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七章:異域見聞
“幻影舟”宛如一片輕羽，漫無目的地飄蕩在窅冥深漠的太空中。
轉眼十幾個小時過去，四周仍然是漆黑一團。
零零散散的星星，忽閃著幽藍的冷光，像螢火一樣流竄。
艦艙內光線柔和，空氣清爽。
林秀、睦臻和帛嬌雁都清楚，b星的災難已經成了無法逆轉的事實，不必一味悲傷。
眼下他們要做的，就是調節心態，整理情緒，準備迎戰宇宙中不可估量的無常。
“韓含，餓了吧？”林秀親切地問道。
韓含點了一下頭，望著林秀，有點著急道:“阿姨，我要便便啦。”
“要便便就拉唄！”林秀擠擠眉，微笑道:“這個不用匯報的�！�
韓含四處打量了一下，拍著身上的衣甲，迷糊道:“茅坑在哪呢？還有，這衣服我不曉得怎么脫�！�
“不要茅坑，也不用脫衣服，你拉出來就是。”林秀催他道。
韓含表情為難道:“阿姨，我不敢，好臟的�！�
“不會臟。”林秀走過去，雙手搭在韓含的肩上，溫語解釋道:“這是暗物質幻影舟，內置全智能衛生系統。只要你產生了排泄意識，專職(旋子)早在你的尿道口和菊扉前等著了。你的便便一出門，就會被旋子微分重組，改頭換面，變成可呼吸的優質空氣，根本不存在穢物或廢物。而且(旋子)的個頭跟液態智能金屬原子及衣服分子的個頭相比，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。也就是說，它可以自由接觸你的肌體，根本不需要解甲脫衣�！�
“阿姨，我懂了。可是，”韓含欲言又止，表情很猶豫。
“這樣呵！那你看著阿姨嘴里�！绷中闳淞巳渖囝^，朝韓含張開了口。
韓含就看到她嘴里一團起著泡泡的唾沫。
他正不明就里，林秀冷不防將口中唾液，朝他臉上吐去。
韓含啊了一聲，急用手去抹，卻什么也沒摸到。
他馬上朝林秀連吐了幾把口水，噴出的全是空氣。
這回他終于相信了林秀的話，便大膽地排泄。放松的過程一丁點兒異樣都沒有。
“大家吃點東西吧�！绷中闾统鲆恍“幬�，柔聲道:“這是超濃縮營養緩釋膠囊，剛剛研制出來的試驗性藥物。一共只有四顆，吃一顆可保三十年不需進食。睦臻和帛嬌雁要駕舟艦，一人吃一顆。賴凡、賴香、韓含和我都閑著，每人半顆，也能保十五年不餓�！�
在六個人當中，數林秀年齡最長，知識最多，職位最高，資格最老。大家就自動自覺的服從她的安排，按照她的分配把藥給吃了。
睦臻朗笑道:“這樣好，省了不少麻煩�！�
“只是不炒菜燒飯，便沒有一點兒家的味道了。”帛嬌雁嘟嘴道。
“有飯有菜照樣可以吃，但其中所含的營養成分，在藥物有效期內，不會被身體吸收，全部隨腸道排出。我們享受到的，僅僅是嘴巴快活而已�！绷中惚砬檫z憾道。
賴凡不怎么愛聊，怡然自得地哼唱著“小蘑菇”，自娛自樂。
“韓含，你昨天說自己四歲打灰狼，五歲翻石碾，六歲殺白蟒，七歲拉犟驢，不會是吹牛吧？”賴香跑到韓含面前，用尾巴去撩他耳朵。
“騙你是小狗�！表n含一邊說，一邊將賴香撩他耳朵的尾巴，抓過來仔細瞧，發現其長短粗細形狀，都和大象的尾巴極其相似。只是更光滑。而且沒有毛。感覺比林秀的尾巴還圓潤。
賴香見他對她的尾巴有興趣，便不縮回，由著他撫弄。
“那你得證明一下才行��！”賴香要求道。
韓含問道:“這里又沒大的東西，怎么證明呀？”
賴香問道:“你一只手提得起我嗎？”
“抓手還是抓腳呢？”韓含犯難道。
“你傻呀，抓我尾巴��！”賴香提示道。
“我怕你痛�！表n含認真道。
“不會痛。我們的尾巴比手還有力，外面玩的時候，可以用它卷住樹枝，將身子吊起來蕩來蕩去。要是做力氣活，還是它唱主角哩！”賴香一本正經道。
“好�。 表n含即抓緊賴香的尾巴，倒提起來。
見賴香果然沒事，他便兩手交替著將賴香拋來接去。甚至把她甩上頭頂。
“賴香，我看你很像山里的猴子�！表n含觸景生情道:“真好玩！”
“我們跟猴子是同屬一個科目的生物�。∧懿幌駟幔俊辟囅愦笮χ磫柕馈�
“但是你好看，猴子好丑。”韓含實話實說。
“這話我愛聽。韓含，你放我下來吧。我有事問你�！辟囅闩牧伺恼�。韓含便將她放回地上了。
賴香好奇地問道:“韓含，你能說清楚你爹娘晚上愛做的是什么事情嗎？”
韓含沒勁地答道:“栽蘿卜，拔蘿卜。”
賴香奇怪道:“晚上種菜？不對頭啊！”
韓含解釋道:“不是種菜，是玩游戲。”
“那游戲好玩嗎？”賴香天真地問道。
“我和霓子試過，玩不成。也不覺得好玩。”韓含一臉的沒趣。
賴香著急道:“到底是什么游戲�。堪萃心阏f具體一點好不好！”
“是這么回事�！表n含見賴香著急，即雙手比劃道:“霓子說她爹用身上的蘿卜，栽進她娘親的土坑里。一個動作老是重復，沒啥意思。”
