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3章 她又何苦呢?
離裳孤零零跪在地上,癡癡地看著他的身影,直至消失不見,臉上浮現了一抹凄苦悲涼的神色,皇上留給她的永遠是冰冷的背影,他從不曾回頭,以前是如此,現在依舊是如此。
可是,憑什么那個女人,卻能得到皇上所有的溫情?憑什么是她?
心頭名為嫉妒的野獸正在瘋狂叫囂,不甘,痛恨,嫉妒,在她的心窩里充斥著。
“看得滿意嗎?”她驀地抬起頭,眸光轉向一旁的大樹,樹后的陰影處,一道人影正靜靜地佇立著,聽到她的質問,才緩緩走了出來。
平凡無奇的臉龐,流露出一絲不忍:“我早說過,皇上在乎她,你不該放任她被黎澈打傷。”
一味的追逐不可能得到回應的感情,她又何苦呢?
離裳冷冷地扯了扯嘴角,狼狽且艱難地從地上站了起來,手掌撫上肩頭,咔嚓一聲,將脫臼的肩骨接上,“我甘之如飴。”
愛上皇上,她從沒有后悔過,如果不試試,怎么會知道最后的結局是什么?
青童對她的固執只能唏噓長嘆,“離裳,學著放下吧,拋開成見,其實她,是配得上皇上的。”
那個女人,擁有著能與皇上比肩同行的能力,她若是放下成見,一定會看見她的好。
離裳不屑地冷笑一聲:“是嗎?你確定這不是你被她勾引后的一家之言?我只看見,這個女人蒙蔽了皇上的心。”
青童見勸說失敗,只能無力地聳聳肩,希望時間能讓她慢慢地放下,不然,受傷的,注定只會是她。
三日后,秦涫兒與南宮胤兵分兩路攻打雪昭,十四萬大軍如同竄出鐵籠的猛虎,瘋狂地踏碎雪昭的城池。
半月,蒼瀾打下雪昭半壁江山,占據近七座城池,攻勢如潮,震驚天下,秦涫兒首次將火藥投用到戰場上,其可怕的殺傷力,駭人聽聞,鐵騎所到之處,百姓莫不是聞風喪膽,狼狽逃離。
黎澈的部隊糧草供應不足,士氣慘淡,他只能選擇且戰且退,雪昭國烽火狼煙,屢戰屢敗,百姓紛紛發出哀鳴,甚至連朝堂文武百官,也已經繳械投降。
一個月后,除皇城外,十二座城池徹底淪陷,天沙皇想要趁機分一杯羹,卻被方坤偌的軍隊牽制住,無法進入戰局。
“方坤偌!雪昭已經繳械投降,你若聰明,就該與本將軍聯手,趁著蒼瀾全力攻打皇城之際,瓜分城池。”重傷痊愈的高天茍再次被天沙皇委以重任,成為大將,與方坤偌在邊關率軍對持。
方坤偌坐在馬上,笑而不語,任由他說破嘴,也不曾下令讓行,高天茍只能咬牙,強行突破,奈何,叱云的兵力在他之上,幾次交戰,都以失敗告終。
“孤答應過一個人,會在此牽制住爾等,高將軍,若不想你的士兵無辜慘死,孤勸你還是放棄吧。”方坤偌冷眼看著天沙節節敗退的畫面,輕聲說道。
他答應過那個女人,會在此牽制天沙,當初,她的救命之恩,今日,他還與她,即便代價是失去擴大叱云版圖的機會,他也在所不惜。
誰讓他欠了秦涫兒一份天大的人情呢?
天沙與叱云僵持在邊境,讓蒼瀾沒有后顧之憂,兵分兩路的人馬,在皇城外官道旁一處山頭匯合,居高臨下看著下方幾乎人去樓空的城池,南宮胤冷冷一笑:“黎澈到死也想不到,他妄想借兩國之手,毀我蒼瀾,最終,卻害得雪昭亡國。”
“這就叫作繭自縛。”秦涫兒站在他身旁,點頭附和,如果不是黎澈在暗中挑起三國戰火,妄想坐收漁翁之利,蒼瀾也不會攻打雪昭,在短短三個月內,占據雪昭江山。
“這幾日,你受苦了。”南宮胤斂去眸中的冷色,看著她布滿厚繭的手掌,低聲嘆道。
為了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,拿下雪昭,他們兩人親自率軍,日以繼夜的攻陷城池,他記得,曾經這雙手乃是十指不沾陽春水,可如今,卻滿滿地盡是風霜勞累。
手掌被他用力握住,秦涫兒臉上的溫度,驀地升高,她難為情地掙扎了幾下,沒有掙脫開他的桎梏,只能悻悻地癟了癟嘴,放任他去了。
“皇上,比起我,似乎你才是最煎熬的人吧?”拖著重傷的身體非要沖在最前線,她可是聽軍醫說了好幾次,他因為勞累過度,在與眾將士商討軍務時,陷入昏厥。
這個男人,固執起來比她更甚。
“朕的女人在替朕打江山,朕又怎能落于人后?”南宮胤的口氣一如既往的霸道,緊緊握住她的小手,眺望著下方的城池:“休養三日,等到榮木將糧草送到,便是發起最后一波攻擊的時候。”
只要踏破這座皇城,雪昭將淪為蒼瀾的附屬國,四國鼎足而立的局勢,將會徹底被打破。
“黎澈不會輕易投降的。”那個男人自負野心,絕不可能雙手將雪昭奉上,這一點,秦涫兒深信不疑。
