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對不起……”
她欠宗胤一句遲來的道歉。
伊檸低著頭，后悔不已。她不該跟宗胤說那樣的話，不該賭氣和他分離，害得宗胤到處找她，還因為她而陷入危險之中。
楚于涵摟住她，“我只是想幫你們倆和解，徹底解開你的心結，不是想讓你因此而自責。”
見伊檸還是鼓著臉，眼看淚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，她連忙故意搞怪哄她：“好啦，現在我已經暴露了。我可是知道宗胤全部秘密的人，小檸，你可要救我狗命啊嗚嗚嗚。”
伊檸被她逗笑，擦了擦濕潤的睫毛。
“末日要來了，真正的末日要來了！”一陣呼喊引起了她們的注意。
基地街頭，幾個衣服破破爛爛的人一邊游蕩，一邊哭嚎，嘴里喊著末日審判即將到來，主會迎接所有靈魂回歸祇的懷抱……
街道上滿是嗚咽的哀哭，悲傷壓抑的氣氛久久不散。
很快，這些人被持槍的黑衣守衛沖破。
但那些守衛不是為維持秩序而來，而是為了搜人！
“走！”楚于涵和伊檸急忙轉移。
“我們去找宗胤會合吧？”楚于涵找了個路線方向，但又很快否定，“不不不，他在政府大樓那里，那片兵力最多，我們過去跟自投羅網差不多。”
伊檸乖巧沉默，任由楚于涵拉著她躲躲藏藏。
可這S省基地畢竟是別人的老巢，到處都是監控和眼線，她們越是逃，越發現根本無路可逃。
又一次短暫的喘息時間。
楚于涵警惕地瞥著周圍的動靜，用治愈異能為自己恢復體力。
伊檸湊上去，幫她把口罩調整好，嚴嚴整整地捂住口鼻，只露出一雙眼睛。
那雙眼睛寫著一點疑惑，仿佛預料到什么，楚于涵直接說：“我和宗胤深入險境就是來救你，你可別想著又丟下我們倆。要是能輕易拋下你不管，我們壓根就不會來。所以，你別想自己一個人出去投降！”
“我不是投降。”伊檸無奈地笑了笑，拉住楚于涵的手，“涵涵，我們躲不了多久的，你的異能本就不偏向于攻擊、消耗又快……他們不會殺我，因為我對他們還有價值；但如果你一直擋在他們面前阻撓，他們會毫不猶豫地殺掉你的。所以——”
“那我也不可能放棄你！”楚于涵搶過話頭，又一次強調。
“我的意思是，”伊檸笑著道，“你送我去城頭吧，讓司鉞帶我走。外面喪尸圍城，肯定是司鉞做的。”
楚于涵愣住了。
伊檸垂下眼眸，嘆氣道：“我聽到那個人說，我的血對克制喪尸病毒有效。”
“那肯定是因為你喝多了靈泉水的緣故！靈泉水才是真正能克制喪尸病毒的，但它不是萬能，只是能克制病毒爆發的速度而已。”楚于涵搶答。
“我知道。”伊檸握緊她，安撫她的情緒，“我的意思是，現在那些人誤以為我很特殊，是唯一出現的克制喪尸病毒的奇跡。整個人類，都不會對我善罷甘休的。”
“我明白……”楚于涵低聲罵了一句，“那些人真該死。”
伊檸慢慢道：“所以……我沒辦法再在人類世界待下去了，還不如去找司鉞。”
“你也可以找宗胤啊！他有空間，足夠保你一輩子的。”
伊檸一怔，不知道是不是好久沒進過空間了，她竟然沒有想起還有這個選擇。
“呃……也是。但是，現在我們根本沒辦法過去找宗胤啊。我們還是先上城頭吧，我等等他，不行的話，就只能去見司鉞了。”伊檸總結道。
她思路清晰，有理有據。楚于涵縱使不情愿，也只能這么做。
.
S省基地外形如堡壘一般，墻面是一種特殊材料，光滑無比，又極其堅硬。
底下一批又一批的喪尸猛沖上前，踩著同伴的頭往上爬，卻每每爬不了多高，就轟然倒塌。
綿綿不絕的喪尸潮還在不斷往前沖，墻外逐漸堆砌起一座由喪尸組成的方形高臺。
再這樣下去，喪尸遲早會沖進來。
基地幾個高層領導站在城頭觀戰，周圍有異能者和持槍守衛嚴格把守，不允許閑雜人等進入。
城下。
慌張哭泣的，想逃命卻不知道往哪兒逃的，藝高人膽大來察看情況的……全都擁擠成一團，摩肩擦踵，極其密集。
楚于涵緊抓著伊檸的手，怕她被人流沖散：“這里人怎么這么多？那邊城頭……我們好像上不去啊。”
但這樣也有一個好處，她和伊檸戴著口罩混跡在人堆里，不怎么起眼，暫時不用擔心被搜查者發現。
“怎么辦？”楚于涵努力思索，“對了，你那只靈寵蝴蝶呢？”
“小乖沉睡了。”伊檸蹙著眉，“它本來就很累，中間又強行醒來幫過我一次，現在徹底沉睡了。”
“……”楚于涵調轉矛頭，“宗胤不會還在政府搜尋呢吧？唉，關鍵時刻了他還不來。”
周圍依舊嘈嘈雜雜，隨著時間的流逝，楚于涵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。
搜查隊的人在附近過了兩圈，楚于涵和伊檸及時轉移位置，才險而又險地躲過去。
伊檸抿唇，低聲對她道：“實在不行，讓我先被他們抓回去也可以。你千萬不要站出來逞能，你躲住還有救我的希望，否則，你死得比我還快。”
楚于涵郁悶地沒說話。
楚于涵眼尖地瞥見搜查隊要往這邊來，拉著伊檸準備離開。
走了沒幾步，忽然被什么絆了一下。
地上蹲著一個人，一手撐地，一手抓著自己的脖頸，要嘔不嘔的，似乎很難受。
楚于涵沒理他，繞路繼續往前走。
伊檸跟著楚于涵的腳步，只是，一只手突然拽住了她的腳踝！
陌生的手掌與她的肌膚相接觸，讓伊檸下意識想把人甩開。
她的腿向后扯了一下，那人依舊沒放。伊檸皺眉看過去，見那個男子姿勢詭異地探過頭，張嘴咬下——
伊檸驚呼一聲，奮力踢腿。
可那人牢牢地緊攥著她，尖利的牙猛地刺破血肉。
這一秒似乎被拉長了，伊檸心跳得很快，有種世界變得模糊的暈眩感。
“什么鬼？”楚于涵粗暴地一腳踹在男子肩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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