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話？這是什么話？你是不是對我有偏見啊，莫如晦……”
四目相對。
曹以懶洋洋的尾音逐漸降低，腳步也止住了。
他錯愕地打量伊檸，試探著開口：“檸檬酸？？”
伊檸：“……”
她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。
眼見事情已成定局，伊檸悲傷地、徒勞地搖搖頭，緊閉著嘴巴不說話。
曹以反倒一下子確認了，揚著唇角肆意地笑起來，“呦西，小檸檸，被我逮住嘍~”
“你想干嘛？”這副夸張的流氓樣看著都辣眼睛，莫如晦嫌棄地吐槽了一句，伸手把伊檸護在自己懷里。
“開個玩笑嘛。”曹以很有分寸地沒再往前走，站在原地，手臂一伸，在空中轉了半圈，行了一個英式鞠躬禮，“初次面基，你好，我是曹以~”
……神經病。
莫如晦沒把心里話罵出來，怕嚇到伊檸。
伊檸倒感覺還好。她每天都要在微信上看曹以發瘋，現實里一見，看他瘋得還沒那么癲狂，頓時松了口氣。
“你好，我是伊檸。”
“哇，果然是檸檸，你的兩個名字都好好聽。”曹以笑瞇瞇地接話。
“曹以——”后方傳來一道高呼的女聲。
一個戴著墨鏡的貴婦人站在不遠處的服裝店門口，不耐煩地喚他，“在那兒閑著干嘛呢？還不快來幫你表妹提東西？”
曹以沖她們無奈地聳聳肩，慢悠悠轉身，朝那邊走過去。
“成天不干點正事，就知道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，可別在外頭染上什么不干凈的病。”那貴婦說起話來尖酸刻薄，無差別地嫌棄所有人。
曹以腳步一頓，冷冷地撩起眼皮。
“你說誰？你再說一遍。”身后，莫如晦先他一步出聲，拉著伊檸走上前，嘴角掛起毫無溫度的笑，“睜開你的狗眼，再說一遍。”
“你敢罵我！”女人的聲音瞬時更為尖利。但她還是摘下墨鏡，先仔細看了眼身前的人。
——出門在外，果然要謹慎一點。
定睛看完，貴婦人渾身一僵，嘴巴囁喏兩下，臉上的皮肉扯了扯，擠出一個奉承的笑：“莫小姐啊。對不住，我……我說的不是你。”
“那你說的是誰啊？”莫如晦盯著她，臉上的淡笑讓人看了只覺得不寒而栗。
貴婦人原本想說是她身邊那個人的，但看她這樣，愣是嚇得不敢說出口，緊繃著臉不知如何接話。
半晌，莫如晦收起笑容，冷哼一聲，挽著伊檸的胳膊就要離開。
臨走前對曹以嘲了一句：“曹公子什么時候混到這份上了？真是讓人大開眼界。”
曹以眸子微瞇，笑笑沒說話。
伊檸和莫如晦在商場里逛了半個小時，剛商量著要去吃飯，轉眼又看見曹以他們。
這次曹以似乎是把她的東西弄灑了，貴婦抬手就要往曹以身上打，被曹以捏著手腕攔住。
“嬸嬸，誰給了你底氣，讓你敢這么蹬鼻子上臉對我的？”曹以一字一句地問。
面對他，貴婦遠沒有面對莫如晦時那樣的害怕與畏懼，眼神斜睨，流露出一種“你什么也不是”的輕蔑。
“怎么？我爹破產了？”曹以沒搞懂她這膽大妄為的行為背后的邏輯。
“你算什么？你代表得了曹家嗎？”貴婦似乎被他逗笑了，“我聽你媽說啊，某個不學無術、只會風流的紈绔，曹家是容不下的。連二十歲成人禮都不會辦。以后說不準就不是曹家人了。”
“……”曹以死死地盯著她，忽地，露出一個笑，“以后是不是不知道，但是現在，我的的確確是曹家的二公子。對不對，嬸嬸？”
貴婦臉色有些難看，不甘地暗暗瞪他。
是二公子又怎樣？
一個毫無實權的紈绔，除了和四大世家的嫡系交好，還有什么本事？
這場鬧劇在貴婦的離開中平平淡淡地收尾。
“你沒事吧？”莫如晦上前問了聲，安慰道，“母親嘴里說的狠話一般都是氣話，你不用把她的話放在心上。”
曹以回頭，還是那副無所謂的、吊兒郎當的姿態，“別的母親可能是這樣。我媽？她肯定是認真的。”
莫如晦皺皺眉，“怎么可能？”
曹以只是撇著嘴角搖頭一笑。
不解釋。
看起來像是對此毫不在意的樣子。
.
但自那天之后。
曹以的消息發的沒以前多了，內容也變得正經不少。
不知道是因為切實見了面、不好再放飛自我；還是別扭于被她看見了自己的狼狽時刻。
生活按部就班地往下推進。
伊檸發覺最近“xz”也變得有些奇怪。
話語中總是透出一股煩悶。
還隱晦地表達出，想要和她見面的想法。
和曹以面基是個突如其來的意外；況且她一早就知道曹以的身份。
但“xz”對她而言完全是個陌生網友。
不知道對方的底細。
也不知道對方真實的為人如何。
更不知道對方說的話是否可信。
所以，她必然不會答應。
她現在的心思主要放在校慶要表演的英語話劇上，每天背臺詞、練臺詞，配合其他成員一遍遍熟悉流程，進行排練。
“檸檸。”莫如晦出現在練習室門口，身后有保鏢幫忙推著小推車。
車上放著整整齊齊數排奶茶。
“大家辛苦啦，我代檸檸請大家喝奶茶。快來挑一杯自己喜歡的吧。”
笑著說完，莫如晦捧著杯奶茶走過來，幫忙插入吸管，遞到她嘴邊。
“謝謝。”伊檸因為疲憊，說話有氣無力的。
聲音聽起來更輕更軟。
莫如晦貼心地取出手帕為她擦汗，“辛苦啦，我的檸檸老婆。”
伊檸習以為常地笑笑，嘆了口氣，身子一歪，倒在她肩上，“好累……”
莫如晦順勢摟住她，“嗚嗚嗚，我可真心疼。可惡的許從唯，敢這樣壓榨我們檸檸！”
剛踏進練習室，看見這一幕，還沒來得及臉黑的許從唯：“？”
她天天纏著伊檸就算了。
怎么還說他壞話？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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