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7章 第67章
柳惜然倏然一怔。
宋逐陽尖銳嗓音繼續(xù)道:“我可以帶你入宮,參加明日宮宴。只不過,你得幫我做件事。”
柳惜然:“……何事?”
宋逐陽從袖袋里拿出兩個包裹嚴實的薄小紙包,只勾著一邊嘴角,陰笑著在柳惜然眼前揚了揚。
“我?guī)闳雽m,你想辦法將一包藥粉混入棲霞縣主的膳食水酒中,誘她吃下。再將她引至側(cè)殿。”
柳惜然眉頭一皺,隱隱猜到了這是什么藥。
為了確認,她詢問:“這是迷藥?你要對程月璃下手?”
“沒想到溫婉賢淑的大才女,也懂這些助興的藥物。”宋逐陽嗤笑,“既然你已知曉,我問你,敢不敢助我?”
程月璃何等身份,柳惜然從未想過,宋逐陽竟然膽大包天,敢打她的注意。
然而宋逐陽這陰邪的法子,正合她意。
程月璃被宋逐陽污了身,她喜聞樂見。
她緩緩揚起嘴:“我?guī)土四悖泻魏锰帯!?
“你想要什么好處。”宋逐陽冷笑,“百兩黃金夠不夠?你要是聰明能干,我也不介意給你個側(cè)室的位置。”
“被五皇子始亂終棄的女人,能當六皇子側(cè)室,是你高攀。”
柳惜然不稀罕六皇子的側(cè)室,但一個陷害程月璃的絕佳機會,她怎么可能放過。
她伸手接過兩包秘藥:“還有一包呢?”
“東西都一樣,另外一包送你了。”宋逐陽不屑道,“你可以自己謀劃如何使用,若使用得當,說不定,你還能高攀上晉王,甚至太子。”
柳惜然動作倏然一頓,隨即將藥粉小心收起:“這件事……”
“自然只有你知我知。你小心點別說漏嘴,被你那清正嚴明的爹知曉。”
二人達成一致,宋逐陽大搖大擺離開柳家。
柳惜然站在樹影斜橫的角落,溫婉笑容在斑駁光影中陰怨幽冷。
她剛想著該如何對付程月璃,上天就替她送來一次絕佳的機會。
明日,明日……
她一定得好好把握,這一次,一定要讓程月璃身敗名裂。
夏日落晚,快到入宮時間,天光依舊絢亮。
程月璃今日要去參加宮宴,換下勁裝武服,選了一身淡色流光紗裙。
秋心本想給她梳一個繁復(fù)云鬢,自家小姐長時間只梳高馬尾,她綁發(fā)髻的技巧都快生疏了。
可惜沒梳多久,程月璃嫌麻煩,最后只挽了個簡單小髻。
不過在發(fā)簪和耳珰等飾物的選擇上,二人選來選去,耗費大半天。
女子天性喜愛珠寶首飾,程月璃也不例外,并且不會再虧待自己。
她開始打理自己那一份財產(chǎn)后,除了置辦產(chǎn)業(yè),又添置了一批飾品。
上等朱玉不會跌價,上千兩銀子的飾物放在妝奩里不占地方,遇到特殊情況,能拿去當鋪換錢,甚至直接當銀子使。
這還得多虧二皇子一事,殺手南燭給她的啟發(fā)。
梳妝到一半,侍女忽然來稟:“小姐,五皇子來府上了。”
宋逐尋來做什么?
程月璃不想見:“就說我在梳妝打扮,不宜見客。把他領(lǐng)到將軍府主廳,劉夫人會想辦法招待他。”
“五皇子要進府,侍衛(wèi)們不敢阻攔,原本也是打算將他迎入主院。”侍女道,“但五皇子自己朝咱們西院來了,如今站在院門口……小姐,我們,要不要請他進來?”
好歹是個皇子,并且現(xiàn)在成了執(zhí)掌皇城司,手握實權(quán)的大官。
程月璃搖頭:“他愿意站著,就請他自便。我們只裝作不知。”
只要宋逐尋還未封王,她的爵位就高他一等。
西院一眾人無視了宋逐尋,程月璃繼續(xù)在房中挑選首飾。
梳妝完畢后,她走出房,輕喚一聲“楊時”。
瀟逸翩然的瘦高身影驚鴻掠影般出現(xiàn)在眼前。
俊俏少年悅?cè)灰恍Γ骸耙遗隳闳セ蕦m了?”
皇城守衛(wèi)森嚴,程月璃攜暗衛(wèi)入宮,需要經(jīng)過睿宣帝,總管太監(jiān),禁衛(wèi)統(tǒng)領(lǐng)等多人同意,手續(xù)十分繁雜。
而且很難通知到每一位禁軍守衛(wèi)。
不小心被皇城守衛(wèi)發(fā)現(xiàn),解釋起來費時費力。
楊時雖然極有自信,以他的本領(lǐng)即便金鑾殿也來去自如,程月璃覺得沒這個必要。
她已不會再莽撞行事,武藝也已精進,皇宮大內(nèi),沒人再害得了她。
程月璃搖頭輕笑:“給你和秋心放個假。”
“我不是和你說這個,”話被楊時扯遠,她趕緊找回原本想說的話題,“我這身衣服好不好看?”
