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章 瘋瘋癲癲
“下官見過長公主殿下,見過敬和公主。”
左世昌對著季九歌與季婉晴行禮,隨后就打算帶著仵作與一眾衙役朝著方才舉辦賞花宴的地方而去。
“免禮,左大人這是來妹妹府上查案來了?”
季九歌敬重左世昌的為人,以及對他查案能力持欣賞的態度,所以當她看到突然而至的左世昌時,內心還是稍稍震撼了一下,畢竟能驚動順天府尹,只能證明這府上還有旁人所不知的腌臜事。
可是當季婉晴聽聞左世昌口中的“長公主殿下”時,心里頭的不悅似滋生的野草,以燎原的勢態席卷了全身。
隨即她臉色陰沉地盯著左世昌瞧了好一會兒,開口的話似帶了尖刺一般扎人。
“慢著,左大人在本宮府上查案也得經過本宮同意吧,為何左大人只是行個禮就打算離去?”
左世昌面對季婉晴的刁難不但沒生氣,反倒還露出溫和的笑意。
“下官可是奉皇上之命前來查案,公主殿下若是有疑問那就請去問皇上吧!”
左世昌不卑不亢的態度落在季婉晴眼中顯得格外諷刺,就像是在嘲笑她的心虛一般。
“不知左大人此次前來是查什么案子,這個本宮似乎有知情權吧?”
“那是自然,下官聽聞敬和公主府上出現了無名女尸,所以特地帶了仵作前來驗尸。”
“你胡說,本宮府上豈會有那般污穢之物?”
季婉晴下意識往后花園的方向瞥了一眼,眼神出現一瞬的閃躲,轉瞬之際又恢復了如常的神色。
“有沒有不是公主殿下說了算的,下官也是秉公辦案,還望公主殿下不要肆意阻攔。”
左世昌左一句“公主殿下”,右一句“公主殿下”,好似在時時刻刻提醒她不如季九歌。
季九歌可是被皇上親封的長公主,為著這一“長”字,她的身份就比季九歌低上一等,這種強烈的落差感生生折磨了她好些年。
憑什么同樣都是皇后所出,只因她的母后是繼后,就得比著季九歌低一等。
因著季婉晴的百般阻攔,左世昌神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,談及案情他自然不能再任由旁人指手畫腳,這是他查案的一貫底線。
季婉晴冷笑一聲,“左大人查案都查到本宮府上了,還不讓本宮阻攔,非得任由左大人在本宮府上撒野不成?”
季九歌眼神輕飄飄落在神色略顯慌張的季婉晴身上,看來還不止她暗地里查到的那些,這個蛇蝎心腸的女人背地里究竟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。
“莫非公主殿下這是心虛了?”
左世昌為官多年,在順天府尹這個位置上也坐了數十年之久,早就練就了一雙識人的毒辣眼光,眼下季婉晴的表現越是慌張,也只能證明她越是心虛。
不等季婉晴繼續阻攔,左世昌直接對著身后一干人等揮了揮手,徑直朝著賞花宴設席的地方而去。
此時,蘇以安突然沖了出來,一把抱住了左世昌的大腿不撒手,此番模樣哪里還有平素里溫潤如朗月的書生形象,簡直是丟盡了禮部尚書蘇大人的臉。
“駙馬這是何意,下官只是要前往設宴之處。”
因著方才蘇以安發瘋之時左世昌并不在現場,所以他并不了解蘇以安此舉究竟是何意。
左世昌皺眉,稍稍動了動腿,唯恐一個不小心傷著了這位身嬌肉貴的駙馬爺。
“不是我,真的不是我……”
左世昌滿臉疑惑地看著影一,希望他能為自己解惑,上次在長公主府后面的小巷里兩人已經打過交道。
季九歌不等影一開口直接發話了,有些話必須從她這個當事人口中說出才具有說服力。
“方才蘇駙馬意圖欺辱本宮,本宮與他的賬還未算完他就一直處于瘋瘋癲癲的狀態,想來是做了什么虧心事才會如此。不過本宮眼下暫且不追究蘇駙馬的罪過了,畢竟左大人的案子似乎更為重要。”
“多謝長公主殿□□恤,下官一定會查清敬和公主府上一切事宜,不讓一人枉死。”
左世昌查案的決心很明顯,任誰都不能阻攔。
原本季婉晴聽聞季九歌如此說,心下暗松了口氣,還沒等她這口氣出完,季九歌接下來的話直接讓她如墜冰窖。
“左大人,還有一事本宮方才未言明,蘇駙馬竟然敢下令府中影衛對本宮不敬,且與本宮帶來的人交手,此舉簡直是目無王法,膽大妄為到可以以死謝罪了。”
蘇以安此時對“死”字尤為敏感,當他反應過來季九歌想讓他以死謝罪時,整個人承受不住地再次跌倒在了季婉晴的腳邊。
“婉晴,婉晴,你得救我啊,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份上,你不能棄我于不顧啊!”
