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9章 他會不會有事?
秦涫兒愕然看著眼前的變故,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。
但她很快便鎮定下來,猶豫的看了眼地上似乎毫無反抗能力的男人,手指微微一緊,猶豫著是否要現在上前將他除去。
雙腿仿佛灌了鉛,沉重得幾乎邁不開腳步,秦涫兒的腦海中閃過一幅又一幅的畫面,有他們在一起時恩愛、甜蜜的過往,也有那一次次痛徹心扉的傷害,到最后,畫面徹底定格,那是她這輩子最黑暗的一日,幽蘭的死,孩子的失去,空蕩蕩的寢宮里,渾身是血的她,被人遺棄掉,沒有人關心過她半句,而造成這一切的,是眼前這個她曾愛過,卻又恨到極致的男人!
眼底最后一絲猶豫被堅定取代,她邁開步伐,一步一步緩慢的朝地上不住打著哆嗦的男人走去,每一步都走得那樣緩慢,那樣沉重。
明明是不足兩米遠的距離,可對于她而言,卻宛如地久天長般漫長,終于,她走到了南宮胤的身邊,神色復雜的盯著他蜷縮成一團的身軀,視線掃過他身體的每一個部位,最后落在那纖細的脖頸上,只要抬起手,狠狠的刺下去,他就會死掉!
手臂顫抖著緩緩舉起,那鋒利的刀刃反射著頭頂上清冷的月光,就在秦涫兒鼓足勇氣想要下手之際,一聲驚呼從身后傳來:“你要做什么?來人啊,有刺客!”
發現異常的近衛軍不停的呼喚著同伴,秦涫兒懊惱的低咒一聲,帶著死士迅速撤離,或許連她自己也沒有發現,在近衛軍出現的剎那,她心里某個角落,竟浮現了些許慶幸,些許放松。
一行人匆忙離開皇宮,趁著夜色,回到驛站,秦一將破天扶到床上,隨后便默默的回到了暗中,繼續守護秦涫兒。
她擰著眉頭,神色復雜的盯著床榻上面色青白的少年,目光有些許恍惚,似看著他,又似透過他看著別的什么人。
“少爺……”破天啞聲喚道,喉嚨幾乎被南宮胤捏破,連說話也顯得有氣無力,每吐出一個字,嗓子里便會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。
可他卻連眉頭也不曾皺過一下,執著地看著秦涫兒,仿佛她是他的天,是他的生命。
“你好好休息。”秦涫兒收回渙散的思緒,強扯出一抹笑。
“對不起,少爺,屬下沒有能夠保護好你。”破天自責的說道,眸光黯淡,他原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強,可是到了今天他才知道,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,在那個男人面前,僅僅是氣勢,就足以讓他無法動彈,在他跟前,他就好似一只隨時可以捏死的螞蟻。
別說是保護,就算是自保,他也做不到。
巨大的實力落差,讓破天心里很不好受,他甚至覺得信誓旦旦說著要保護主子的自己,簡直是愚不可及。
“啪!”
秦涫兒屈指在他的腦門上重重一彈,一股細微的疼痛將破天從牛角尖里拽了出來,他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女人,濕漉的長衫已經無法遮擋住她曼妙的身材曲線,如果說之前,破天還有所懷疑她的真實性別,那么此刻,他真的確定,自己效忠的,跟隨的主子,的的確確是一個女人,而且還是一個美麗的女人。
注意到秦涫兒乍現的春光,破天的面頰驀地一紅,眼睛咕嚕嚕轉動著,不知道該往哪邊看。
“你在發燒么?”秦涫兒抬起手掌,想要探探他額頭的溫度,誰料,破天卻宛如驚弓之鳥般,猛地朝床榻內側鉆了進去,用被子蒙住腦袋,甕聲甕氣的說道:“屬下沒事,少爺……小……小姐。”
知道了她的真實性別,那聲少爺顯然已不太合適,破天結結巴巴的喚了一聲稱呼,語調中帶著些許羞澀。
秦涫兒眉梢一挑,視線緩慢下移,掃過自己的全身,隨即,一抹玩味兒的笑爬上了她的嘴角,喲,敢情他是害羞了啊。
搖搖頭,她實在很難理解,為什么古代的少年們會這般害羞,他是這樣,方坤偌也是這樣。
“那你好好睡一覺,我就不打擾你了。”說完,秦涫兒噗哧一聲笑開了,她仿佛能夠想象出破天在被窩里那副難為情的樣子,嘖嘖嘖,原來冰山變臉,是這么有趣啊。
她摸了摸自己的下顎,眼底閃爍著狡詐的光芒。
離開客房后,秦涫兒在房間里換下了身上滿是水漬的衣衫,換上一件干凈的衣物,用毛巾擦拭著長發,滴答滴答的水滴飛濺在木地板上,她擦拭頭發的手微微一頓,腦海中竟不自覺浮現出,方才在水中,他跟著跳下來,將自己強行帶離的畫面。
“Shit!”秦涫兒氣惱的狠狠將毛巾扔在桌上,已經到了這個地步,為什么她還念著他的好?
