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第19章
2032年?
月球?
二十出頭,就已經死去的殺生院祁荒?
短短幾句話,透露出來的信息量,讓藤村大河的大腦差點宕機。
過了好一會兒,她才問出自己覺得最重要的問題:“已經死去是什么意思?你見到了她的遺體?”
“不是。”衛宮士郎回答,“在那個世界,月球上有一個叫做‘mooncel’的古老物品,你可以把它理解為一個超大型的圣杯。”
藤村大河想了想,問:“月圣杯?”
“……非要起這個外號也行。”
想要一時半會解釋清楚那個世界,實在太復雜了。
衛宮士郎長話短說:“這個‘mooncel’,因為某種原因,也會開啟‘圣杯戰爭’。”
“但它一次性召集的御主是128個,都是魔術師或者有魔術資質的人。”
“被召集的御主必須進行不死不休的廝殺,直到剩最后一人,此人就能得到‘mooncel’的一次性使用權。”
“mooncel"能夠實現人類所夢想到的,全部愿望。只要得到“mooncel"的一次性使用權,對它許下愿望,無論多么荒誕,都將成真。
“因為吉爾伽美什在第五次圣杯戰爭的時候,在這個世界打開了一個孔洞,鏈接上那個世界,導致我們也被‘mooncel’召喚。”
“在這場一邊要與其他御主進行廝殺,一邊尋找回家道路的殘酷戰爭中,殺生院小姐幫助了我們。”
說到這里,衛宮士郎頓了一下,用一種頗為沉重的語氣說:“那時,殺生院小姐就已經是死去的人了。”
“等等!”藤村大河打斷,“我沒聽明白,她死了,為什么又可以幫你們?”
“因為‘月之圣杯戰爭’的御主,全都是靈魂被強行抽離肉|體,被召喚過來。”
“殺生院小姐當時已經死去,靈魂卻以另一種形式,勉強還存在著,也被選定成為了御主之一。”
衛宮士郎回答:“當知道這場戰爭必須殺死他人的時候,殺生院小姐第一時間就放棄了參戰,轉而全心全意幫助她認為有需要的人。”
藤村大河并不覺得奇怪。
她只是覺得難過。
如果說,“神子”的殺生院祈荒,認為自己可以為了救其他人去死,是因為并沒有體會過花花紅塵。
那么二十多歲,并且已經死去的殺生院祁荒,更應該知曉生命的寶貴。
正常人遇到這種事情,肯定會不惜一切贏得勝利,換得重生的機會吧?
可殺生院祁荒毫不猶豫地就放棄了。
“然后呢?”藤村大河忍不住問,“你們都活著回來,平安無事,可見是成功了,對吧?”
衛宮士郎沉默片刻,才說:“是的,我們成功了,但凜,還有其他人,完全忘記了這段經歷。只有我全都記得,吉爾伽美什也記得部分。”
“這就是他愿意和我簽訂契約,停止清洗人類計劃的原因。”
“他想從我身上得知真相。”
藤村大河一聽就立刻說:“好的,我不繼續追問,但這和你不希望圣堂教會暫時收留那孩子有什么關系?”
“因為我知道那個世界的殺生院小姐是怎么死的。”
時隔多年,衛宮士郎已經能用很平靜的口吻,說出當年聽到的真相。
“殺生院小姐接觸到外面的世界后,采用自己的方式,對真言立川詠天流進行了從上到下的改革,讓這個本來上不了臺面的邪道分支,一躍成為了世界上最大的新興教團。”
“不僅如此,宗教界對她交口稱贊,哪怕是羅馬教廷的樞機主教,也認為她是活著的圣人。”
藤村大河不解:“這不是好事嗎?”
雖然不知道殺生院祁荒究竟把自家教派扶起來的,但能被正統的宗教界承認,肯定不是以前的邪門歪道了。
能讓邪|教洗心革面,成為正教,還發展那么大,并且被整個宗教界承認,證明殺生院祁荒無論從智慧、手腕、學識、道德、品性……都無可挑剔。
這還有什么不好的?
不是應該敲鑼打鼓,慶祝一下嗎?
“這就是最大的問題所在。”
衛宮士郎語氣沉重。
“虛假的圣人,可以找到證據,戳穿對方的偽裝,讓真相大敗于天下。”
“真正的圣人,怎么處理?”
“如果承認她是真正的圣人,民眾和信徒質疑,為何圣人誕生在其他國家,其他教派,難道他們才是正統,是天命所歸,我們居然只是異端,怎么回答?”
“如果不承認她是真正的圣人,又有什么證據?”
藤村大河無言以對。
衛宮士郎低聲道。
“這個世界,絕不會容許一個活著的圣人出現。”
“首先是否認,抨擊,污蔑,質疑……如潮水般的惡意,鋪天蓋地的負面宣傳,全方位的輿論打擊,試圖摧毀她的名譽。”
“其次就是威逼利誘。政治迫害,瘋狂打壓,導致她和信徒們在現實中沒有容身之處,只能通過網絡溝通。”
“據說,任何一個在現實中說自己信仰這個教派的人,都將不容于世。在某些國家,甚至會被抓進監獄,乃至被當作異端,處以死刑。”
“上述一切都不成功后,便是肉|體毀滅。”
藤村大河失聲驚叫:“所以,另一個世界的殺生院祁荒,是被其他教派,或者國家的高層,派人殺死的嗎?”