“還以為多神秘的一件事哩！不就是愛愛嘛�！辟囅惆櫫税櫛且�，指著正在糾纏的睦臻和帛嬌雁，問韓含道:“是這樣嗎？”
韓含點頭道:“嗯�！�
“這叫愛愛，是大人要做小孩要懂的事情。人的成長過程，就像筍長成竹子，在筍的時候使用它，便會直接損毀；在幼竹的時候使用它，則無法長久。只有等它長結實了，才能正常利用，做出漂亮的產品。在我們b星，因為生理教育到位，未成年人都很自覺，不會自毀其身去觸碰愛愛這條警戒線。但對成人來講，愛愛是自由的，愛跟誰做便跟誰做，只要不違背主觀意愿，單干扎堆都沒問題。因為愛愛自由，加上物質豐富的前提，所以沒有離婚。這樣就家庭穩定，社會穩定。但生育權利，只屬于合法夫妻。非法生育的懲罰，就是通過政權暴力強制，用醫學手段永久性消除愛愛快感。成年人都說，要是落到這般地步，人活著便和死了沒什么兩樣。所以在b星，沒有人敢婚外孕。”
韓含雖被灌輸了b星的生理知識，但一時消化不了這么多關于兩性倫理制度的問題。
他呆頭呆腦地望著賴香，不知說什么好。
賴香便牽著他的手道:“來吧，大人愛愛，我們也可觀摩學習，將來可以借鑒的。”韓含便跟她去看。
這時候，睦臻與帛嬌雁正愛得火熱。林秀看著看著，情難自禁，便卸甲除衫，加入團戰。
三條尾巴相互助攻，無孔不入。
見b星人的尾巴，居然有此妙用，韓含驚奇不已。
他牽起賴香的尾巴，伸嘴里含含，咂咂，一臉的羨慕。
賴香便抽回尾巴，扭扭搖搖，沖著他擠眉弄眼。
忽然，“幻影舟”不再超光速飛行，而是緩緩飄移。
艙外金光燦爛，紅云萬朵。
黑暗中連續飛行近二十個小時，一下子看到光芒和云彩，韓含欣喜萬分道:“到家了！到家了！要見到我爹我娘嘍！”
“韓含，這顆星球的大小和天文環境，跟你們a星基本一致，但你的家鄉不在這。下去看看你就明白了。”睦臻對韓含說道。
帛嬌雁操縱“幻影舟”停在一座大廈的頂部，招呼大家道:“出去看看風景。為了方便記憶，我們把這里稱為c星吧！”
林秀道:“好。我們可以考慮在c星住下來，幫助他們實現科技飛躍，直至趕上我們b星的文明。再找出消弭(反物質)病毒的方法，以期拯救我們的b星。”
睦臻和帛嬌雁一齊表示贊同。
六個人陸續走出舟艙，站在樓頂的邊緣向四處看。
卜賴凡訝異道:“這是穿越到了古代嗎？那些鐵路公路、列車汽車、河道橋梁、飛機輪船，都是我們歷史書上有記載的啊！”
“對呀，他們使用的手機、電腦、音響、電視，全是我們b星1500年前出現的東西�？墒�，這些外星生物外貌特征雖跟我們相似，為什么也和韓含一樣，不長尾巴呢？”卜賴香也很驚愕。
韓含更是覺得不可思議，細聲問林秀道:“阿姨，你看這車，怎么沒馬拉呢？這船怎么沒槳蕩呢？這橋怎么沒墩子呢？還有這屋建得像山一樣高，人掉下去不是要摔死？”
“這就是你們a星1500年后的大概面貌。c星人和我們都屬于人類。當然，我們也可以互稱對方為外星類人生物。我們的生理特征基本相近，生活習性基本相同，智商也基本等高。但我們開創文明的年代卻相距久遠。由于積累下來的生產經驗不對等，發展過程不同步，取得的科學成就差別殊甚，所以彼此的生活檔次截然不同。關于他們的車船制造以及橋廈建筑技術，這些簡單的數理化知識，我已經輸遺在你的大腦中，你可以回憶得到，并正確理解。至于從樓頂掉下去的后果，我想，你可以試試。”林秀語氣溫婉道。
韓含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，怯怯道:“我不敢�！�
賴香見韓含害怕，故意給了他一個不屑的眼神，縱身就跳了下去。
韓含大吃一驚，條件反射地伸手拉她，不道賴香伸出尾巴一把勾住他的腳，兩人同時掉了下去。
韓含啊的一聲驚叫，以為他和賴香必死無疑，嚇得不敢睜眼。
可是，他感到身體并沒下沉，而是上浮。睜開眼睛一看，自己和賴香已回到了樓頂。
“賴香，這是怎么回事��？”韓含余悸未消道。
見韓含危機時刻，不加思索地出手拉她，賴香感到自己被他重視，滿心歡喜道:“韓含，想一下，你頭一回是怎么去騰飛大酒店的？你身上穿著液態智能金屬甲，它跟你的意識是相通的，只要你產生了危險意識，它就能及時識別并起飛回避。無論危險來得多快，它都能及時避開。平時要飛要停、要快要慢，都在你一念之間。它是根據粒子排驅原理進行工作的。只需整理斥力粒子的方向和數量，便能執行超機動無軌變速，實現極限位移。毋須能量供給。而且它能變成你想要的任何工具，大到一間房子，小到一支牙簽。它還具有擬色模態的隱身性，以及語音搜索識讀功能。穿上它，我們可以隨意聽觀別人，而不被人家發現�！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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