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巫女系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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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月初三,九點二十,國醫堂內燈火通明,還有十分鐘就能下班了。
薛月白剛剛把白大褂脫下掛到墻上,藥房門就被撞開了,張醫生拿了一張處方箋走過來。
“喲!小薛,還沒下班呢!來!正好,把這個藥抓了,然后給煎好,病人明天就要來拿。”張醫生是這家藥房的坐堂醫生,回回到下班的點兒前,他都要過來煎藥。
“我這都快下班了,明兒再煎?”薛月白跟他好商量。
“那怎么行呢!病人等著喝,明天他就要出差了,要不是情況緊急,我也不能現在了還來找你煎藥啊!是不是?”張醫生大名張飛,年近五十,矮胖矮胖的,看起來算是憨厚,其實一肚子算計。
“行吧,那你放這兒吧!”薛月白轉身又把白大褂披上。
關了藥房的門,薛月白面對著一整面墻的七星斗柜,挨個兒找藥,稱重。
張飛開的這張處方箋里面還有的藥要先煮后放,講究的不行。
薛月白所在的這家國醫堂是省中醫院附屬的一個小型診所,每周一到周六都有省內的中醫大佬過來坐診。因為國醫堂中藥品種齊全,也有特意過來抓藥代煎,她拿了執業醫師證后,拖導師在這里給她謀了個兼職。
薛月白正在挑選罐子,架上爐子準備到院子里生火煎煮。
這是國醫堂的一大特色,采用古法炮制中藥,再用古法煎煮,不同于市面上的高溫蒸煮,用灶火更能催出藥物的藥性。雖說表面看起來區別不大,但就是有患者表示,用灶火煮出來的中藥口感更佳好些。哪怕是多加些錢他們都愿意。
薛月白的電話響了三聲,她沒聽見,又響了三聲,一聲聲跟催命似的。
“喂!”薛月白不認識這個電話號碼,還以為是騷擾電話,問她要不要買店鋪,再加上不能按時回家,她心里有氣,說話自然沒有好語氣。
“請問您需要魔法嗎?”電話那頭的聲音尖細,聽起來就不像是個正常人。
“哼!魔法?我還是霍格沃滋魔法學院的優秀畢業生,伏地魔是我同學,哈利波特是我小弟呢!”薛月白搖搖頭,心想:“這年頭詐騙電話還玩起了玄幻來了?”
“您好,我們這邊是女巫培訓處。”電話那頭的聲音越正經,薛月白就越覺得搞笑。
“你是格格巫嗎?還女巫,我掛了,都是打工人,誰也別嚇唬誰了啊!”薛月白掐斷了電話,接著又來了一個電話。
“喂!我告訴你,我不需要魔法!”薛月白提高了聲調喊道。
“小薛?怎么了這是?”張飛捏著電話說:“病人趕今兒晚上的飛機走了,那個藥你明天再煎吧,他家里人過來拿。”
薛月白長舒了一口氣:“哦!是這事兒啊,那行吧,我收拾收拾準備下班了。”她的聲音平淡,像是個機器人,張飛沒感覺到不正常,畢竟這是薛月白一貫的風格。
“呼~噗呲”
一陣風吹過,國醫堂里面的燈突然就滅了。
房梁上掛著的裝飾燈籠來回搖晃,勾著燈籠的鐵釬子吱吱呀呀發出有節奏的律動。
“擦!”
茫茫黑暗中,像是有人擦亮了一根火柴,薛月白背靠著斗柜站著,因為緊張,她緊緊貼著,硌得她后背生疼,她不敢出聲,迅速掃視著大堂,尋找著光源。
就在她剛剛準備生火的爐子上,出現了一點藍色的火光,跳動的火焰借著風力,越來越大。藍色的幽光照亮了爐子背后的那個女人,正舉著雙手,藍色的火球像是她手里的毛線球。
女人身著紅色披肩,滿臉溝壑,鷹鉤鼻,一雙眼睛像是嵌在了臉上。腦袋的兩邊長著一對藍色的翅膀,她抬手,薛月白分明看到了她胳膊上覆滿了魚鱗片。很快她又否定了這個猜想,事實上,那是蛇皮在藍光下投射的光影。
薛月白看到了這個老婦人身后來回擺動的尾巴。
薛月白擰了自己一下,疼得直跳腳,她愣是掐了三遍才確定眼前的這些竟然都是真的。
“您好?”薛月白主動打了聲招呼,抖著聲音道:“剛剛是您給我打的電話嗎?”
