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知行一拍腦袋，說：“瞧我這記性，把保密條例給忘了。周鵬是吧，這里不是部隊，在這里不用拘束。”

“謝謝首長。”周鵬依舊保持著筆挺的軍姿。

“你愿意給我當(dāng)司機嗎？”陸知行問。

周鵬有些猶豫，看了一眼旁邊的梁棟，反問道：“給首長當(dāng)司機能一直跟在梁委員身邊嗎？”

“梁委員？”陸知行不知道周鵬為什么這么稱呼。

“是這樣，領(lǐng)導(dǎo)，我以前是鄉(xiāng)里的黨委委員，周鵬就把這個稱呼沿用到現(xiàn)在，一直都沒改過。”梁棟解釋道。

“哦，原來是這樣啊，”陸知行點了點頭，又對周鵬說，“梁棟是我的秘書，基本上天天不離我左右，你當(dāng)了我的司機，跟他也差不多，咱們?nèi)齻�就成了一個戰(zhàn)壕里的戰(zhàn)友，想分開都難。”

這下子周鵬絲毫沒有猶豫，朗聲回答道：“首長，我愿意當(dāng)你的司機。”

“很好，到了飯點兒，跟我一起去吃點飯吧。”

陸知行說著，走出了辦公室，周鵬跟梁棟交流了一下眼神，趕緊跟了上去。

市政府里有機關(guān)食堂，沒有應(yīng)酬的領(lǐng)導(dǎo)，中午就在機關(guān)食堂吃工作餐。

陸知行也沒有搞特殊，端著餐盤自己到窗口打飯。

梁棟和周鵬緊隨其后，打完飯，三個人坐在一起開始用餐。

食堂里不時有人來打飯，見到陸知行都要問聲好，陸知行很少回話，基本上都是微微點頭，算是回應(yīng)。

下面的人見了領(lǐng)導(dǎo)一般都要打聲招呼，要讓領(lǐng)導(dǎo)一一回應(yīng)，根本不現(xiàn)實。

沒過多久，市政府辦主任方平打完飯，端著餐盤正要找地方坐，卻被陸知行叫了過來，指著周鵬對他說：“方主任，你去跟司機班說一聲，從今天起，就讓他給我開車。對了，他的編制在槐安縣何沖鄉(xiāng)，你叫人幫他把組織關(guān)系轉(zhuǎn)過來。”

方平很少有機會跟市長在一起吃飯，顯得有些激動，回答問題時，聲音也稍稍有些顫抖。

梁棟問方平：“方主任，我和周鵬在大市都沒有房子，咱們單位有沒有公寓？”

方平回答道：“公寓是有的，不過條件不是太好。”

“只要有的住就行，最好讓我們倆挨著。”梁棟請求道。

這都是小事，方平自然一一答應(yīng)。

梁棟注意到方平食指和中指呈焦黃色，知道這是一個大煙槍，就在吃完飯后，用一個黑袋子裝了幾條中華煙，送到他辦公室，放在他辦公桌上，對他說：“方主任，我不抽煙，這些煙你幫我消化消化。”

方平打開袋子，一看都是一色的中華煙，就兩眼放光，不過還是推讓了一番。

最后，耐不住梁棟的熱情，勉強收下了。

回去的時候，路過秘書一科，看到里面還有兩個人在忙碌，就拐了進去。

兩個年輕人跟梁棟差不多大小，見他進來，同時起身，喊了一聲‘主任好’。

梁棟抬起手，看一眼手表，問：“現(xiàn)在不是上班時間，你們怎么不去午休？”

其中一個年輕人回答道：“梁主任，咱們秘書一科哪里有休息的時間，中午不加班，晚上就得加班。相比之下，為了晚上能早點回去，中午多干一會兒也是值得的。”

“咱們科里不是好幾個人嗎？為什么就只有你倆加班？”梁棟又問。

這個問題好像不怎么好回答，兩個年輕人相視一眼，都選擇了沉默。

“有什么不好說的嗎？”梁棟追問道。

還是剛才開口的那個年輕人鼓起勇氣說：“梁科長，別看咱們秘書一科人員配備最多，可活兒也是最多的。加上主任你，一共六個人，三個副科長，只有我們兩個是干活兒的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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