雙眼猛地閉上,她不停的回想著離宮前發生的那些事,很快,心底的那抹悸動,便被冰冷的恨意取代,心潮也終是恢復了平靜。
她隨手提起桌上的茶壺,往杯子里灌了一杯熱茶,乳白色的蒸汽從茶杯中緩緩升起,模糊了她的視野。
她至今仍舊沒有想明白,為什么南宮胤會忽然變成那個樣子,她看得很清楚,他那時是真的對破天動了殺心的,可是,卻在最后關頭渾身抽搐倒地,這種情況,秦涫兒一次也不曾見到過,是病重在身么?
眉頭不自覺皺緊,她專心的想著這件事,甚至于忘記了手里那杯冒著熱氣的茶水,等到她回過神來時,茶水早已經涼透了,只剩下幾片孤零零的茶葉,還在杯子里漂浮著。
“叩叩叩。”一陣清脆的敲門聲,打破了房間里的安靜氣氛。
秦涫兒利落的將茶杯放下,開口道:“進來。”
青童推開門走了進去,臉色有些不太好看,似凝重,又似擔憂。
“你怎么現在才回來?遇到宮里的追捕了?”秦涫兒猜測道,視線慢悠悠掃過青童的渾身,并沒有發現有打斗的痕跡。
青童搖了搖頭,突然定神凝視著秦涫兒,“娘娘,請您告訴屬下,皇上他究竟是怎么變成那樣的?”
那樣?
秦涫兒臉上淡淡的笑意立即失去,顯然不太愿意提起這件事,“我不清楚。”
“可是,屬下趕過去的時候,皇上甚至口吐白沫,太醫立即為皇上診脈,也無法查出他究竟是患了什么病。”青童略顯急切的說道,他忘不了自己趕到時,看見的那副畫面,向來強勢霸道的皇上,竟脆弱得宛如嬰兒一般,蜷縮在地上,不住痙攣,他的手指以一種奇異的姿勢彎曲著,不論旁人和他說什么,也得不到半點回應,到最后,竟開始口吐白沫,這種事這么多年跟隨在南宮胤身邊,青童也是第一次碰上。
“是嗎?”秦涫兒眸光一顫,卻故作若無其事的反問道,似乎并不在意南宮胤的情況。
“所以請娘娘告訴屬下,當時的情況究竟是怎么樣的。”即便皇上拋棄了他,但青童仍舊做不到親眼看著自己效忠了半生的主子受苦,他的臉上褪去了冷漠與冰冷,只剩下滿滿的關切。
秦涫兒眉頭一蹙,神色略顯不悅:“你關心他做什么?”
青童欲言又止,他知道秦涫兒有足夠的理由對南宮胤見死不救,可是,他卻做不到冷眼旁觀。
“或許是壞事做太多,現在遭到報應了。”秦涫兒譏笑道,雙眼細細的瞇起,閃爍的眼眸里,偶有一絲不明的情緒掠過。
青童知道自己應該是問不出什么來了,也不勉強,帶著沉重的心情離開了房間,在他走后,秦涫兒這才疲憊的靠在椅背上,腦袋微微昂起,雙目緊閉。
他會不會有事?
這個念頭猝不及防的出現,連她自己也被嚇了一跳,“Fuck!我為什么要關心他的死活?”
雙手煩悶的扯著頭發,秦涫兒不愿承認,在聽到青童說著他的情況時,她心里是不忍的,甚至是心疼的。
但這絲絲心疼很快就被仇恨取締,速度快得連她自己也沒有發現。
這一夜,無數人徹夜難眠,離裳在寢宮里發了好大的一通脾氣,幾乎摔碎了所有的瓷器,甚至于連帶著,還差兩天才到一百天的皇子,也被她同時遷怒上,她用力掐著兒子粉嫩的臉蛋,直指掐出一個個血痕才肯罷休。
“為什么,你說為什么我所有在乎的人通通都要離開我,選擇那個可惡的賤女人?”離裳一邊緊抱著孩子,一邊咬牙切齒的說道,每每想到昨天她在金鑾殿上受到的羞辱,她的心便疼得猶如刀絞。
“娘娘快松手啊!小皇子快悶氣了。”一旁的宮女被她的舉動嚇得心驚肉跳,急忙出聲。
離裳清醒過來,這才發現,她的孩子竟險些被她的悶死在懷里,心頭一咯噔,嘴唇哆嗦著,滿臉的悔意:“寶寶,娘親不是故意的,真的不是故意的!”
說著,她猛地抬起頭,目光凌厲刺向那名宮女:“你還愣著做什么?還不快去請太醫?”
宮女戰戰兢兢的點頭,立即前往太醫院,卻被告知,所有的太醫都去了皇上那兒,商討著皇上的病情,無法抽出人手。
“皇上怎么了?”當她把這個消息轉告離裳,后者如同發了狂一般,蹭地從椅子上站起,突然間的動作讓她懷里的小嬰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。
離裳沒有帶孩子的經驗,又擔心南宮胤的安危,如今再聽到兒子哇哇的啼哭聲,心情愈發煩躁,大聲怒斥道:“你給本宮閉嘴!哭什么哭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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