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六章:好戲開頭
某日上晝,陳涌“楓樹灣”富紳方笑儒坐著轎兒,由家奴甲石山和乙憲綱兩人抬著上街去晃悠。
行到偏僻之處,不承望被一伙蒙面黑衣人綁了架。
之后方笑儒家里,有兩個不速之客造訪。
他老婆東郭雯,被要求拿出家里全部地契贖人,且不許聲張,否則撕票。
東郭雯不敢不從,一一照辦。
當天下午,方笑儒獨自拿了全部地契,到“萬通(陳涌)分號”去抵押現銀十萬兩,說要去稀拉做大買賣。
分號掌柜留全應告訴他,目前庫銀欠豐,需待禺州總部撥款下來方可辦理。
方笑儒問他要多長時間?
留全應悄悄告訴他,十日之內到位。并囑咐他要絕對保密。
方笑儒滿口答應。出了銀號之后,卻為了保命,把情況全跟蒙面綁匪說了。
綁匪將地契都給回他以后,同樣要求他保密。
他一樣滿口答應。
綁匪威脅他,如若泄露出去,全家殺光,之后讓他回家。
方笑儒知道綁匪不會開玩笑。回到“楓樹灣”,他與老婆東郭雯哆嗦擁泣,半月不敢出門。
再說游匪“黑熊”趙沖前一伙鉆進昌盛郡“棺材嶺”,落草為寇,打家劫舍,橫搶硬奪,掠得不少銀兩。
為獲取相關信息,他們在禺州“百樂門”開了個“五湖酒家”。
掌柜的土匪叫做普廣縱。另一個叫建扣的土匪,負責與他接頭。
又說賈臨風無本起家,并且得到史布信相助,錢莊生意做得紅紅火火,一時聲名鵲起,富可敵國。
也許是因為業務的需要,他準備近期運黃金十萬輛、白銀二十萬兩,至“陳涌郡”和“南港郡”的兩個分號。
但這么大的一筆錢,運輸安全十分重要。
為保萬無一失,賈臨風決定請“振遠”、“順定”、“瑞安”三大知名鏢局合力押鏢。既可保財寶安全,又能壯錢莊聲勢,一舉兩得。
他特意將“振遠鏢局”總鏢頭“南天雁”林青霄;
“順定鏢局”總鏢頭“一次過”藍湛水;
“瑞安鏢局”總鏢頭“鐵頭”昌顯光。
一起秘密請到了“翡翠山莊”,商洽押運事宜。
三個鏢頭告辭之后,“翡翠山莊”屋頂上,一身形纖巧的黑衣蒙面人,以踏雪無痕的輕功迅速撤離,消失在夜色之中。
“百樂門”一客棧內,商人打扮的霍由正在房間里來回度步。
雖然他的腳步不緊不慢,但從他不停向窗口張望的眼神,可以看出來他內心的焦急。
忽然間燭光一晃,一黑衣女子越窗而入,并隨即關了窗戶。
她不是別人,正是“天魔島”的“算死鬼”霍飄。
“飄飄,探到風聲了?”見妹妹面色不錯,霍由估計她已經有了收獲,但不敢妄猜,還是用上了疑問的語氣。
霍飄微笑道:“這趟翡翠山莊沒白跑,情況基本摸清楚了。”
霍由高興道:“那我去叫耿干和艾操過來,具體布置一下。”
“辛苦哥啦!”霍飄嬌笑道。
霍由輕開門出去,片刻領了耿干和艾操進來。
四個人低聲細語,策劃完畢后,各自回房休息。
次日一早,食客云聚的“五湖酒家”來了兩個新面孔客人,特別貪杯。吃飯的人差不多走光了,他兩個還在喝。
看他們都顯醉態,普廣縱便有意無意地靠近他們,想順便打探一下,這兩個生面孔酒鬼是什么來路。
他還沒開口,就聽其中一個醉眼迷離道:“老兄,三個鏢局一起押鏢,是什么東西如此貴重啊?”
