而代之的,是對這萬里河山的欲望,以及讓人害怕的強烈野心。
五指微微一松,精美的白玉酒盞叮當一聲滑落在地上,摔成了殘渣。
而同時,終于等來逼宮指令的士兵,由九門最先行動,封鎖整個皇城,任何人不得進不得出,再有宮中禁衛軍統領率領兩千名佩刀侍衛,涌入御花園,在不少人看好戲的心情下,刀刃直直沒有歸順南宮胤的大臣。
白刀子進,紅刀子出,鮮血簌簌地從大臣的頸窩間噴濺出來,尸山血海遍地。
此時的皇宮,已淪為了惡魔角逐、爭奪的地獄。
一夜血洗,黎澈親手俘虜雪昭國當朝皇上黎尊,勒令斬殺近百人,據傳,那一夜,連天仿佛也被鮮血染紅,皇宮大院內,哀鴻篇野,尸骸堆積如山,第二天清晨,天空下起了朦朧的細雨,黎澈在親信的擁護下,身披華貴龍袍,頭頂王冠,于朝堂內,登基為王。
皇城中的百姓足足十天夜不能眠,日不能出,各間店鋪紛紛閉門不出,偌大的皇城,猶如一座鬼城,寂寥、幽冷,每隔半個時辰,會有士兵來回巡視,不尊皇命的官員,被抄家滅族,菜場口,人頭日日落下,孤魂在城中久久不散,更有信徒為慘死的官員點起了長明燈,卻被破門而入的士兵逮捕,當場殺害,以儆效尤。
皇城的驚變傳至邊關,引得軍心渙散,叱云國再入一城,將邊境四座城池,外加一座關卡收入囊中,統軍大帥由大將軍王,換做叱云國太子方坤偌親自領兵,士氣如虹。
渭水,河水滔滔,集聚雪昭十二萬兵力,與叱云二十萬大軍遙遙對持,大戰一觸即發,一旦強度渭水,北可直攻皇城,西可奪去天險要塞,南面,可取雪昭商業城池,東,可焚燒萬畝良田,渭水不容有失。
尚未坐穩帝位的黎澈頒布三道軍令,抽調親兵五萬,步兵三萬,騎兵五千,弓箭手一萬,趕赴渭水,支援邊關。
與此同時,皇城外貼出皇榜,前皇帝黎尊繼位時,不尊先皇遺訓,私自與狼子野心的蒼瀾書信往來,導致民怨四起,為了國家社稷,王爺黎澈迫于無奈,清君側。
禮部理好文書,祭天后,詔告天下,改國號為元,黎澈被尊開元帝,正式繼皇帝位。
雪昭國的驚變,惹得四國紛紛驚恐,誰也沒有想到,在國難當頭,皇城竟會在一夜之間易主。
蒼瀾國,御書房。
南宮胤一身冷冽穩坐在龍椅之上,身上散發的寒氣,讓整個房間仿若陷入萬里冰封之中,那股讓人窒息的壓迫感,在空氣里彌漫著,猶如一座巨山,讓人只覺毛骨悚然。
“誰能告訴朕,為何雪昭會一夜之間易主,恩?”陰鷙如魔的嗓音,從他的喉嚨里吐出,黑眸閃爍著嗜血的暴虐!