“咯咯咯……”
紅衣老婦人發出了銀鈴一般的聲響,像是小孩子的聲音,竟然有繞梁三日的穿透感。
“奶奶,您這是從哪兒來?”薛月白往門邊上挪蹭自己的步子,她想著是趕快跑!
“過來坐。”老婦人對著薛月白發出了瘆人的邀請。
“這么晚了?就算了吧,我還得回家…”薛月白真是覺得自己腦子可能長泡了,跟一個“怪物”講道理?她伸手就去拽門,發現根本就打不開,鎖死了都。
“孩子,別怕,我只是來找你喝喝茶。”紅衣老婦人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一個漆黑色的茶壺,小心翼翼地放到了爐子上,水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,咕嘟咕嘟冒著泡,半分鐘就燒開了,還充斥著一股濃厚的草藥香氣。
“別害怕,我不會傷害你的。”老人敲了敲桌子說:“老人家請你喝茶,為什么還站著不動?真是沒有禮貌。”
薛月白扯了扯嘴角,將肩膀上的鉚釘包卸下來拿在了手里,準備隨時出手。
“來,喝茶。”老婦人推過一個茶盞,兩個人面前有微光照著,倒是不顯得陰森了。
“這個是?”薛月白怕這水是什么迷藥,遲遲不敢下口。
“我不會害你的,我是你的故友。”紅衣老婦人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,說話的語氣中都帶著哭腔,深邃不可捉摸的目光中盛滿的淚水,她明亮的眸子像是一個銀器,漫溢出來的水滾成一顆顆珍珠滑落,掉落在桌子上。
“你和她長得很像。”老婦人沒頭沒尾說著這么一句話。
“我和誰?”薛月白沒見過這種碰瓷的方法。
“她是十月國最偉大的巫女,眾人臣服于她的權杖之下,火鳥銜著沙棘枝條編成的桂冠帶在她的頭上。她就是我們的女巫——喜女。”紅衣老婦人顫顫巍巍說著。
薛月白的面前好像真的出現了一個祭壇,青綠的薄苔覆蓋在石板上,空氣中有雨后腐朽的氣息,火把燒灼柴棍的味道。但是她的記憶不是加冕,而是焚燒,毀壞和破敗,還有死亡。
“她死了,被她的教徒們燒死在了加冕的祭臺上。”薛月白驚詫,竟然和她的記憶重合了。
“為什么?”薛月白對這個名叫喜女的女人產生了好奇,她問:“為什么要燒死她?”
“因為將軍,因為她把黑羽將軍引入了村子里面。”紅衣婦人幽幽道:“黑羽將軍是惡魔,他將瘟疫帶入了芷花村,害死了大半的村中人。”
“你又是誰?”薛月白問道。
紅衣婦人的目光移到了七星斗柜上放置著的一個玻璃罐:“我?我是誰?我好像睡了好久好久。”
薛月白汗毛大豎,如果她的記憶沒出現偏差,那里的透明玻璃罐里,一直放著一條白花蛇。
薛月白對上了這位紅衣老婦人的目光,這老婦人的眼神中像是有鉤子一般,帶著她的目光。“乖乖的,和我來,來我這里,我帶你去個好地方。”薛月白真的就站了起來,準備繞過桌子跟她走。
“啪嗒!”
國醫堂內的燈光一閃,全都打開了,恍若白日,薛月白被白光一刺,緊閉上了雙眼,再睜眼時,紅衣老婦人已經不見了,只有一個年輕的男子出現在她的面前。
“你又是誰?”薛月白問道。
年輕男子的手上分明抓著一只蛇,被掐住了七寸不能動彈。
“你我只有淺緣,無需知曉名姓。”說完,他就拎著蛇走出了國醫堂。
薛月白包里的電話又響了起來,接通后還是一個女聲傳來:”歡迎來到乾州。”
“乾州?”薛月白不解,她說:“什么地方?”
【歡迎您綁定巫女系統,持證上崗。】
清冷的女聲悠悠揚揚,從薛月白的左耳朵鉆入,又從她的右耳朵鉆出,她壓根兒就沒當回事兒。
“哐哐哐!”
有人在外敲門,本就不怎么結實的腐朽木門被砸的都快要倒了。
【系統:請您開門,迎接您的第一位顧客。】
薛月白的第一位顧客,就是眼前這個將軍——符連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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