“這就是最諷刺的地方了。”衛宮士郎緩緩道,“她并非死于敵人之手,而是被自己的信徒吞噬。”
“因為平等地給予每個人愛,不會成為某個信徒的所有物,所以被拯救的人殺死了。”
“怎么會……”
藤村大河沒辦法接受這樣的現實。
“前十四年的疾病纏身,然后十年的顛沛流離。”
“想要拯救世人,卻遭到無盡的詆毀、迫害,暗殺。”
“最后在二十出頭的年紀,死于信徒的背叛,只因‘你都已經救了我,為什么不能愛我,只愛我’。”
“這就是殺生院祁荒的一生。”
藤村大河怔怔地聽著,說不出話來。
“藤姐,現在你明白,為什么不能讓圣堂教會注意到殺生院小姐吧?”衛宮士郎斬釘截鐵地說,“只要殺生院小姐進圣堂教會三天,不,我懷疑不用那么久,他們就能發現她的特質。”
“屆時,一切就都不可收拾了。”
一旦進入圣堂教會,殺生院祁荒的命運,很可能就與另一個世界一樣。
或許,這次因為圣堂教會勢大,她不至于被逼迫到毫無容身之處。
不像另一個世界,明明一直在做好事救人,卻還要東躲西藏。
但她要面對的,還是來自人性的無盡惡意。
衛宮士郎并不認為,這樣的殺生院小姐,能比另一個世界活得長多少。
藤村大河明白衛宮士郎為什么是這種態度了。
哪怕是她自己,聽到這里,也覺得,千萬不能讓圣堂教會發現這孩子,否則這孩子的人生就毀了。
“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?不通過圣堂教會出面,港口mafia很可能不會放人,而且收養法……”
“藤姐,能否拜托老爺子,給我介紹一個日本境內,消息靈通的情報掮客?”衛宮士郎突然提了要求,“我想要港口mafia的全部資料,包括但不限于他們的業務范圍,地盤大小,人員構成,重要成員的能力等等。”
藤村大河疑惑:“這些資料,爺爺那里應該有,我們直接給你不行嗎?”
“不,這件事,你們不要介入。”
衛宮士郎的態度非常果決。
“老爺子可以因為‘故友之子’的委托,介紹一個情報掮客。”
“也可以因為‘港口mafia要與我們藤村組結盟,必須了解這個未來有可能的合作伙伴’,主動購買港口mafia的情報。”
“但藤村組絕不能直接將情報賣給我。”
“哪怕藤村組不和港口mafia結盟,只要你們不是直接的敵對勢力。私下對第三方販賣其他組織的情報,都是大忌中的大忌。”
“何況你們正在結盟的重要關口,就更不可以這么做。”
說到這里,大概是怕藤村大河多心,衛宮士郎語氣努力輕松:“如果你直接對老爺子說這話,可是會被一頓臭罵的,藤姐。”
“沒關系,本來我對這些也不感興趣。”藤村大河回答,“既然士郎你這么說了,那我就去找爺爺,還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嗎?”
“速度盡量要快,我希望能在三個小時內就拿到所有資料,付款走外匯渠道。”
“我馬上就打電話給爺爺,還有別的事情嗎?”
“對了!”衛宮士郎提醒,“這件事對你來說,已經過去了。”
“你保持之前的生活作息,不要和我有任何聯系。”
“你只是見到了殺生院小姐,同情她,不希望將她交給魔術協會。所以聯系了你熟悉的魔術師家族,他們過來找mafia談判。”
“后續的這些事情,都和你,和藤村組無關,明白嗎?”
藤村大河果斷答應,卻忍不住說:“但我覺得,這樣瞞不過太宰治。”
“為什么要瞞?”衛宮士郎反問,“接下來的事情,都是我主導的,本身就與你無關。何況他早就能猜到,你會聯系魔術界,想把她帶走。”
“而且,聽你的描述,太宰治本身就不喜歡殺生院小姐。”
“我有五成把握,太宰治將殺生院小姐帶回來,本身就是猜到魔術界會出面,因為藤姐你的態度實在太過明顯。”
藤村大河提高聲音:“所以,太宰治不是良心發現,而是因為他覺得,把人帶回來,如果魔術界開價不夠,就是港口mafia多一個戰力;如果魔術界開價夠,就能給港口mafia帶來更多的利益?”
“恐怕還不止于此。”
“還有?”
“只是我的猜測,就沒必要說出來了。”衛宮士郎緩緩道,“藤姐,讓你擔心,我很抱歉。”
說罷,就將電話掛斷。
這位在戰火中淬煉得鋼筋鐵骨的男人,滿身硝煙和灰塵,望著遠方的天空,心情十分復雜。
今年還不滿十四歲……
年齡有點對不上。
另一個世界的殺生院小姐,出生時間應當在2005年后才對。
為什么在這個世界,卻提早了六年?
再說了,真言立川詠天流,他九年前回歸的時候,也曾找過,得到的答案是幾百年前,立川流就已經覆滅。
他以為這個教派早就消亡,殺生院小姐也不會在這個世界誕生,為何此時又突兀出現?
就像無形的命運,讓他曾經無論如何都找不到,現在卻恰好出現在面前。
還是被藤姐撞見。
雖然藤姐也不記得了,九年前,她同樣是被殺生院小姐幫助過的人之一。
算了,不去想了。
如果不是因為殺生院小姐的幫助,他和重要的人,早就全部死在那個世界,根本不可能平安回來。
哪怕他們都不記得了,可他還記得。
他們欠了殺生院小姐天大的人情。
所以,這一次,無論如何也不能坐視殺生院小姐走向那么悲慘的命運。
明明一直在拯救他人,卻終其一生,從生到死,從死到生,再到死,得到的只是人類無盡的惡意。
更何況,那個世界的殺生院小姐,就因為無私地幫助他們,才被敵人所殺。
就在他們面前。
肉|體已經死亡后,靈魂又被殺了一次,迎來了徹底的消亡。
就因為幫助他們——
“這個世界,我一定要救你。”衛宮士郎下了決心,“哪怕付出性命,也在所不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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