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2章 天大的諷刺
李德默默的站在南宮胤的身后,聽著兩人針尖對麥芒的對話,心頭極其無奈。
他真的很懷念,昔日皇上和娘娘琴瑟和鳴的歲月。
“對了,這是本國師替你準備的禮物。”秦涫兒像是想到了什么事般,沖破天勾勾手指。
他冷著一張臉,將一份用紅繩包裝好的紙袋放到了桌上。
南宮胤卻連看也沒看,沉聲道:“朕很不喜歡你的自稱。”
國師?天知道,他有多痛恨她此時此刻的身份,她費盡心機逃離自己,卻轉(zhuǎn)頭就做了方坤偌的國師,呵!天大的諷刺。
“那可真是抱歉啊,誰讓我如今就只剩下這個身份了呢?”秦涫兒頓時笑了,只是笑容里帶著說不出道不明的嘲弄。
“你一定要挑釁朕嗎?”南宮胤眸光陰沉,眉宇間隱過一股暴虐,整個人如同一只伸出獠牙的猛獸,兇狠非常。
破天悄然戒備,手掌用力握住腰間佩刀的刀柄,雙眼更是緊緊地盯著他,只要他稍有異動,立馬就會拔刀反擊。
“本國師只是實話實說,怎么能說是挑釁呢?”秦涫兒爭鋒相對,凜然的氣勢,與南宮胤不相上下,房間里,兩股強悍的威壓正在碰撞,那股讓人胸悶的沉重,讓李德不自覺屏住呼吸。
雙眼直對,一個暗藏暴虐,一個森冷如冰,就像是兩只刺猬,豎起渾身的利刺,試圖割傷對方。
“哼,牙尖嘴利。”也好,至少她在他面前還有真實的情緒出現(xiàn),比起她的動怒,他更不愿見到的,是她那副偽裝出的客氣面具。
南宮胤悄然松了口氣,可怕的氣勢頓時煙消云散,目光緩緩落在了桌上的禮物上,眼底閃爍著淡淡的期待:“這是你選的?”
“唔,算是。”秦涫兒慵懶的斜靠著椅背,看似隨意的姿勢,但實則卻是最容易進行反擊與躲閃的。
她已經(jīng)無法做到在面對這個男人時,放松警戒。
纖長的手指輕輕將紅繩解開,挑開紙袋,但當(dāng)南宮胤看清里面的東西時,深沉的瞳孔驀地一緊,雙拳黯然緊握。
李德只看了一眼,便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,見鬼似的看著秦涫兒,皇后娘娘她,果然是來者不善!
“這是什么?”低沉如魔的話語,從他的牙齒縫里擠出。
秦涫兒輕輕抬了抬下巴:“皇上難道看不出來嗎?這可是本國師特地為你準備的安胎藥啊,放心,絕對是純天然,且無害,亂皇正值壯年,如今第一個龍子誕生,怕今后將福澤綿長,本國師想來想去,也不知道該送什么禮物給你,于是,只能以此來了表心意了。”
這哪里是心意,分明是一把淬了毒的利刃,直直的戳入南宮胤的心臟。
她是在提醒他,那碗他親手送到她嘴里的藥汁嗎?
她就這么恨?
“秦涫兒,那日的事,朕未曾后悔過。”南宮胤緩緩垂下眼瞼,細長的睫毛在他的眼角周圍灑出一圈淡淡的暗色。
手指用力縮進掌心,指甲甚至刺破了她的肌膚,可這點疼,遠比不上她心里的疼痛。
沒有后悔?
他居然敢說沒有后悔?
秦涫兒怒極反笑,暗藏殺意的黑眸,直勾勾盯著他,“是嗎?看來亂皇果然如傳言所說,夠狠,夠無情。”
“朕今日不是同你吵架來的。”南宮胤不悅的蹙起眉頭,冷峻的容顏似放柔了些許,不知道是不是秦涫兒的錯覺,她仿佛在他的臉上,看見了一絲孩子般的無措與委屈?
但仔細看去,他仍舊是那副陰鷙、冷峻的模樣,秦涫兒在心底自嘲的笑了笑,怎么,難道事到如今,她還對這個男人抱著什么不該有的想法嗎?
不!在他不相信她,害死了幽蘭,害死了他們的孩子時,他們之間就只剩下了恨。
再無其他。
“讓他們出去。”南宮胤冷聲命令道,口氣一如既往的霸道、強勢。
“本國師無事不可對人言,更何況,他們都是本國師的心腹,亂皇有什么話,可以直說。”秦涫兒沒有答應(yīng)他的要求,笑話!他有什么資格在她面前發(fā)號施令?他是蒼瀾的皇帝,她不也是叱云國的國師嗎?論背景,論權(quán)利,論身份,如今的她,不比他低多少。
“朕說,讓他們出去。”南宮胤勃然加重了語調(diào),話語透著絲絲寒氣。
秦涫兒猛地擰起眉頭,深深的凝視了他許久后,才道:“破天、青童,你們?nèi)ノ萃夂蛑!?
“少爺!”
“主子!”
兩人愕然驚呼,如果他們出去了,南宮胤對她不利,那該怎么辦?