另一個口齒不清,答非所問道:“老弟,明天,哦,不對,是后天,或者大后天,反正,這幾天要出發。”
之后兩人不再說話,伏在桌子上想睡。
普廣縱馬上提醒道:“二位客官,旁邊有客棧,睡著舒服。本店招待不周之處,請多多見諒。”
聽店老板這么說,被稱作老兄的馬上給了酒錢,拉起那位老弟搖搖晃晃地走了。
他們當然不是什么鏢師,而是耿干和艾操。
第二天中午,“棺材嶺”的專職探子建扣依例以食客的身份、來到“五湖酒家”吃午飯。
結帳的時候,普廣縱在找錢時塞給他一張紙條。
他一看紙條上涂有加急的紅色記號,即馬不停蹄地趕回了“棺材嶺”。
天高空曠,冬風向寒。太陽像白紙封閉的壇子口,懶散地涅白著。
樓宇參錯,店鋪排比,人頭攢動。
車馬川流的禺州“百樂門”,五顏六色的招牌,絢麗多彩的廣告,琳瑯滿目的商品,看得人眼花繚亂。
吆喝聲,交談聲,彈唱聲,車馬聲,聲聲入耳;
瓜果香,飯菜香,花草香,脂膩香,香香沁脾。
形形色色的面孔,作幸用意的心思,連街倒巷,浮夸著莫可名狀的混亂。
一身材修長,面目清俊,紫袍皂褲的壯年男子,目不斜視地走在大街上。
男子步伐忙而不亂,神情穆而不木,顯然氣度非凡。
他眼觀六路,耳聽八方,正自旁若無人地走著,就見前面一漂亮女孩,穿著花衣服,扎著羊角辮,捧著一把鮮花,哼著小調,蹦蹦跳跳地迎著走來。
快到他面前時,女孩突然腳下一滑,身體前仆,花束脫手飛出。
見到的人都在心里暗暗吃了一驚,以為花衣女孩必定摔個結實。
豈知紫袍男子彎腰俯身,倏出右手,將業已散開的花枝,迅疾抄入掌中;同時左手驟探,便把嘴臉幾乎觸地的花衣女孩攔腰勾起。并穩穩地放她站穩在地上。
過程說來話長,卻在電光石火之間。
這速度,這身手,讓有幸得見者直接看傻了眼。
“小姑娘,慢點走,摔掉門牙就不漂亮了咯!”紫袍男子將抄攏的花束,交到花衣女孩手里,和藹可親道。
花衣女孩也不道謝,微笑走開。
紫袍男子開步要走,忽然皺起了眉頭,心里怪怪的不舒服,這到底是什么原因?是女孩沒有口頭感謝他的幫助嗎?
當然不是,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小氣到舉手之勞,便要人家一小女孩千恩萬謝。那么,究竟是哪里不對呢?
他凝神聚力一思索,終于想起來了,是小女孩的笑容。那笑容中傳達的不是高興,不是感動,而是挑釁!
一念及此,他即刻想到,自己扶起小女孩的一瞬間,有一青衣男孩與他擦身而過。
莫非?他伸手一摸腰間,果不其然,銀包不翼而飛。
再巡視四周,早沒了青衣男孩和花衣女孩的影子。
紫袍男子放開步伐,不惱反笑,自言自語道:“陰溝里翻船了,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,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啊!”
一條幽長的巷子里,得手的青衣男孩韓含悠閑漫步,得意洋洋地拋接著滿實的銀包,吹著口哨走到了一棵滿身青筋、滿臉胡子的巨大榕樹下。
再說另一胡同里,花衣女孩施西料定韓含已經得手,正心花怒放地往他倆約定的老地方大榕樹下走去。
忽然,一綠衣女子從背后一把將她抱起,甜聲道:“花姑,娘稍不留神,你就溜出來瞎跑,碰到壞人怎么得了!”
“娘?”施西見抱起她的綠衣女子蒙著黑色面紗,自己壓根就不認識,疑問了一聲,急忙掙扎道:“你認錯人了,我不是花姑,快放我下來。”
可她后面這句話,變成了一句心語。因為她還沒說出口,便被綠衣女子點了啞穴。所以在旁邊的人,只聽到她說了一個娘字。
至于什么語氣,沒誰認真去聽。
綠衣女子聽到施西喊娘,毫不含糊就答應了。
之后她點了施西的啞穴并將其抱出胡同。
紫袍男子正若無其事地在大街上走著。忽見綠衣女子抱著花衣女孩從胡同口走出來。
他眼睛一亮,想要打招呼,被綠衣女子用眼神制止了。
綠衣女子甩甩頭,紫袍男子便站在隱蔽處,看著她抱著花衣女孩慢騰騰的往城外走。
又說韓含在榕樹下等了一會,不見施西依約前來會合。
他擔心她遇到麻煩了,馬上將銀包別在腰間,撒腿就跑。從施西必然經過的胡同里跑過,直接跑到了大街上。
舉目四顧,遠遠望見一綠衣女子抱著施西,差點兒跑出了他的視野。
韓含驚出一身冷汗,趕緊尾隨上去。卻不知紫袍男子,已悄然跟在他的身后。
綠衣女子很快接近一片樹林。
她站在林子外遲疑了一會,感覺到韓含還在跟著,便一閃身鉆進了林子。
韓含左右掃視了一下,沒發現異常,便跟著她往林子里鉆去。
他哪里知道,綠衣女子于林子外那一片刻的遲疑,竟然是怕他跟丟。
由于是丘陵地帶,山矮林疏,荊棘也不是太多。
韓含循著沙沙的腳步聲,小心翼翼地跟著。
經過一棵大樹時,頭頂忽然降下一陣低沉但雄渾的哈哈聲。
韓含這時才想到,綠衣女子悠走忽停的用意,原來是用施西做誘餌釣他上鉤的。
他自然就想到,樹上發笑的人,應是那紫袍男子。
“叔叔何必藏頭露尾!現身吧。我韓含今天認栽。你讓那阿姨放了我妹妹,我把銀包還給你,由你處置。”
韓含站在原地,邊說邊掏出了銀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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