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消失的林倦
男人怔住,思考這兩句話的真實性。
他身后穿著校服的小姑娘探出頭,怯弱地說:“我先前看到那個拿著銀色剪刀的大哥哥往那邊去了。”
小姑娘指了指田埂最右面的幾家農(nóng)戶。
“謝謝。”季紙衣抬腳往低矮的屋舍走去。她和季長情一前一后走過筆直的田埂,繞過一叢叢玫瑰花,走到了那片農(nóng)戶前的空地上。
一個熟悉的人推開門走了出來,赫然是藏星谷里同一個隊伍的黨小春。
“這么快就見面了?”他驚訝地站定在木門前。
“你見到林倦了嗎?會用相機拍照的那個。”季紙衣視線落在這個人身上。
他換了身黑色的運動服,油膩凌亂的頭發(fā)似乎洗過了,看起來蓬松而干凈。
他竟然有心情梳洗換裝?季紙衣懷疑地看著他,她聞見一股很淡的血腥氣。
紅雨過后,空氣里滿是泥土混雜鮮血的氣息。她一時也分不清,這血腥氣是從黨小春身上傳來的,還是空氣中本就存在的。
“林倦嗎?沒有哦。”黨小春靠在門邊,對于自己的變化毫不掩飾。
季長情問:“之前沒遇到你,你是去了那片森林里?”
黨小春眼中露出零星笑意:“想交換線索?不錯,我是去了森林里。”他抱著雙臂,好整以暇地等待兩人先拿出有價值的信息。
季長情說:“麥田里有一個打卡點和一個可以刷道具的npc。”
白風車是一個公共打卡點。
不止是道士四兄弟打卡成功,當整個風車都變成白色那一刻,季紙衣和季長情同樣收到了打卡成功的消息。
當然,季長情推測只有玩家數(shù)量在五個及以上才能開啟稻早早的奇妙屋。他隱去了這一點不提。
黨小春聽見有一個可以刷道具的npc時,果然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。
他輕輕敲擊自己的手臂,說:“森林里也有一個打卡點,不過里面全是樹妖。”他省略了打卡點的具體信息和樹妖的弱點等關鍵信息。
兩人對視一眼,心照不宣。
“林倦——”季紙衣繞過空地上的竹籬笆,往后面幾座房屋走去。
沒有人應答。她一一推開沒有上鎖的木門,屋內擺設一切如常,只是沒有人在家。
那些農(nóng)民去哪兒了?季紙衣疑惑地想。外面的田里一個農(nóng)民也沒有,他們也不在家里避雨,好像人間蒸發(fā)了一樣。
她從最后一間矮小的房子里走出,確認這個房子也沒有林倦的蹤跡。
林倦是絕沒有膽量孤身去森林里的,難道他和那位夾克大叔還有小女孩一起進了森林?
季紙衣搜索完這片屋舍,走回了最外圍的空地邊。季長情還站在竹籬笆邊不知道和黨小春說著什么。
“沒有看到林倦。”季紙衣皺眉,有一絲不祥的預感。
她看了看正在和季長情交談的黨小春,視線落到了他身后虛掩著的木門上。
“我想進你身后的那個屋子看看。”
黨小春錯愕地回看她,笑容轉瞬即逝,“看來,你不是很相信我啊。”
他從容地讓開了路。
這個房子很小,里面的布局一覽無余。季紙衣走進去,環(huán)顧四周。這就是一間簡陋的農(nóng)舍,木頭板凳整齊地放在餐桌邊,木頭床則放在不遠處。
擁擠且破落。
令人感到不適的是,這屋子的布局和她之前進入的幾間屋子,一模一樣。
除了朝向不同,這些屋舍的內部也宛如復制粘貼出來的。
季紙衣走到門后的墻邊蹲下,指尖點了點地上的污漬。一抹黑紅的血漬混著灰塵沾染上她潔白的指腹。
這里怎么會有血跡?
血液呈現(xiàn)出半凝固狀態(tài),在5~10分鐘前,這里曾有人受傷。
而紅雨大約持續(xù)了十五分鐘,這期間不會有人輕易離開室內。那么她先前聞到的淡淡血腥氣確實是從黨小春身上散發(fā)出來的,是黨小春受傷了?
她走到餐桌邊,拽起桌布擦干凈指尖的血漬,注意到門口的灰塵略有些凌亂。
這種農(nóng)舍的地面都是泥土的,灰塵很多,因此極易留下痕跡。門口的痕跡似乎不太像一個人留下的……
季紙衣走到門邊,從后靠近倚在門框上的黨小春。
誰知,門邊的人卻像是背后長了眼睛一樣,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。
“要偷襲我嗎?”他轉身微微一笑,干脆利落地扭斷季紙衣的腕骨。
“唔。”季紙衣沒有防備,抬起的右手發(fā)出一聲咔嚓,爆發(fā)出劇烈的疼痛。
黨小春放開她的手,后退一步,整個人往后躍起落到了空地的另一邊。
季紙衣垂眼看著自己軟軟下垂的右手。這個人,比之前那幾個傻子厲害多了。
她控制靈流經(jīng)過斷裂的腕骨,一點點修復斷面。
“你殺了林倦?”