李德噗通一聲跪倒,臉色極為慘白,根本不敢抬頭直視天顏。
在那股巨大的壓迫感之下,他甚至懷疑,自己會死于窒息。
“給朕傳秦涫兒,飛霜即可覲見!”南宮胤大手一揮,語調里的冷意與殺氣,濃郁得讓人心驚。
御書房行走的榮木得到口諭,臉色驟然一變,愕然抬頭,看向傳旨的李德:“李公公,皇上為何會……”
“你只管聽命行事,莫要揣度圣意。”李德一揮手中浮塵,極不耐煩地開口,皇上此刻正處于暴怒之中,誰頂撞,誰便會成為刀下亡靈,這種時候,還是聽從皇上的旨意為好。
榮木緊了緊腰間的佩刀,提心吊膽地朝帝王寢宮踏著輕功飛行而去,一路上,他不停地為秦涫兒祈禱,希望她能逃過此劫。
“娘娘。”輕輕敲響房門,他沉聲喚著。
“什么事?”身后,忽然有一道熟悉的嗓音驀地響起,將榮木嚇了一跳,回過頭,便見穿著奇裝異服的秦涫兒,正皺眉凝視著自己,臉蛋微微一紅,抱拳道:“娘娘,皇上有請。”
榮木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焦慮與擔憂,讓秦涫兒隱隱有種不詳的預感,只不過雪昭易主的消息并沒有在此時傳入宮中,南宮胤也是透過死士才會提前知曉,以至于她根本不知道,狗皇帝葫蘆里賣的什么藥。
黎澈剛剛繼位,需要處理的瑣事太多,飛相被奉攝政王,輔佐新帝,兩人每日每夜忙得腳不沾地,哪兒還有時間將消息傳送到探子、間諜手中?
不僅是秦涫兒,連飛霜,此時也被蒙在谷里。
“稍等,本宮換件衣裳。”秦涫兒可不想穿著一身自制的運動裝去見狗皇帝,萬一某人狼性大發,她豈不是要主動獻身了?
“請娘娘盡快。”榮木低垂下頭,恭敬地站在門外,等候秦涫兒的大駕。
慢吞吞換上宮裝,又吩咐幽蘭替她將發髻束好,秦涫兒這才慢悠悠走出寢宮,距離她進去,已是一盞茶的功夫了。
“娘娘,得罪了。”榮木單手摟住她的腰肢,雙足在地面輕輕一蹬,整個人凌空躍起。
“喂!”秦涫兒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,好在她自問心理素質還不錯,又有被人帶著高空飛行的經驗,以至于,在短暫的驚詫后,立馬冷靜下來。
即使攜帶一人,榮木的速度依舊快如閃電,腳下的殿宇好似幻影,迅速從視野里消失,只是短短幾秒的功夫,他便帶著秦涫兒站在了御書房外的青石小道上,就在此時,飛霜也在宮女的簇擁著,從長廊處,緩慢走來。
秦涫兒在心底胡思亂想著,只為了壓制住那抹愈發深刻的不安,她在生死歷練中磨練出來的第六感,正在告訴她,此行,極為危險!
雙眼迅速掃遍四周,御書房外,一排威風凜凜的近衛軍正迎著烈陽筆直地站立著,一身殺氣騰騰,讓人望而生畏。
“榮木。”秦涫兒忽然后退半步,湊近榮木身旁,低聲問了一句:“你可有匕首?或者短刀?”
她或許需要一點防身的東西,以備不時之需。
榮木幾乎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,不然,他怎么會聽到娘娘問他要兇器!許是他錯愕的表情太過明顯,秦涫兒扯了扯他身上厚重的盔甲,冷聲問道:“到底是有還是沒有,快點回答我,沒時間了。”
她絕不會懷疑自己的第六感,那種從神經末梢傳來的近乎瘋狂的警報,讓她無法做到不去戒備。
她已經從空氣里,嗅到了一股風雨欲襲來的味道。
“有有有。”榮木被她一通低喝吼得回過神來,手掌探入馬靴,悄悄從靴子里抽出一把被刀鞘封存著的匕首,塞到秦涫兒手中:“娘娘,此刀甚是銳利,請慎用。”
“要的就是這種效果。”秦涫兒手腕一翻,在沒有人注意到的情況下,將匕首滑入廣袖中,隨后,故作淡定地站在御書房門,甚至還朝著正一步步走來的飛霜招手示意,絲毫看不出大敵當前的凝重感。
如果不是她方才嚴肅到讓榮木幾乎不敢遲疑的表情,榮木甚至會懷疑,將自己防身的匕首交給她這件事,只是自己的錯覺。
“你也來了?”飛霜走到秦涫兒跟前,眼眸微微閃了閃,略帶深意地問道。
“是啊,許是皇上今兒興致好,特地要姐姐與妾身二人共同游玩呢。”秦涫兒佯裝出一副春心大動的樣子,說得振振有詞,好似真有這么一回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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