藍鶴宴怔了一瞬，意識到有些不對。
他正要拉開少女，卻見她反而貼得更近，軟軟的唇瓣蹭過他唇角，像找對了地方似的，迷糊中又黏過來仔細親了親。
“……”
藍鶴宴在這一瞬間腦中一片空白。
少女在他唇上笨拙地輕啄輕咬，反復多次，卻不得要領。她氣得哭出來，發出不滿的哼聲。
“小檸……”藍鶴宴扶著她腰的手略微顫抖。
“算了，你不幫我，我去找別人——”少女忽然主動抽身，想要離開。
攬著她腰的手輕微收緊，少女跌入他懷里，拽著他的衣襟，瞪圓眼睛驚訝地望著他。
“找誰？”藍鶴宴低聲問，“那個金無翼嗎？還是……沈玉合？”
少女更加詫異，似乎沒想到他會知道這些。
藍鶴宴沉默片刻，眸色幽深，主動傾身吻住了那張嫣紅濕潤的嘴唇。
藍瑩瑩的花海鋪遍天地。
白衣仙尊半跪在花海中央，長長的發絲和另一人的緊密交織。
不知過了多久，他于恍惚沉醉中回神。
發現少女氣喘吁吁地軟倒在他懷里，眼神迷醉，衣衫散開，白玉般的大腿上被他不自覺地留下深紅的掐痕。
藍鶴宴渾身一顫，猛然起身后退幾步。
少女疑惑地撐著地，仰頭望向他：“阿宴？”
……這不是她。
他僭越了。
他……明明心有所感，卻放任自己如此……
世界沒有下雨，可仙尊卻仿佛被雨淋了許久似的。
身形微微發顫，失魂落魄，狼狽不堪。
.
廂房里，伊檸早早就醒來了。
她這個夢做得……還挺索然無味的。
就是夢到她和月陀蘿找了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一起隱居，月陀蘿不知道什么時候學了大廚級的手藝，每天變著法子給她做好吃的。
偶爾她們也會一起去鎮上玩。
生活安逸幸福。
不知道這樣吃吃睡睡過了多久，總之，她自然而然地就醒來了。
伊檸揉揉眼睛，打了個哈欠，抬頭望向小月。
他還在夢中，這次是帶笑的。
唇角上翹，英挺的眉宇也完全舒展開，看起來……意外的有點乖巧。
伊檸好奇地抬手戳了戳他，見他沒什么動靜，猶豫這次要不要叫醒他。
忽見他自己睜開了眼睛。
司鉞一看見她，就不由自主地笑出聲。
伊檸：“？”
伊檸有種他背著她干了壞事的感覺，不自覺質問：“你笑什么？”
司鉞把她擁進懷里，側臉挨著她毛茸茸的發頂，笑得不可自抑。
這次的夢應該是照應欲望。
夢里的他生活在少年時代，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時光。
那時候因為前魔尊利用心魔在兩界作亂，所以魔族的名聲臭不可聞、可謂是人人喊打。
整個魔界也沒有絲毫秩序可言，弱肉強食，極為混亂。
他還沒成長起來，總是被人欺負。
有仙界的，也有魔界的。
他身上常年掛著傷，沒有朋友沒有下屬，一個魔孤獨地行于世間，死咬著欺負過他的人不放。
每一個都必須報復回去。
就在這個時候，他的世界里跑進來一個活潑可愛又黏人的伊檸，對他言聽計從，各種討他開心。
司鉞知道她是假的，因為總覺得眼前的伊檸有種違和感。
但是，他實在太想讓那個她模仿的人出現在他生命中了。
所以一邊戲弄她欺負她，例如找借口讓那個假伊檸戴豬鼻子、故意讓她搞個大花臉等等，一邊又清楚自己是在望梅止渴。
到最后，他甚至想明白這大概是場幻境，猜測假伊檸既然來了，那真伊檸一定在未來。
所以他醒來了。
滿含期待地醒來了。
她果然在。
而且就躺在他懷里。
可惜當初少年時的行為過于頑劣，以至于他一看到伊檸，就忍不住想起那個假的她滑稽又可愛的樣子。
司鉞被伊檸強制推開的時候，還在想，要不……以后有機會真弄個豬鼻子道具，偷偷給她戴上看看？
伊檸狐疑地打量他的笑臉，氣呼呼地問：“你是不是在夢里對我做了什么壞事？”
司鉞眼神飄忽，摸了摸鼻子，“嗯？”
伊檸以己度人，想起月陀蘿在她的夢里變異成了廚藝大師，不禁問道：“我不會是以特別奇怪的形象出現在你夢里了吧？”
“嗯……有一點奇怪。”
“……”伊檸也不好責怪他，于是氣鼓鼓地翻了個身，想起司鉞那個笑臉，還是有種磨牙的沖動。
司鉞從背后摟住她，坦誠道：“其實是怪可愛的。”
“……咦。”
伊檸心里條件反射地冒出四個字：土味情話。
雞皮疙瘩都險些起來。
于是立刻手腳并用推開他，嫌棄道：“你別說了，離我遠點。”
司鉞無措地擰擰眉，有幾分委屈，他有說什么嗎？
司鉞頗有些無賴地重新黏上去摟她，恰撞上伊檸撐著身想起來——
兩個人的身影撞到一起，司鉞就這樣稀里糊涂地在她嘴邊親了一口。
他愣住了。
伊檸也僵硬地睜圓眼睛看著他。
幾秒后，兩個人的耳根不約而同地變紅。
“你，你……”伊檸錯愕地指著他。
“抱歉。”司鉞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，正經地坐直身體。
空氣中的氣氛極其怪異。
沉默了片刻，伊檸最先反應過來，不對啊，她不是早都跟許多人有過親密行為了，為什么，為什么還這么無措別扭？
只是不小心親了一下而已。
她努力想把表情變得大方坦然。
可白皙的臉蛋絲毫不聽指揮，粉霞蒸騰，冒著滋滋熱意。
水汪汪的杏眼里滿是藏不住的羞惱。
她不自覺地揪住被褥。
司鉞倒沒想那么多。
在最初的不知所措過去之后，他的眼神漸漸凝在那片紅潤的唇瓣上。
好像……軟軟的，很好親。
想再親一口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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