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章 第32章
“會談過程,差不多就是這樣。”
出于對貴客的尊重,會面之時,只有森鷗外,以及作為護衛的尾崎紅葉在場。
雖然后者從頭到尾一言不發,但在緊急召開的干部會議上,還是由尾崎紅葉負責,將森鷗外和間桐櫻的對話,分毫不差地轉述給其余幾位干部。
中原中也驚訝:“就說了這么幾句嗎?”
“是的。”森鷗外嘆氣,“雖然很想多問出點什么,但對方非常禮貌地告辭了。”
“本想留個電話或者名片,誰知道——”
“她居然沒有手機!”
一旁的愛麗絲叉著腰,不可思議:“這都什么年代了,居然還有年輕女性不用手機!”
“然后林太郎就說,沒有手機,家庭電話也可以。”
“你們相信嗎,她家居然也沒有固定電話!”
愛麗絲真是從未聽過這么離譜的設定:“我嚴肅懷疑,他們魔術師家族,是不是連抽水馬桶都不用!”
“或者就像中世紀一樣,燒木柴,點煤油燈,用蠟燭也說不定。”
中原中也聽愣了。
雖然先前就知道,魔術師一向避世原則,但與現代格格不入到這種程度,還是讓他有點大跌眼鏡。
哪怕是殺生院那種隱居在深山老林的三流魔術師家族,前院好歹也會配齊現代化設施,頂多只是后院古樸點好不好?
話又說回來,難道這才是殺生院一脈不夠強大的原因?成為強大魔術師的必要條件之一,就是返古?
中原中也只覺得槽點滿滿,卻硬是不知道該吐槽哪里,最后只能把話題強行扯回來:“所以,她說的那些事,是真的嗎?”
“由于情報太少,目前還無法分辨真偽。”
“但佐爾根和愛因茲貝倫,確實是歷史悠久的名門貴族。”
會議開始之前,港口mafia就已經利用他們的情報網,將間桐櫻提到的兩個家族都查清了。
“佐爾根家族,第一次出現在歷史中,可以追溯到一千多年以前。”
“現實側的情報顯示,這個家族的末代繼承人,1888年在英國游歷時,遭遇不幸,幾年后身亡。”
“由于沒有繼承人,爵位和土地被沙皇回收,從此絕跡。”
“愛因茲貝倫家族,則一直是西歐名門。”
“從神圣羅馬帝國到萊茵邦聯到奧匈帝國,又到現在,無論那片土地的統治者如何更換,愛因茲貝倫都屹立不倒,始終是被承認的貴族階層。”
中原中也聽明白了:“也就是說,如果真像這位間桐女士所說,她們背后的家族確實很顯赫,對吧?”
“不光是顯赫。”尾崎紅葉回答,“雖然現實側的歷史,關于黑暗中世紀的描述并不多,卻也能推測出一些事情。”
神秘側的圣堂教會,實際上就是現實世界中,三大正教其中一個直屬機密部門的統稱。
不管究竟隸屬于舊教還是新教,又或者是其他小眾流派,只要你信仰基督,又是個能力者,就是圣堂教會的一份子。
而能與圣堂教會斗爭千年,至今沒分出勝負,反而步入現代后,逐漸休戰,關系暫緩的魔術協會,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燈。
除卻神秘側勢力的不相上下外,魔術師必定在現實側也有代言人。
參考中世紀,神權與王權的激烈斗爭。
再想想他們現在知道的,魔術師悠長的壽命,以及這種動不動就是“兩千年名門”的架勢。
幾乎已經可以肯定,魔術師本身就是“王權”的一部分。
哪怕是今天的歐洲,雖然大部分古老的貴族已經被掃進歷史的垃圾堆,可還是有部分門閥頑強地屹立,甚至靠著時代的快速發展,攫取了比過去多上千百倍的財富,在政壇也是足夠有影響力的大人物。
若要問在時代的洪流中,普通人和魔術師,誰更有抵御的能力……
這還用想嗎?
“這樣聽起來,魔術師能給我們帶來的利益更大啊!”中原中也喃喃。
然后,他就聽見一旁的太宰治笑出了聲。
森鷗外早就覺得太宰治方才的沉默不同尋常,聽見這聲笑,索性直接點名:“你是怎么想的呢?太宰。”
“非常厲害的戰術大師。”
“哈?”
太宰治似笑非笑:“從寺廟出來的路上,我就聯系了國內那幾個最知名的情報組織預付定金,購買了一項服務。”
“三天之內,如果有人收購港口mafia的全資料,通知我一聲即可。”
“不必違反職業道德,告訴我由誰引薦,又是誰來購買。”
“只需知道,有沒有人買便足以。”
“當天下午,我便收到消息,然后付了尾款。”
森鷗外對此一點都不意外:“看得出來,魔術師做好了功課,有備而來。”
“所以,絕嗣之類的胡話,就不要相信了。”
太宰治輕描淡寫地說。
“如果僅僅是繼承人程度的迫切,斷然做不到幾家聯合,傾盡全力。”
“人性本就自私,尤其對神秘側家族來說,一家若是絕嗣,實際上對其他家族是有好處的。他們能像鬣狗一樣撲上去,分食尸體。”
“何況,區區一個弟子絕嗣,也不可能驚動活了兩千年的老怪物——假如對方壽命真如此悠久。”
中原中也皺眉:“所以,是說謊騙我們嗎?”
