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市一部的工作人員看到林染過來，紛紛上前打招呼，相比較下，這里的人就比二部強了很多，明眼人一看，就能看出這幫人很穩(wěn)妥。
林染請一部的人吃飯，然后跟杜豪說道：“二部那邊，小何要是有什么問題，你多幫幫。”
“放心吧。”杜豪心中有數(shù)。
吃完飯后，林染開車離開，他要回吉安村一趟。
小何那邊有人打電話，讓他們?nèi)ジ浇�接一位老太太回來�?br />小何回復(fù)一聲好的，剛要上靈車，便聽年紀最大的一位小伙說道：“主管，我會開車，我可以。”
“成！”小何要看看他的手如何。
到了地方，小何滿意地說道：“你以后負責(zé)開靈車。”
“好嘞！”
幾人走進了死者家里，按照兒女的指引，他們將老太太抬下了樓。
這些小伙子一點也不害怕，眼里帶著清澈的恭敬，讓老太太兒女非常滿意。
回到公司，入殮師給老太太穿上壽衣。
小伙子們集體鞠躬以示哀悼。
隨著哀樂聲響起，有幾個小伙子眼圈紅了，特別是看到子女哭媽媽，他們就想到了自己的母親。
小何沒勸他們，這種情況是從事這一行都需要經(jīng)歷的階段，時間一長就好了。
家屬們愣住了，他們也不哭了，過來安慰哭泣的小伙子：“你們是干這一行的，天天能看到葬禮，要是來一位，你們哭一場，多傷身啊！”
“我們控制不住。”
“頭一天吧？”老太太的兒子問。
十人齊齊點頭。
“習(xí)慣就好了。”
十人沒說什么，他們就是心里難受。
小何想到了頭一次來萬吉的畫面，也是一位母親去世，子女們哭成了一團，他想到了自己未成年就已經(jīng)離世的母親，也跟著哭了起來。
在殯葬公司，這樣的氛圍下，很難不產(chǎn)生共情，特別是剛失去父母的人，最好是別參加葬禮，心情真的會非常低落。
哭也不是懦弱的表情，而是一種情緒的宣泄。
林染回到了吉安村，看到了坐在村委會里傻樂的男人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林染客氣地問。
“牛子。”
“多大了？”林染又問。
“十歲。”
“……”林染。
老村長抽著煙，跟林染叨咕：“你還記得咱們村里曾經(jīng)有一個傻大叔嗎？”
“記得，哪年來的不知道，反正從我懂事起，他只要見到我，就會給我一塊糖，還會帶著我玩。”林染哪能忘了他，那位傻大叔也是在他父親走后，被他親手送走的，埋到了吉安村的墳地里。
“當(dāng)時你給抱的骨灰盒。”
“嗯。”林染點點頭。
“很多人都說他是咱們村里的守村人，他哪年來的我也記不清了，既然這個小子投奔咱們村來了，那就收留他吧。”老村長實在不忍心看這樣的人流浪。
“行。”林染答應(yīng)了。
小馬和張大成安排了房子，住的地方不大，兩間房吧，院子不大不小，種點菜啥的也都行，糧食的話，村里的人一家給點就夠他吃了。
牛子跟著去了安排的房子，坐在炕上就不走了：“我喜歡這里，我在這里住著，你們別趕我走，我會做飯，我還會洗衣服呢。”
“好，不趕你走，你留在這個村子吧。”林染安撫道。
“嗯！”
守村人……
大家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這三個字，無所謂了，投奔這里來了，他們就不能看著不管。
張大成給牛子換了衣服，然后翻了翻牛子臟衣服的口袋，沒有任何證明文件。
林染給洗干凈臉的牛子拍了一張照片：“收留歸收留，我還是得找一找孩子的父母，說不定他們也急瘋了。”
“對。”
林染示意小馬通知全村人，牛子剛來第一天，千萬不要打擾他，教教他怎么做飯就行，其余的不要管。
村里人都明白林染的意思，一來是想讓牛子自力更生，二來也是怕牛子有什么問題，這年頭還是警惕一些的好。
林染開車回了家，將牛子的照片發(fā)布到了網(wǎng)上，再經(jīng)過大家的轉(zhuǎn)發(fā)，相信牛子的父母看到肯定會出現(xiàn)。
小何晚上給林染發(fā)消息，接了一個買賣，辦得還挺不錯，著重夸獎那十個孩子，一個個特別有深沉，還會來事兒。
林染很欣慰，剛出校門的孩子，都是最純粹的。
牛子的視頻還真被他父母看到了。
他們連夜坐動車，風(fēng)塵仆仆地來到了吉安村。
林染和老村長接待了他們，這兩口子滿面滄桑，為兒子操碎了心。
林染問：“你們從哪里過來的？”
“L市。”
“那也太遠了！”老村長都驚呆了。
“我們也沒想到，他一個人能走得這么遠。”牛子媽媽心累的說道：“原本牛子很懂事，我們也不嫌棄孩子，他能做飯洗衣服，還會收拾院子，就是心智十歲，我覺得也夠活了。”
老村長和林染贊同地點點頭，孩子有缺陷也沒辦法，生活能自理就非常不錯了。
“就因為半年前，牛子他爸因為牛子撿了一窩狐貍回家，他爸就把孩子罵了一頓，當(dāng)時我也承認罵得有點難聽，然后牛子就跑了。”牛子媽說到這里還不忘瞪了一眼丈夫。
牛子爸郁悶的說道：“我也沒想到他的氣性那么大，我就罵他自己還養(yǎng)活不起自己呢，撿什么狐貍回來？天天干吃閑飯的玩意兒，一點也不讓我省心，你說說我養(yǎng)活你有啥用？！”
“我當(dāng)時就是干活太累了，根本沒嫌棄他啊！”牛子爸長嘆一聲。
“我理解你的心情，孩子這樣，家里還有那么多的事情，心情不好需要發(fā)泄。”老村長深知家里出一個這樣的孩子有多糟心。
牛子爸想兒子了，迫不及待的站了起來：“趕緊去看看孩子吧！”
“對對，半年了，不知道牛子過得啥樣。”牛子媽都快要哭了：“我們只有這一個孩子，哪能不疼他啊！這孩子也是，智商不長，專長脾氣。”
“……”老村長。
“跟我來吧，咱們開車過去。”林染說道。
幾人跟著林染上了車。
牛子家也是農(nóng)村的，他在吉安村適應(yīng)得很快，還跟鄰居提前打了招呼，想要一只小狗子，到時就養(yǎng)在家里做個伴。
鄰居大姨笑呵呵地同意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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