危險的黑衣男人
從初中開始,平野惟就有了自己的醫藥箱。
家里的醫藥箱里幾乎都是一些常備的藥物,都是治療感冒或者過敏的,而治療傷口的就只有一盒創口貼。
這樣的醫藥箱對于正常家庭來說完全足夠,但對平野惟來說就沒有用了。
因為比起感冒和過敏,困擾她的是膝蓋和手肘處時不時增添的傷口。
初中時平野惟的后面坐著一個男生,那男生長得高大,體格也壯實,要比平野惟整整大一圈。
這個男生長得有多高多壯當然和平野惟沒有任何關系,但問題是,那個男生總喜歡欺負平野惟。
一開始是在后面揪她的頭發,男生絲毫沒有控制力度,常常會拔下兩三根頭發下來。
剛開始的平野惟還會轉過身,皺著眉,看著比自己高大許多的男生,表情為難的讓他不要再欺負自己。
可不知道怎么回事,每當她這么做完后,男生的行為不但沒有收斂,反而還更加變本加厲。
于是幾次過后,平野惟就不再理會男生了,就算他揪疼了自己的頭發,平野惟也只會皺皺眉,但不會再轉身了。
這樣的行為的確有用,但也僅僅管用了幾天,之后,男生沒有再揪她的頭發了,反而轉變為更加嚴重的欺凌。
他會在上體育課的時候故意推搡平野惟,在平野惟跑步的時候伸出腳故意絆倒她。
夏天時,女生體育課的衣服是短袖和短褲,所以平野惟每次摔倒時都會受傷,大部分時候都是膝蓋和手肘。
脆弱的皮膚和粗糙的跑道摩擦接觸,常常會直接擦破一整塊皮膚,平野惟只能在下課的時候一瘸一拐的去醫務室。
幾次過后,醫務室的老師露出不忍的神情,告訴她如果被人欺負了可以告訴老師和家長。
這句話被平野惟記在心里,放學回家后,她做好晚飯,想要在吃飯的時候將這件事告訴媽媽。
在吃晚飯的時候,平野惟一直在想要怎么說,所以遲遲沒有開口,直到晚飯快要結束,母親已經站起身要回房間,她才急匆匆地站起身。
“媽媽,我……”
平野惟猶豫地將長袖挽上去,露出手肘處被ok繃貼住的地方,她將ok繃撕開,露出里面的傷口。
這是昨天的傷口,還沒有結痂,受傷的面積有點大,小臂上還有一些碰撞過后的青紫,襯在她白皙的皮膚上顯得極為駭人。
但平野惟的母親只是皺了皺眉。
“惟,我已經很累了。”她眼里沒有對女兒的疼惜,只有煩躁和不耐:“你乖一點,好嗎?”
平野惟想說她已經很乖了,她沒有去打架,也沒有去挑釁別人,她甚至連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對后座的男生說過,男生的欺凌對她來說分明就是無妄之災。
但最后平野惟什么都沒有說,只是看著母親走回房間。
她在原地站了很久,然后默默收拾桌子,洗碗,眼淚一滴滴掉落在洗碗池里。
出來的時候,媽媽的房間門漏了一條縫,女人的聲音傳出來,和剛才的冷漠完全不同,此時女人的聲音滿是嬌嗔,還帶著討好。
平野惟知道,電話那頭是媽媽最近認識的男人,如果發展順利,他們或許會結婚,那樣媽媽就不用再去辛苦的工作,也不用每次只能買打折的衣服了。
這樣對比起來的話,比起只是擦傷的女兒,果然還是電話那頭的男人更加重要。
平野惟斂下眼睛,從那以后就再也沒有想過受了欺負要找家長。
她也沒有再去醫務室,可能是不想看見醫務室老師的眼神,又或者是,當面對醫務室老師“你怎么不告訴家長”這樣的問題時,她不想啞口無言,顯得自己很可憐。
平野惟用自己打工攢來的錢買了很多外傷藥,大部分都是創可貼和ok繃,或者止血的藥物。
這些藥越買越多,平野惟就將它們放在不用的箱子里,變成了她自己獨有的醫藥箱。
雖然初中畢業后她再也沒有見過那個男生,高中也沒有人再會欺負她,但這個醫藥箱還是被她帶在了身邊,不然總覺得沒有安全感。
而現在面對著黑衣男人,平野惟無比慶幸自己有這個習慣,不然當男人說要處理傷口的時候,平野惟真的束手無策。
很快找出自己醫藥箱,平野惟也不敢靠近,只能抱著醫藥箱站在離男人好幾米遠的地方,囁嚅了好幾下唇,用極小極小的聲音確定道:“真的要我來幫你嗎……”
男人本來半闔著眼,聽到平野惟蚊子一般大小的聲音后抬起眼,也不做聲,就是看著她。
也許是在西山家練就了察言觀色的能力,明明男人一句話都沒有說,甚至都沒有什么表情,但平野惟卻莫名懂得了他的意思。
于是她抱著醫藥箱,一點點一點點的磨蹭到男人身邊。
她自然是不敢直接坐到男人身邊的,只能蹲在沙發旁。
之前在外面時太過昏暗,剛進房間時她又刻意避開視線不敢看男人,直到現在平野惟才看清男人受傷的位置。
是在腰側,盡管他穿著黑色的衣服,但已經變得暗紅的血液在衣服上還是很突兀。
他受的傷好像很嚴重,流了很多血,只是靠近一點,血腥的鐵銹味撲面而來,帶著危險的意味。
要處理傷口就要先揭開衣服,但……
平野惟抿了抿唇,怯生生地抬頭去看男人,不敢自己擅自動手。
男人這時候倒是好說話了一點,直接自己動手脫掉了上衣。
平野惟驚了一跳,不知道是天生如此還是因為失血過多,男人的皮膚很蒼白,但與他蒼白的膚色不同,他有著緊實的肌肉,不夸張,但看上去很有力量感。
平野惟愣了一下,緊接著看到了男人的傷口。
在他的下腹右側,一個可怖的圓孔正在涓涓流血,就算平野惟從沒見過這樣的傷口,但她不妨礙她在第一時間就猜出這是什么導致的。
槍傷……
平野惟的睫毛顫了顫,只是看著那個傷口,遲遲沒有動作。
她本來以為男人可能只是普通的傷口,最有可能的就是刀傷,但沒想到是槍傷……
受了槍傷,還流了這么多血,但無論是剛才在外面還是到了房間里,他都沒有露出一點難受的神情,仿佛那個傷口不在他身上,他一點都感覺不到疼一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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