“不,恰恰相反。”太宰治眼中閃爍興味的光,“絕嗣,應當只是表象,可以拿出來說,但絕非真正目的。
“而且,對方已經猜到,我們能想到這一層。”
“即,他們想要那只麻煩精,實際上是為了其他目的,以及更大的利益。”
尾崎紅葉神色凝重:“可我們并不了解魔術師,不知道他們究竟追求什么。”
“這就是對方的高明之處了。”
太宰治一掃平常的無精打采,變得興味盎然。
很顯然,他好久沒碰到戰術上這么厲害的對手,令他躍躍欲試起來。
“咒術界出得是明牌,他們想要麻煩精的理由很簡單——特級咒術師,強大術式。”
“而他們能打出來的牌,無非也就那么幾張。”
“除了對本國政府的影響,日常生活的接觸,還有就是,那位‘最強’。”
“魔術師這方,出得卻是暗牌。”
“我們不清楚,麻煩精對魔術師來說,究竟重要到什么程度。所以,無從推斷,是否會驚動那位‘大人物’。”
“就算不驚動,如果魔術協會鐵了心想要,我們若是拒絕,以他們在西方的影響力……后果不言自明。”
中原中也不解:“藤村大河不是說,那孩子如果被魔術協會發現,很大概率是會被‘封印指定’,即成為研究材料嗎?”
“中也,腦子真笨呢!”
“哈?”
“藤村大河畢竟只是個外行人,就算知道魔術界的部分內情又怎么樣,她連測試魔術師的資質都不會,難道還能知道魔術協會對‘封印指定’的具體標準嗎?”
“究竟是能力強大,還是能力危險,還是能力強大且危險。”
“而且,如果能力過于強大呢?或者過于特殊呢?”
“就拿咒術師來說。”
“如果一級咒術師持有的術式太危險,太不可控,咒術界的思路或許是直接殺了,以絕后患。”
“但如果是特級呢?”
“他們舍得殺嗎?”
“他們有能力殺嗎?”
“就算前面兩個條件都滿足,有能力執行這件事的人,愿意殺嗎?”
連續幾個問句,將在場的人都問住了。
太宰治覺得非常有意思。
“間桐櫻之所以不對我們透露過多,就是為了不讓我們知道,那只麻煩精對魔術師來說,究竟意味著什么。”
“如果沒有那么珍貴,或者特殊,反而好辦。”
“但如果真到了‘一旦被魔術協會,或者那位大人物獲悉,必定不惜一切代價索要’的程度……”
“這,就是那位戰術大師,給我們出的難題了。”
不用太宰更詳細解釋,在場幾人都明白了。
由于他們對魔術界的不了解,加上對方高明的安排,導致港口mafia陷入了兩難境地。
假設,間桐櫻許諾得為真,那么與魔術界做交易,得到得好處,遠比咒術界多——因為前者能完美解決他們的痛點,而后者不能。
但如果間桐櫻是詐唬,港口mafia將人交出去,非但拿不到應有利益,還把咒術界開罪,這就不劃算了。
可要是擔心這層風險,將人交給咒術界,也很麻煩。
真是詐唬還好。
如若不是,而僅僅是幾個魔術師家族自己的私心作祟。看到事情捂不住,只能上報到魔術協會,或者告訴那位“大人物”……
港口mafia就不要設想什么能在西方做生意的事情了,歐洲各國會不會對日本政府施壓都是問題。
想明白這層之后,森鷗外免不得有些納悶。
這段時間,我有把太宰得罪的這么狠嗎?
早知道事情會演變到這一步,森鷗外寧愿早點把殺生院祁荒送到咒術界,或者丟到圣堂教會。
哪怕不要這份利益,也不要沾這么燙手的山芋啊!
現在好了,里外不是人。
我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也就算了,但太宰,你是怎么回事啊,太宰!
你明明幾天前就知道港口mafia會面臨什么麻煩了,卻一聲不吭,還特意把時間湊得這么巧。
森鷗外毫不懷疑,以科研本部長為首的“倒森派”在這幾天內發動攻擊,絕對是太宰算好的,否則也不會有剛才那句“還不到時候”。
一邊能夠順利清除組織的毒瘤;
一邊通過震撼性的場面,不僅測試了殺生院祁荒的能力,也讓咒術界確定這是“新的特級咒術師”。
搞出這種一不留神,就讓組織有傾覆危險;
處理不好,就要結下無數仇人。
不管怎么選,好像都十分為難的棘手場面。
太宰,你真的對我沒意見嗎?真的不是想把港口mafia上上下下,一起打包送上三途川嗎?
“所以,你打算怎么處理這件事呢,太宰?”
太宰治等待這一刻已經很久了,那種喜悅和迫不及待,簡直溢于言表。
“當然是把這只麻煩精的撫養權,連同她的財產,包括特級咒物和圣遺物,一起打包賣啦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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