“那又如何?勝者為王,敗者為寇,容不得他說不。”衣訣翻飛,墨發張狂的在風中飛揚,他眼眸中倒影著整座皇城的剪影,嘴里吐出的話,嗜血,且殘忍。
秦涫兒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,兩人比肩站在深山之巔,明媚的陽光籠罩在他們的身上,仿佛為兩人度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,男俊女俏的畫面,完美得讓人無法插足。
入夜,南宮胤坐在上首,一席暗紫色名貴錦緞加身,身旁,秦涫兒一身月牙白的男裝,長發束在羽冠中,容顏絕艷,營帳內,以青童、榮木為首的武將,坐在兩側,中央擺放著一張沙質的模擬地形圖,放著無數小旗,這是秦涫兒在對牛皮地圖徹底失去耐心后,動手畫出形狀,吩咐工匠特別制作的用于排兵布陣的工具。
“皇上,探子傳來消息,皇城內只有守城士兵八千余人,皇宮士兵五千于眾,黎澈的下落暫時不明,但奴才認為,他必定不會眼睜睜看著皇城淪陷,一定會在暗中做手腳。”榮木抱拳說道,整個皇城能夠參戰的兵馬,只有不足一萬五千人,若是不出意外,兵臨城下,他們根本無法抵擋蒼瀾鐵騎。
“皇城內大多商賈已在前些日子舉家遷移,剩下的,都是些普通百姓,文武百官暫時無所動靜,不過據說,雪昭國丞相飛離與大將清河多日夜談,恐怕皇城有所埋伏。”青童出言補充道,皇城內的各方動靜,幾乎都在南宮胤的掌握之中,只除了自從雪昭淪陷后,便一無所蹤的黎澈,暫時下落不明。
眾將士紛紛出聲,向南宮胤進言,多數贊同強攻皇城,一舉拿下這最后一座城池,將雪昭徹底收入囊中。
“你的意見呢?”南宮胤的目光轉向秦涫兒,低聲問道,這女人自打進入主帳后,就沒有說一句話,他倒想聽聽看她的意見。
將軍齊刷刷將眸子轉到她的身上,如果說數月前,有人告訴他們,他們會對一個后宮女子心悅誠服,這幫將士必定會嗤之以鼻,嘲笑對方的異想天開,但如今,他們卻對秦涫兒徹底誠服,這個女人擁有著不遜色于男子的智謀與手段,足以匹敵他們威武圣明的君王。
秦涫兒眉梢微微一挑,笑道:“你們覺得勸降,如何?”
“雪昭不會答應的。”青童沉聲說道,若是雪昭國自愿投向,的確能讓他們保存不少兵力,但這種事發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,不論是雪昭的皇室,還是文武百官,都不可能做亡國奴。
“這一點本宮自然知道,”她似乎并不意外青童的否決,嘴角的笑加深幾分,“勸降,不過是做給皇城內的百姓看的,或者說,是做給雪昭的萬民,強攻皇城,即使占領了它,想要讓百姓歸心,沒有一年半載是不可能的,但若是我們放出話,只要雪昭自愿打開城門投降,蒼瀾將善待雪昭,絕不會搶奪一分銀兩,殘殺一名無辜百姓,這樣一來,便可讓天下子民知道,我國的寬宏大度,若是皇室不愿答應,我們再進行強攻,即便在戰爭中,誤傷子民,錯也不在我們這邊,百姓的眼,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,所聽到的,他們會因此而遷怒雪昭皇室,認為是他們的愚昧,才導致家園破裂。”
一味的強硬手段,恐怕會激起民怨,不如稍微加入一點懷柔政策,安撫民心。
話音剛落,她奇怪地看著眾人,“你們這是什么表情?”
一個個的,居然瞠目結舌地看著她,難道她長得很可怕?
“他們是驚訝你的言語。”南宮胤驀地回過神來,第一次慶幸,她是屬于他的,手臂從后輕輕圈住她的腰肢,將人緊緊摟入自己懷中,主帳內的將士眼觀鼻鼻觀心,看天看地,不敢多朝他們投去一絲眼神,在心底默默念著非禮勿視,非禮勿聽。
“松手。”秦涫兒面頰一紅,不安分地掙扎了幾下,眉宇間閃爍著少女般嬌艷的羞惱。
南宮胤悶笑一聲,涼薄的眼眸,染上了淡淡的溫色,松開手,眼眸轉向兩側的將軍,“按照她的吩咐去做,休書一封送去皇城,勸降。”
“不不不,”秦涫兒急忙阻止了他,笑道:“休書怎么能行呢?咱們得采取更為高調的手段。”
莫名的,南宮胤總覺得雪昭國的皇室,這次恐怕要遭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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