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章 第28章
處理完海心的事,陸灃就一直告假在家,高河在辦公室里掃視了一眼,沒有發現陸灃的身影,皺了皺眉,擔心的說道:“你們幾個下班誰有時間,去看一下陸灃”。
“陸灃那個倔脾氣,誰能勸通他”寧堅立即接起了話,隨后聲音漸漸小了下來,變成了喃喃自語:“從前他最聽許哥的話”。
“寧堅,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”章成勛打斷了寧堅的話,他清楚,此時的高河心里一定是不好受的。
“高隊,我們幾個一起去吧”尹楠建議著。
“好吧”高河點點頭。
老式居民樓里,一間狹小又凌亂的房間里,陸灃蜷縮在床上,直勾勾的盯著掛在墻上的那副畫像,這是海心留給他唯一的念想。
‘咚咚咚’外面傳來敲門聲,陸灃并沒有理會,仍然看著那副畫。
“陸灃,我們來看你了”尹楠輕柔的敲了敲門。
“陸灃,你再不開門,我們就把門撞開了”程澤鑫威脅著。
“陸灃,高隊說了,你再這樣下去,就讓你的父母從哈爾濱過來勸你”蘇申故意用父母激他。
“還說我重色輕友呢”寧堅沒有耐心的踢了兩腳門,喊道:“你這樣把自己關起來算什么,虧得許哥那樣帶你”。
寧堅剛要再次踢門,卻陸灃打開了。
由于多天沒吃飯的原因,陸灃有些低血糖,顧不得理蘇申他們,他連忙加快腳步,一屁股栽倒了沙發上,緊閉著眼揉著太陽穴。
眾人連忙跟在身后,剛一進屋,寧堅迅速捂住鼻子,問道:“我去,什么味?”
“毒氣彈,你要不想死現在出去還來得及”陸灃仍然閉著眼睛,一副不在乎的樣子。
程澤鑫和蘇申連忙放下手里的東西,將窗簾拉開并且將窗戶打開,一時間,清新的空氣和明媚的陽光灑滿整個屋子,兩個人開始忙活起來,蘇申開始洗菜切菜,程澤鑫則開始打掃房間。
寧堅見陸灃的態度如此惡劣,怒氣頓時涌上心頭,剛要開口,尹楠見此連忙拉住他并且向他示意‘不要’。
“你看,外面的玉蘭花開了,一夜之間它就開了,有些東西已經逝去了,可生活還在繼續啊”尹楠看著陸灃頹廢的樣子,不由的鼻子一酸。
“要你管,就算海心死了,我也不會喜歡你”陸灃猛地站起身,雙眼瞪著尹楠,淚水卻止不住的掉下來。
聽到這些話,尹楠僵在那里,呆呆的看著陸灃,似乎忘了心痛,倏地,她又別過臉去,豆大的淚珠從眼里掉落。
“我要你立刻跟尹楠道歉”寧堅見此更加憤怒,他抓住陸灃的衣襟,怒目圓睜,咬牙切齒的看著陸灃。
“你打得過我嗎?”陸灃一臉無所謂。
“打不過也要打”寧堅朝著陸灃的臉就是一拳。
“干什么,快松開”蘇申連忙放下手里的動作,關掉了煤氣閥門。
“咋還比劃上了呢?”程澤鑫扔掉了手里的掃把,連忙跑過來和蘇申一起將兩個人拉開。
“你明明很在意,裝什么大尾巴狼啊”寧堅氣喘吁吁的叫嚷著;“你不要忘了,第一次見到海心,你的手下意識是躲開的,你敢說你一丁點都不在乎她的過去”。
陸灃愣住了,回想起第一次見到海心,他的手的確躲開了。
“你冷靜一點好不好,絕食,自殘,你這么做對得起誰?你的父母,你的海心,你對得起哪一個?”寧堅痛心的看著陸灃。
陸灃沒有說話,他輕輕拂去攔在自己腰身上的手。
程澤鑫見他們情緒都穩定了,就勢松開了手。
陸灃魂不守舍的坐在了沙發上,他雙手抱住頭,失聲痛哭起來。
一旁的尹楠看著陸灃這個樣子,心不由的揪成了一團。
理城市公安局禁毒支隊辦公室內,高河和章成勛正在商議今晚的行動布局,章成勛皺著眉問:“情報準確嗎?”