一身淡色紗裙的少女,少了平日鋒銳如刀的英姿和冷冽,多了幾分艷麗柔婉。
“好,好看……”楊時的耳根瞬間紅燙得能滴出血,“你是我見過的長得最漂亮的人,穿什么都好看。”
話一出口,他自己都是一愣,匆忙想解釋:“我不是……我……”
他并非輕言調(diào)戲,只是有感而發(fā)。
他怕被她當做輕佻浮薄的登徒子,可現(xiàn)在他面紅耳赤,心如擂鼓,緊張得什么話都說不出來。
楊時并非笨嘴拙舌之人,相反,他其實能說會道,伶牙俐齒。
只是一到程月璃面前,就口干舌燥心跳加速,緊張到舌頭都難以捋直。
程月璃怔然眨了眨眼,隨即輕笑出聲。
楊時這般害羞窘迫,說話支吾的模樣,比任何口若懸河的奉承討好,更讓她歡欣。
“我沒問你這個,不過嘛,也行。”
秋心跟在程月璃身后,朝楊時道:“小姐是想問,這身衣服,和手腕上的袖劍搭不搭。”
程月璃收了楊時送的袖劍后,特意命人做了一批新的服飾,衣服上的刺繡,都和袖劍上的花紋類似。
這樣穿起來,和袖劍彷如成套般,袖劍更成一個錦上添花的腕釧。
她本只打算問衣飾,楊時直接把她的相貌夸出了花,令她心花怒放。
西院里歡聲笑語,院外,宋逐尋獨自站在門口,修長挺拔的身影顯出幾分形單影只的孤寂。
他學著四皇兄的做派,不再恪守禮節(jié),未經(jīng)主人允許擅自走來西院。
他其實很想再進一步,踏入程月璃的院中,早些見她一面。
這些時日,那道風姿雋麗的高貴身影時時刻刻在他心上徘徊,令他相思成疾。
可惜縱使他再思慕,未敢寸進一步。
怕自己擅作主張,行止無狀,惹來她厭煩。
“五皇弟?你也來了?”
宋逐烽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,宋逐尋身形微頓,一息后朝他問好。
兄弟二人對視一眼,一切盡在不言。
五弟在此,宋逐烽雖有微詫,并不意外。
今日宮宴,他來找程月璃,想和她一同乘坐馬車入宮,五弟自然也是同一打算。
宋逐烽性格狂放,殺伐果斷,沒有對方那些束手束腳的顧慮,自然不會只站在門口。
他朝宋逐尋笑了笑,讓隨從親兵推開院門,徑直跨入院中。
宋逐尋緊了緊半掩在長袖中的拳,深吸一口氣,也跟著走入院內(nèi)。
晴云輕蕩,薰風無浪,綠樹陰垂。(1)
院中綠意盎盛,一抹淡紅倩影皎若朝霞,灼若芙蕖,瑰姿艷逸奪人目精。
宋逐烽看呆了半晌,回過神后嘴角不自覺高高翹起,調(diào)笑道:“今日這身打扮,倒是值得本王等上一兩個時辰。”
宋逐尋嘴唇幾動,最終只輕喚了一聲魂牽夢縈的名字:“……月璃。”
程月璃轉(zhuǎn)過頭,神色略顯幾分不耐,對宋逐尋視而不見,只朝晉王道:“走吧。”
晉王三天兩頭來將軍府蹭飯,沒把自己當過外人,二人已是另一種方式的熟絡(luò)。
她對這位大衍戰(zhàn)神也不怎么給面子,宋逐烽還欠著她一千兩沒還。
她猜到今日晉王會來將軍府接她入宮,絲毫不覺意外。
日已西斜,是該出門了。
她故意擺出縣主的架子,趾高氣揚走在前頭。晉王不怒反笑,眉歡眼笑走在她身側(cè)。
宋逐尋孤單呆立在一邊,心尖隱隱作痛。
他清楚,如今他在程月璃眼中,只如一尋常路人。
她心情好,同他寒暄,打聲招呼,甚至可以毫無波瀾地談笑一兩句。
心情不好,便視他于無物。
程月璃不想見到他,這么久了,還是連一個道歉的機會都不愿給。
可惜他毫無辦法。
這都是他自己造下的孽。
他只能厚著臉皮,想盡辦法往她面前湊。
否則,連見她一面都難。
晉王的車駕停在將軍府門口。
宋逐烽屢次被拒,仍舊鍥而不舍伸出手,想攙扶程月璃上車。
即便今日再次被無視,依然甘之如飴。
宋逐尋一路跟著二人,此時也如理所當然般,上了自己兄長的車駕。
馬車飛速駛向皇城。
程月璃無心理會晉王和五皇子,只心不在焉看向窗外,假裝欣賞街景。
行至大道,和另一輛裝飾豪華的車駕擦身而過。
六皇子宋逐陽坐在車上,依約前往柳家,接柳惜然入宮。
柳侍郎得知自家女兒受六皇子邀請入宮參加孟夏宴,心中不悅,出言反對。
“惜然,六皇子的名聲你也聽說過。和這種心術(shù)不正的人來往,有害無利。”
柳二郎也憤然道:“朱門酒肉的宴會,誰稀罕。姐,宴會上都是些什么人,你清楚得很。他們并非真心相邀,你何必自討沒趣。”
(https://www.dzxsw.cc/book/85097296/29529771.html)
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(wǎng):www.dzxsw.cc。手機版閱讀網(wǎng)址:m.dzxsw.c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