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娘回去一問便知，當年兩位皇子爭奪皇位，太子被拖住腳步，大皇子趁機逼宮奪位。大皇子登基后趕盡殺絕，太子與長公主危在旦夕。也就是那時候，太子將長公主托付給曲昇……太子這才放開手腳對付大皇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男人跪在地上，按照南疆禮儀拜見曲京墨，“臣南疆國師，參見小殿下。臣自幼伴在太子與長公主身旁，南疆這些年不太平，太子仁慈，在位這些年并未對大皇子一脈趕盡殺絕，未曾想養虎為患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大皇子一脈覬覦皇位，陛下舉步維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臣這次前來正是奉陛下之命，本想等任務完成，前去探望長公主與小殿下，倒是先一步遇上小殿下，實乃緣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曲京墨皺了皺眉，對這一切倒是接受良好。只是，南疆那邊亂作一團，她的……皇帝舅舅，還沒有完全掌控政權。國師立場幾何，為誰效力她亦無從得知。

        況且，母親來到大祁已經十幾年，這么久未曾見過，一切尚不可說，須得小心為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國師的身份，以及他話里的真假，都無從分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待我回去自會問過母親，只是，國師為何稱我為小殿下？”曲京墨把玩著玉佩，這東西她母親確實有一件，極少拿出來見人，就連她也只遠遠瞧見過兩三次。

        關于曲夫人真正的身份，曲家二位長輩都未曾跟女兒提過。

        一直以來，曲京墨都心有懷疑，她從來都查不到自己真正的外祖是哪里來歷，曲夫人骨子里透出來的貴氣亦不是小門小戶能培養出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倒是沒想到，自己母親竟是南疆長公主。

        國師毫不在意曲京墨質問懷疑，自顧自道：“皇上早就有命，若長公主生了個女兒，將來就是我南疆的小公主，若是誕下男孩，待成年就封做王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陛下及其看中長公主，以及長公主的子嗣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國師看了眼又道：“臣此行還有要務，不宜在此處多留，還請小殿下代為向長公主問安。小殿下若找我，聯系空相便可，臣與他是舊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慢著，我還有一事要問。”曲京墨看似是信了他的話。都說南疆國師用毒技巧出神入化，天下第一，他煉制的毒藥，大多無人能解，想來對她身上的夢魂草，應有辦法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小殿下請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早就聽聞國師盛名，不知國師可方便提供些防身的毒藥、解藥，你也知道那赫連靜早看我不順眼，身上不少你那兒的好東西，不得不防。”曲京墨彎起嘴角，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這是自然，赫連靜所帶的不是什么劇毒的東西，解藥臣這里都有。小殿下既要防身，臣回去備上些毒就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聽說夢魂草乃劇毒，生在南疆，但及難采集，國師可有？”夢魂草實在難得，眼下，曲京墨只能賭一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剛巧帶了幾株過來，臣將東西都放空相這兒，小殿下來拿就是。不過夢魂草乃劇毒之物，小殿下還請謹慎使用，臣雖會用毒，卻無法解這夢魂草。”國師謹慎回答，卻并不追問這夢魂草是作何用處，儼然一副全身心信任曲京墨的模樣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你可知，何人能解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臣的師父，景冬。師父避世不出，無人能尋得到，所以說……此毒無解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此事就勞煩國師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空相那人玄乎的狠，他與我說今日會遇到故人，竟是一點沒差。”曲京墨心服口服，對其來歷更加好奇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難怪你沒讓那國師閉嘴，以你的性子，斷不會聽來歷不明的人胡言亂語。”沈寒弈牽著馬，不緊不慢跟在曲京墨身后，及其享受這種二人獨處的時光。再加上今日空相所言，此時他看曲京墨就像看未過門的媳婦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且不問國師所言真假，這等秘辛他直接當著我一外人的面說出來，你不覺得奇怪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再者說，他大可含糊過去，來日再親自登門去見你母親。”他提醒道。

        曲京墨將那塊玉佩扔給沈寒弈，“所以我才問他要夢魂草，你也知道，這毒南疆特有，并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得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能神不知鬼不覺給我的母親或者說我下毒，定然是我母親及其信任的人才能下手，國師見到我，第一反應明顯是震驚、慌亂，我的出現讓他感到意外，仿佛我本不該存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他既然是景冬的徒弟，我們不妨前去問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說罷二人也不停留，趁著天還沒黑，去了景冬那兒。

        誰料話剛一問出口，百里渭之就破口大罵，“去他奶奶個腿的，這種蠢貨早八百年就被逐出了師門。還好意思打著師父的名號給自己臉上貼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丫頭，你剛說他人在哪兒，老夫這就提劍去砍了他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景冬眼疾手快，及時按住了他，“都過去那么多年了，你何必如此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奶奶個腿的，過去再多年也不行，師父你放得下，我可忘不了，那忘恩負義的東西當年是怎么害你，又是怎么禍害無辜百姓！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哎呦喂！百里你別激動，慢慢說，那家伙若另有所圖，定會再來尋我。以后有的是機會收拾他。”曲京墨連忙勸道。

        就連沈寒弈也附和，“當務之急是找夢魂草，解了阿墨的毒，前輩你稍微忍幾天，倒時我替你把人抓來，萬剮千刀都隨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也罷，老夫就忍忍，便宜那畜生了。”百里渭之哼了一聲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過，國師為何被逐出師門？”好奇心驅使曲京墨問出，“聽你話音，他背地里陰你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何止。”百里渭之冷笑，“傷天害理，欺師滅祖，大逆不道，喪盡天良，豬狗不如，狼心狗陪，恩將仇報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師父好心收留他，他竟然要害師父性命，若不是老夫回去的及時，恐怕師門就只剩我一人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畜生害了師父還要害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老夫年輕時也是一俊美男子，若不是他在藥里動了手腳，老夫也不至于這幅白發蒼蒼模樣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們師門出來的人壽命比常人多得多，如同景冬一樣青春永駐的也不在少數，百里渭之年輕時最臭屁愛美的一個人，被師兄害得成了白發老人自然心里不甘。

        不過真正斷了師兄弟情分的，是國師出手殺害師父。

        這一點，他萬萬不能原諒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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