“應該沒問題,因為”高河停了幾秒看向章成勛:“是許頃發給我的”。
章成勛點了點頭,沒有說話。
“走吧,開會的時間到了”高河看了一眼手表,拿起桌子上的本子向門外走去。
到了會議室,隊里的成員們已經到齊并且一列坐好。
“我把大家緊急叫到局里,是想給大家說一下今天晚上的任務”高河打開手里的本子,掃視了一眼:“據可靠消息,王德會在今天晚上十二點鐘與臺灣的商人進行交易,地點在渡水碼頭的一艘船上,但碼頭周圍比較空曠,我們布控難度很大,需要我們之間更好的配合”。
“怎么配合?”陸灃神情嚴肅看著高河。
自從失去海心,他變得愈發的沉默。
“動作要快,時間要準,要想將他們繩之以法,就要人贓俱獲”高河看了一眼陸灃,隨后掃視著其他每一個人,繼續說道:“這次行動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,對方極有可能人人配有槍和手榴彈,千萬不能掉以輕心,明白?”
“明白”眾人齊聲答到。
“去領武器和裝備吧,注意安全”高河看了一眼陸灃,眸子里盡是擔憂:“陸灃留下,跟你說兩句話”。
“是”陸灃連忙起立站好。
看著眾人走干凈了,高河才開口:“陸灃,這次活動由你擔任狙擊手,希望你不要摻雜個人情緒,王德最好還是留活口,明白嗎?”
“明白,高隊”陸灃聲音洪亮且堅定。
“去準備吧”高河平靜的看著陸灃。
陸灃朝著高河敬了一個禮,轉身走出了會議室。
深夜的渡水碼頭一片寂靜,遠遠望去,一片漆黑,分不清哪里是水,哪里是天,盡管已是陽春三月,可夜晚的江邊仍是寒氣逼人。
一位穿著貴氣,大概三十七八歲的男子操著一副臺灣腔抱怨著:“這個人可不可靠呀,這個時間怎么還有來呀?”
“老板,還有兩分鐘才到十二點呢”一旁的馬仔唯唯諾諾的安慰著。
“非要踩點嗎?真是好大的架子呀”男子不耐煩的抱怨著:“葉近榮的手下,除了那個方雋,就沒有一個能干的人”。
“老板,來了”身旁的馬仔揚了揚下巴,滿臉的不屑。
男人隨著手下人的視線看過去,果然有兩輛黑影向這邊駛來,車子由遠及近,漸漸清晰,在距離碼頭大概十幾米的地方停了下來。
車子剛停穩,王德就連忙下車賠笑著:“楊老板,久等了,不好意思,不好意思”。
楊老板并沒有顧忌王德的面子,他沉著臉看著王德,說道:“王老板,真是好大的面子呀”。
“我向你賠罪,改天咱哥倆喝兩杯”王德訕笑著,抬起右手剛要搭在楊老板的肩上,以表親密,令王德意外的是,楊老板竟然別過身去,絲毫不給面子。
王德見此并沒生氣,他清楚如果這次生意砸了,他在葉近榮那里絕對沒有好果子吃。
“兄弟還在生氣?”王德依然面帶笑容,只是笑容里明顯的比剛才多了幾分尷尬。
“套近乎的話還是免了吧”楊老板輕扯了一下左邊的嘴角,面頰陰沉的說:“驗貨吧”。
王德做了一個手勢,手下人瞬間心領神會,三個人陸續從后備箱里取出幾個手提箱,每個人一手一個,前前后后的走著,走在最前面的那個人把手提箱放到了轎車的引擎蓋上,并且將其打開,以供楊老板驗貨。
箱子里面是一袋袋用密封袋封好的□□,從下面到上面足足有三層。
楊老板走近看了看箱子里的貨,隨手拿起一袋在手上顛了兩下,滿意的勾起嘴角。
隨后王德又示意將另外幾箱以同樣的方式讓楊老板驗貨,最后楊老板拍了拍手,神情滿意的盯著眼前的幾箱貨。
“不錯嘛,蠻純的”楊老板拿出他隨身攜帶的手帕,慢斯條理的擦起自己的手來。
“兄弟滿意就好”王德客氣著。
“不要跟我稱兄道弟的,你只不過是葉近榮養的一條狗”楊老板仍然扯著左邊嘴角,輕蔑的吐出兩個字:“不配”。
王德頓時黑下臉來,狠狠的瞪著楊老板,緩緩開口:“楊老板為何出口傷人呢?”