蘇以安此時已然顧不得其他,長公主殿下擺明了想要他的命,他得拽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大不了魚死網破。
季婉晴再度為有這樣一個蠢貨夫君感到棘手,當初她可真是瞎了眼了,看上這么一個窩囊廢。
左世昌本就對季婉晴產生了懷疑,被蘇以安這么一鬧,更是覺得那些傳言大抵都是真的。
左世昌不再耽擱,甩開蘇以安鉗制住大腿的手,抬步就朝著設宴處疾走而去。
原本聚集在假山附近的一群人再次回到了賞花的地方,心境自然也是大為不同。
這會兒能留在此處的皆是膽大的也是不得已的,從始至終沒有人發話可以離開,她們也只得硬著頭皮留下將這場鬧劇看完,至于之前昏過去的世家小姐早已被各自府上的人紛紛接走。
左世昌在一片繁花之地站定,馥郁芬芳的花香沁入鼻間,可是其中似乎隱隱夾雜著些許古怪的臭味,這股臭味在繁花香味的遮蓋下基本聞不出來。
那些衙役來時早已人手一把鐵鍬,在左世昌幾番探查后找準了位置,下令讓那些衙役開始挖起來。
幾番折騰下來并未發現異常,左世昌瞧著那片開得正盛的花叢陷入沉思。
不可能,這片花叢絕對有問題。
季九歌也深深擰眉,難不成他們提前將一切都收拾好了。
云竹在一旁捂著鼻子直呼太臭,她的鼻子天生就很靈敏,旁人只能聞到一絲氣味,但在她那里就會被無限放大。
季九歌發現了云竹的異樣,神色一緊,低聲詢問道:“云竹,你可是有什么發現?”
“回殿下的話,奴婢覺得那臭味聞著好像是從這片花叢里散發出來的,但實際上真正散發臭味的源頭來自于那棵大樹。”
云竹低頭小聲回話,并不想讓周遭的人聽見。
季九歌順著云竹的視線看過去,那片花叢盡頭是一棵大樹,大樹枝繁葉茂,大樹底部的泥土比較松,像是剛剛翻新過的。
雖然泥土上面布滿了枯枝敗葉,但是細細看去仍然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。
季婉晴瞧著季九歌主仆二人在竊竊私語,不禁豎起了耳朵,原本提著的一顆心更是揪緊了不少。
“左大人,本宮認為那棵大樹才是本案最至關重要的一環,本宮瞧著那泥土像是新填的。”
季九歌的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,左世昌不帶半分猶豫,領著一眾屬下就奔著那棵樹而去。
“不要啊,不要啊,那里什么都沒有,什么都沒有啊……”
蘇以安越是費心阻攔,他的嫌疑便越大,待到所有人再次匯聚在那棵大樹旁時,幾名衙役已經在云竹所指的那個位置挖出了一具尸骨,且從挖出的一些碎衣料不難看出尸骨是一名女子的。
那股子難聞的臭味原來是從這里發出的。
“啊!”
“天啦!太嚇人了,快扶本小姐回府,這里怕是待不成了。”
再也顧不得其他,幾位世家小姐紛紛用錦帕捂住口鼻速速離去,季婉晴有心想要堵住悠悠之口也實難辦到。
左世昌帶來的仵作上前檢查尸體,初步推測埋尸的時間大概是三四天前,尸體腐爛的程度已經很嚴重了。
蘇以安臉色大變,完了,什么都瞞不住了。
季婉晴仍舊保持著鎮定,反正那事兒又不是她做的,她倒是不怕蘇以安反咬她一口。
“公主殿下,您能解釋一下這具尸骨究竟是怎么回事嗎?”
左世昌此刻的語氣已經算不得好,既然這具尸骨能夠出現在此地,怕是與他們脫不了干系。
面對左世昌的質疑,季婉晴冷漠一笑,她若是不松口,任誰都不能將她如何。
左世昌眼瞧著季婉晴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,想來此事與她大抵是沒什么關系,那么突破口只能從蘇以安身上找了。
“駙馬,此事您又如何看呢?”
蘇以安被左世昌問的一愣,他本就心虛不已,此刻哪里還有腦子去應付這個料事如神的斷案高手。
“本駙馬也不知是何故,或許是府里下人行不軌之事,擔心暴露便將尸骨埋在了這棵大樹下。”
蘇以安說話斷斷續續的,緊張得口干舌燥冷汗直流。
其實許多事情已經明了,不過是有些人抵死不認罷了。
季九歌瞥了一眼蘇以安身上穿著的那身華麗錦袍,又聯想到那日在后巷發現的那片衣角,許多事已然成定局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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