“若是本國師在蒼瀾國境內(nèi)出事,我想,皇上他定不會坐視不管,亂皇也不想兩國狼煙四起,對吧?”秦涫兒笑瞇瞇的問道,只是那笑,卻沒有半分真實,虛假得像是一張面具。
這話是警告也是提醒,警告南宮胤不要做出任何對她不利的事,同樣也是在告訴他,她這個國師在叱云國的地位以及分量。
南宮胤身側(cè)的氣息驟然一沉,他抬起眼皮,冷冷地盯著眼前面容含笑的女人,不悅的輕哼一聲,算是答應(yīng)。
“出去吧。”秦涫兒這才滿意的放下心,揮揮手,阻止了破天和青童想要勸說的念頭。
他們兩人不甘心的躊躇了幾秒,最后終是沒有反駁她的命令,但在離去前,破天仍是不忘惡狠狠瞪南宮胤幾眼。
剛走出門,兩人便猶如門神般,一左一右站在屋外,雙耳高高豎起,仔細聽著里面的動靜,只要稍有不對,他們立馬就會沖進去。
“哼,你的狗倒是忠心。”南宮胤似笑非笑的諷刺了一句,對于破天始終繞著秦涫兒打轉(zhuǎn)這件事,他心里別提有多堵。
“我說了,你嘴巴最好放干凈一點,我的人如何,不需要你來評價。”秦涫兒也不是吃素的,論口才,南宮胤不是她的對手。
冷眼看著她對那兩人的維護,南宮胤心里不自覺升起一股暴虐,好想殺了他們,殺掉她生命中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,讓她的眼只能看到他,讓她的心,除了他以外,再也沒有旁人。
他的神色明顯有些不太對勁,眉頭緊緊擰著,平穩(wěn)的氣息更是低沉、扭曲。
秦涫兒心頭咯噔一下,下意識戒備起來:“你沒事吧?”
“為什么要離開?”南宮胤目光陰鷙,那如同毒蛇般的視線,讓秦涫兒如坐針氈。
她從未見過他這副模樣,好似從地獄深淵中爬出來的厲鬼,讓人只覺得害怕。
“現(xiàn)在談?wù)撨@些有意義嗎?南宮胤,你做過的一切,我永遠不會忘記,你欠我的,我會一點一點慢慢向你討要回來。”她沉聲說道,臉上的溫和面具徹底被撕裂,她不是圣母,做不到在被曾經(jīng)深愛的人如此傷害過后,還能大度的原諒。
橫跨在他們之間的,如今只剩下滿腔仇恨。
“你以為你還會有這個機會嗎?”言罷,他的身影詭異的在原地消失,下一秒,人已出現(xiàn)在了她的身后。
秦涫兒眸光一冷,雙腿迅速踹上桌沿,人順勢躍起,朝后退開。
“你這是打算做什么?動手?”她衣訣凜凜,神色冰冷至極,看著他的目光里再也沒有了任何的溫度。
南宮胤悠然放下了手臂,冷哧道:“既然你不肯回來,除了強行動手,朕還有別的選擇嗎?”
不對勁!
秦涫兒擰起眉頭,他的狀態(tài)真的很不對勁,雖說以前,他喜怒無常,卻從沒有如這次這般毫無理智可言。
到底是怎么了?
“你……”她剛開口,話還未來得及說完,南宮胤的攻擊已逼到了眼前。
秦涫兒咬著牙,一邊躲閃,一邊反擊,仗著強悍的近身戰(zhàn),勉強與南宮胤斗了一個平手。
屋子里傳出的巨響,讓破天和青童心頭一凝,他們迅速轉(zhuǎn)身,想要闖進去幫忙。
“把人拿下!”李德朗聲高喝道,大手一揮,從四面八方頓時落下數(shù)道黑色的人影。
被秦涫兒留在樓外的死士,一擁而入,幫襯著破天二人同這幫黑衣人動手,刀劍碰撞聲在青樓里此起彼伏,桌椅在打斗中破碎,凌亂的散落一地。
“啊!殺人啦!”大堂內(nèi)的賓客嚇得趕緊朝大門逃竄,整個場面異常騷亂,很快,樓里已是人去樓空,就連姑娘們也逃得一干二凈。
“南宮胤,你瘋了?”秦涫兒再度側(cè)身避開他含著雄渾內(nèi)力的掌風(fēng),衣袖撕拉一聲斷裂開來,手臂上,浮現(xiàn)了一塊血痕,她怒聲質(zhì)問道,銀針已悄然滑入掌心。
南宮胤一句話也沒說,再度殺到了她的面前,每一招每一式,都帶著讓秦涫兒頭皮發(fā)麻的殺意,她甚至有種錯覺,仿佛在他的眼里,她只是一個必須要除掉的敵人,不曾留情。
“砰。”肩胛骨被掌風(fēng)狠狠擊中,撕心裂肺的疼痛讓她不由得白了臉色,腳步迅速后退,大手一揮,銀針咻地刺中他的手臂。
“噗。”一口鮮血從五臟六腑里騰升出來,秦涫兒捂著吃痛的胸口,雙眼猩紅,怒視著半米外的男人。
他到底在搞什么?
此時的他,已不負以往的俊朗,容顏猙獰且扭曲,雙目更是被一股殺伐暴虐的氣息占滿,看上去可怕至極。
“哐當(dāng)。”房門突然被人從外撞開,兩道人影狼狽的摔入房中。
“破天!青童!”秦涫兒瞳孔一緊,冷眼看著闖進屋的黑衣人,再看看地上,血跡斑斑的二人,雙手用力握成一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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