“再怎么立威,狗永遠是狗”楊老板譏諷著。
“你”王德氣急敗壞,拔出腰上的槍指向楊老板。
王德沒有想到,不遠處的山上有一支狙擊槍一直在瞄著他的心臟,陸灃的手指緊緊的扣在扳機上,只要手指輕輕一撥,就可以給海心報仇。
可是沒有,職責使他冷靜了下來。
“老板警察來了”楊老板的一個手下慌張的喊到。
楊老板頓時失色的向四周張望著,蹲守多時的警察特警蜂擁而上,迅速將他們包圍。
王德立即察覺這是一個除掉楊老板的好機會,多年受他的壓制,今天終于可以一雪前恥了。
王德瞄準楊老板的心臟就是一槍,楊老板應聲倒地。
楊老板的小弟也顧不得老板被殺,只顧得眼前如何逃命。
王德和手下人,以及楊老板手下人迅速躲到車子的后面,向警察猛烈開火。
“老大,火拼我們堅持不久,我們人數有限,子彈也有限,你開車先走,我們掩護你”一個帶頭的手下嘶吼著。
就眼前的情況,王德只能同意,他迅速翻身上車,加大了油門沖向包圍圈最薄弱的地方,嗶哩吧啦的子彈密集的落在車身以及車頂上。
程澤鑫駕著警車忙追了上去,想截住王德,不料王德加快了速度朝著警車撞過去,見情況不妙,他忙向左打了一下方向盤,躲過了王德的車子,自己的車子卻卡在了山谷邊。
程澤鑫透過車窗看了一眼窗外,車子的左邊已是深不見底的山谷,他不由的生出一身冷汗。
“程澤鑫先不要動,千萬不要動”對講機里傳出高河的聲音。
“明白,高隊”程澤鑫故作鎮定。
王德駕著車子眼看就要繞到不遠處的盤山公路上,這時,隱蔽在另一側山上的陸灃對著車子的輪胎就是一槍,‘噗呲’車子前面右側的輪胎開始漏氣,車子的速度明顯變的緩慢,緊接著又是一槍,車子后面的左側輪胎也被打中,車子頓時劇烈搖晃起來,由于山路顛簸,加劇了輪胎漏氣的速度,漸漸的車子停了下來。
高河帶著一隊人小心翼翼的靠近車子,突然一顆子彈從車子左側車窗里飛出,萬幸的是由于后視鏡造成的幾毫米誤差并沒有傷到人。
由于剛剛的有驚無險,隊員們更是提高了警惕,高河向章成勛使了一個眼色,章成勛瞬間心領神會,兩人幾乎同時舉起槍打碎了車子兩邊的后視鏡。
從那一個子彈之后,并沒有子彈再從里面射出來,很可能是王德的子彈用光了。
“王老板,我們好久不見了,別來無恙”高河語調高揚。
王德沒有回應,氣氛一下子沉寂了,冗長的安靜過后,王德緩緩的下了車,他將手里的槍扔在了地上,面對著高河他們一隊人,光溜溜的頭頂在燈光下更加耀眼,他瞇起了三角眼,強扯出一道微笑:“高隊長,別來無恙”。
“王老板不愧是葉總的得力助手,連笑容都是如出一轍”高河鎮定的注視著王德。
“栽都栽在你手里了,就別對我冷嘲熱諷了”王德臉色一沉:“走吧,站在這怪冷的”。
說話間,他掃了一眼不遠處的另外一輛車,車子旁橫七豎八的躺了幾具尸體,那六箱□□也被警察搬上了車,準備帶回局里,幾名幸存的馬仔也被押上了車。
王德看到這里,他清楚等待他的是什么,他不想認命,也不能認命。
趁著高河一隊人放松警惕時,王德突然拼命的朝著山上跑去,蘇申和寧堅連忙追上去。
另一邊山上的陸灃緊瞄著王德,他瞪著猩紅的眼睛,眨也不眨。
求生欲高的人跑的也異常的快,一身肥膘的王德此時變的異常的靈便,蘇申和寧堅緊追不放,王德極力的加快了腳步,三人的距離越拉越遠。
“別跑,再不停下我開搶了”蘇申在后面警告著。
王德卻是充耳不聞,更是加快了速度。
‘嘭’的一聲,從遠處飛來一顆子彈射在了王德的大腿上,王德立即倒地,顧不上疼痛又立即從地上爬了起來,鮮血如注的從大腿流到腳后跟,形成了一道道血腳印。
他踉蹌的走到了山谷邊上,回頭看了一眼即將追上來的蘇申和寧堅,又回過頭看了一眼腳下陡峭的山谷,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后者。
蘇申和寧堅連忙走去向山谷下看了看,漆黑一片,什么也不得見。
搜尋隊連搜幾天都是一無所獲,高河深鎖著眉頭,緊閉雙眼坐在辦公桌前,眼看得到的線索,如今又斷了。
“早知道他會跳下去,我就應該一槍崩了他”章成勛半坐在辦公桌上,大聲嚷嚷著。
“起來,屁股那么沉呢?得哪座哪兒”高河靠在椅背上,虛瞇著眼。
章成勛轉過身,微笑頷首的看了一眼高河,說道:“累成這樣了,回去休息吧,那幾個貨我來審”。
“一起吧”高河從椅子上站起來,隨手翻著桌上的本子:“這個時候是他們心里防線最脆弱的時候”。
“我看吶,就有一個比較有用,就那個嗷嗷的,整天叫喚絕食那個,他還有些用,其他的”章成勛搖了搖頭:“沒用”。
“不見得,我們去看看”高河拿起桌子上的本子,笑了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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