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云眠冷靜看著兩人：“所以你們作為江玉心身邊的貼身丫鬟，這是在為自己主子叫屈。
　　一口咬定，江玉心是被污蔑，受不住屈辱自刎了。
　　就是被逼死的，死之前也是清清白白的對吧！
　　你們只用回答，是或不是！”
　　兩個人，玉嬌……應該是恬兒想說話，另一個卻是緊抿著唇，扯住她。
　　“很難回答嗎，你們是她身邊人，若你們都不敢直言，外面人只會偏聽偏信。
　　她死后的聲明依舊是污濁的！”顧云眠望著后面那個不知姓名的女衛說道。
　　“是，我們小姐是清白的！”恬兒終究忍不住喊出聲來。
　　“好！”顧云眠頷首。
　　下一刻出手如閃電，直接朝另一個女衛伸手抓去。
　　孝王身邊其他護衛一驚，下意識出手阻攔。
　　卻被顧云眠一腳踢飛一個，不過眨眼的功夫，顧云眠將人抓到身邊。
　　“你想干什么？”恬兒大驚，想要沖過去。
　　“請獻皇嬸手下留情，她不過是個無辜婢女！”鳳亦堯急喊。
　　身邊又有兩個護衛上前，卻沒有在顧云眠手里過兩招，就被一掌扇飛出去。
　　場上一片驚呼，厲王妃興奮喊道：“你們看到了，獻王妃瘋了。
　　她逼死人不肯承認，花樣百出。
　　如今被丫鬟證明江玉心是清白的，居然敢當眾出手傷人。
　　這是要殺人滅口嗎——”
　　然而話音未落，顧云眠就撕下了那女衛臉上一層皮。
　　“啊——”那女衛尖叫一聲，下意識要去捂臉，卻被趕來的瑩夏抓住了手。
　　“厲王妃請你睜大眼睛看看，這人是誰？”瑩夏激動的喊，表現的比厲王妃前一刻還興奮。
　　厲王妃愕然瞪大眼，看著被撕下面皮的人，對上她驚慌失措的表情，難以置信。
　　“你你——你不是死了嗎？”厲王妃聲音都變了。
　　江玉心想要遮掩，卻是無所遁形。
　　周圍一片嘩然——
　　“這人是誰啊，怎么了這是？
　　長的不丑啊，怎么不敢真面目示人，面具下面還要戴人皮面具，防備的如此嚴實？”
　　“這，這就是那江十姑娘啊，原定太子妃那個……我我之前在北行宮看見過她！”
　　“什么？她是江玉心？那剛才說已經被獻王妃逼死了，燒成灰撒江里了？
　　她的丫鬟還理直氣壯的說是獻王妃逼死的？”
　　“這丫鬟，不，這主仆也太猖狂了吧！”
　　林靜雪這時道：“罪臣之女的丫鬟在孝王殿下身邊如此囂張，孝王府看來是真的沒有人用了。
　　所以這樣的人，也敢讓他們隨身侍奉。”
　　“也不知道是奴大欺主，還是孝王殿下授意的。”顧嵐澤的話就直白多了。“自己不方便出面，就讓下人代為表達心計。”
　　孝王臉色不好看，想說話，又開始咳，艱難的道：“是，是本王御下不嚴……”
　　顧云眠這才松開人：“御下不嚴另說，對于眼前之事不知孝王殿下作何解釋？
　　本妃怕護衛冒犯江姑娘，就親自請江姑娘以真面目見人了。
　　如今你應該不會告訴本妃，她不是江玉心，而是替身吧？
　　你回答之前想清楚，本妃說過，本妃過目不忘。
　　哪怕你改變音容笑貌，但是你身形不變，不化成灰，本妃就能指出你原先的所有特征！”
　　江玉心面紅耳赤，遮著臉，不敢面對眾人。
　　但是還是不可避免的聽見周圍的議論聲，以及一些人質疑的眼神。
　　“沒有什么好說的，既然自問清白，那便拉下去驗身吧。”鳳翎御不客氣的說。
　　這話出來，對于女子而言可謂莫大的羞辱。
　　江玉心頓時驚白了臉，恬兒上前一步將人護在身后：“你們，你們怎能這樣霸道？
　　非得逼死我們小姐才罷休嗎！
　　非要將江家所有人斬草除根才高興！”
　　“拖下去！”鳳翎御直接吩咐。
　　立即來了兩個護衛上手將恬兒拽開。
　　“若是查明江玉心已經非清白之身，當眾造謠污蔑皇室王妃者，處以拔舌之刑！”鳳翎御聲音是少有的冷。
　　恬兒臉色驚白：“奴婢沒有……就算我家小姐非完璧又如何？
　　就一定是與外人通奸嗎？”
　　下意識就去看鳳亦堯：“殿下，您為我們小姐說句話啊。”
　　“哼，大膽刁奴，還敢嘴硬。”鳳翎御看著鳳亦堯的眼神，也是前所未有的冰冷：“孝王能帶這樣的奴婢出門，當眾做出這些事情。
　　本王當是你授意，回頭必會稟明陛下，由陛下定奪如何處置。”
　　“話不能亂說，卻也不能裝聾作啞裝糊涂。”鳳翎御道，“今日不是本王逼上府門，押你們過來參宴的。
　　是你們自己要來，又故意惹的這一出！”
　　一抬手，江玉心就被周三夫人帶著人給拖了下去。
　　江玉心赤紅著臉掙扎：“表哥救我，救我……”
　　不論她怎么叫喊，也沒有人敢阻攔。
　　鳳亦堯死死看著鳳翎御，一句話說不出來。
　　“未免有人說本王仗勢欺人，弄虛作假，請幾個德高望重的宗婦出來幫忙一起監督。”
　　鳳翎御說著，便直接點了幾個人群里的婦人。
　　又對厲王妃道：“厲王妃，你也跟著去吧。”
　　厲王妃早在看見江玉心還活著的時候，氣的沒有力氣。
　　如今被點到，根本就不想去。
　　但是她又不信任鳳翎御，自然不可能放過有可能扳回一城的機會。
　　冷著臉，就與幾個宗婦一道去了。
　　等待功夫，宴會場地議論紛紛，從一開始的個別人到小聲議論。
　　到后來越來越多的人議論，鳳亦堯與淑容郡主臉色都不好看。
　　“這真的是孝王授意那江玉心假死，又讓丫鬟當眾狀告獻王妃逼死人的嗎？”
　　“這我哪里知道，你看孝王咳的話都說不上一句，也許有什么誤會吧。
　　畢竟孝王以前為太子之時，禮賢下士，如今貴體違和，力有不逮。
　　刁奴被養大了野心，也未可知。”
　　“真身子不舒服，還來參加什么宴會？偏偏還帶了那江玉心過來，也太明目張膽了吧！
　　就沒有想過會被認出來，會如何收場嗎？”
　　鳳亦堯都一字不落的聽進耳里，寬袖里的拳頭都不由得攥緊。
　　今日真是失策了，他原本沒有想帶江玉心出來。
　　是江玉心自己出的主意，非得跟著來。
　　他想都已經戴面具，人皮面具也天衣無縫，常人絕對看不出來。
　　而且，江玉心以前確實有陵州才女之稱。
　　今日來，說不定能夠幫扶自己籠絡一些人心。
　　怎么也沒有想到，顧云眠的眼睛那么毒！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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