剛剛她靠近的時候,確信血腥氣是從對方身上傳來的。那群道士說玩家死亡只會扣一半積分,那么林倦這個時候一定是自動退出地圖了。
黨小春打了個時間差。
在他們趕來加上她剛剛去搜索后面幾座房子的時間里,林倦的尸體已經(jīng)被系統(tǒng)回收了。
“被你發(fā)現(xiàn)啦。”黨小春笑容依舊,環(huán)抱雙臂,和季紙衣對視:“你要是早一點進去,就會看到他的尸體了。”
“如果你不介意的話,這個人也送我玩玩吧。”他朝季長情的方向努努嘴。
此刻,這個內向的男生終于撕破了偽裝,細碎的額發(fā)間露出一雙帶笑的鳳眼。
早就藏星谷他們就彼此看穿了。
只不過季紙衣沒有想到,這個人竟然無視她的警告,帶走了落單的林倦。
猶嫌不夠,黨小春手中出現(xiàn)一把巨大的銀剪子。剪刀把掛在他修長的食指上,慢慢地晃悠著。
“我可是被他刺傷了,收一點利息不過分吧。”
季紙衣抬眼,沒有再和他廢話,囑咐籬笆邊的少年:“站遠點。”說著,整個人疾沖向對方。
她完好無損的左手上浮現(xiàn)出微光,一條靈流靈活地纏繞上黨小春的身體。原本垂在身側的右手猛力向前揮去,要以這股力量劈斷對方的手臂。
對方自然不會坐以待斃,黨小春竟然絲毫不受靈流的束縛。他側身躲開季紙衣的攻擊,手中出現(xiàn)一條烏黑的藤鞭。藤鞭如有生命般,纏上了季紙衣的身體。
這藤鞭不是紅發(fā)少年那條骨鞭可以相提并論的。鞭上烏黑的尖刺盡數(shù)扎入了她的皮膚里。隨著藤鞭收緊,扎入皮膚里的尖刺也更深入的撕裂開血肉,瘋狂汲取著她的生命力
她不禁蹙緊了眉,露出痛楚的表情。
“季紙衣!”季長情下意識喊道,隨即又意識到自己不僅對戰(zhàn)局沒有助益,還可能會成為她的拖累。
藤鞭的主人反而愣了愣,似乎沒有想到自己的鞭子會造成這么大的殺傷力。
眼中飛快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,他竟然收回藤鞭,松開了季紙衣。
“銀剪子我就拿走了。”說完,他飛身朝遠處掠去。
被藤鞭腐蝕的傷口散發(fā)著黑氣,產(chǎn)生讓人難以忍受的劇痛。季紙衣捂著最嚴重的肩膀,一下子跪倒在地。
季長情連忙沖了過來,扶住她的身體,同時開啟天賦。他的掌心浮現(xiàn)出溫潤的白光,他輕輕將手掌貼在了季紙衣肩膀的傷口上。
幾秒后,傷口的黑氣散去,露出被尖刺撕開的傷口。
傷口并不致命,但是季紙衣整個人都在顫抖著,鮮血爭先恐后地從傷口處涌出。
季長情的手上沾滿了鮮血,他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竟然無法治愈這道傷口。
季紙衣雙眉緊蹙,感覺到有一股古怪的力量附著在撕裂的傷口上,抑制了傷勢的愈合。
而且,那藤鞭不知道有什么古怪,留下的傷口痛得讓人難以忍受。
“我的天賦好像對你的傷口無效。”季長情皺眉說。
季紙衣深吸了口氣,輕輕把頭靠在對方肩窩里:“有點疼。”
“靠一下。”她悶悶地說。
季長情手里還沾著她的血,不知所措地僵住了。
季紙衣閉上眼睛,忍著痛讓靈流在身體里運行,一遍遍去修復被藤鞭傷害的地方。
半晌,傷口處總算是凝住了,不再往外淌血。季紙衣一身白色襯衣已經(jīng)被染紅,顯得格外狼狽。
“那個鞭子很厲害,會汲取對手的生命力。”她靠在少年肩頭,緩了片刻,才直起身體。
“你以后遇到這個人,記得躲遠點。”她本就岌岌可危的生命值又下降了一大截,伶仃的數(shù)字變成了個位數(shù)。
加上燒灼的buff,她很可能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陽。
她扶著季長情的手臂,借力站起來,“林倦估計已經(jīng)返回中央廣場了,我們回古堡里去。”
少年還保持著半跪的姿勢,他眼瞼低垂,周身被低氣壓所籠罩,對她的話置若罔聞。
季紙衣重復了一遍,他才慢慢站了起來。
“我們只找到一朵罪惡玫瑰。”他面無表情地說。
“沒關系,一朵就夠了。”季紙衣抽著氣整理自己的衣服,傷口還在隱隱作痛。
兩人一前一后走回了通道所在的田埂處。兩側田圃里的玫瑰竟然已經(jīng)開始凋謝,花瓣邊緣蜷曲,顏色也由熱烈的嫣紅變成了暗淡的紅黑色。
誰能想到這么平平無奇的田埂上,竟然有一處通往山上的空間通道。他們的身影瞬間消失在田埂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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