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 努力
紀楓剛咽下一口粥,聽到這番話頓時嗆得咳嗽了起來。
她抬起頭來,一臉錯愕地看著紀母。
紀母一大早地在說什么恐怖故事?
坐在身側的顧謹昱聽她一連咳了好幾下,抬起手,一上一下地輕輕撫著紀楓的脊背想幫她順順氣。
紀母見紀楓有些聽不明白,就瞪了她一眼,好似在嗔怪她這會兒裝什么害羞,同時卻不忘解釋說:“李嫂都說給我聽了!
紀楓聽了越發一頭霧水。
不是,李嫂又知道什么了?
大家能說些她能聽得懂的話嗎?
“李嫂說你昨天大晚上的,還特地起床洗了床單!
紀母自作聰明地拍了拍紀楓的手臂,又笑吟吟地掃了眼顧謹昱,說:“你們倆呀,前天晚上又是摔地上的,昨天晚上又半夜起來洗床單的,媽知道你們恩愛,這是好事,但既然打算過幾年再要孩子,那咱就得做好措施,是不是這個理兒?”
紀楓黑著張臉,氣呼呼地瞪了眼依然忙著幫她拍背順氣的顧謹昱,只想一腳把他踹到八丈遠。
都怪這個狗男人,天天在長輩家里鬧誤會,簡直是丟臉死人了!
話說紀母也太能腦補了吧,僅憑換個床單就能想到這么遠,她就沒瞧出來自家女兒和女婿之間除了翻白眼和互相嫌棄,就沒有其他眼神交流了嗎?
況且通過原主的記憶也能確認,在長達兩年的隱婚期間里,原主和顧謹昱之間非但沒有出現過任何不可描述的畫面,就連摟摟抱抱也沒有。
何止啊,甚至就連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的情形也從來不曾有過。
思及此,紀楓順勢將目光投向了坐在旁邊的顧謹昱。
所以狗男人最近是抽什么風了,怎么會突然決定和她在長輩家里過夜,還一連兩個晚上跟她睡在同一張床上?
至于這兩天突如其來對她做出的暖心行為,更是詭異到讓她覺得毛骨悚然。
難道他只是因為想到他們即將離婚了,忽然間有些憐憫她最近兩年間對他不求回報的那種付出,因而像是給即將赴刑場的死囚犯送上最后一頓斷頭飯那般,勉強賦予她離婚前的最后一絲溫柔嗎?
誰稀罕誰拿去,瞧把狗男人給美的!
對上她那道不屑目光的顧謹昱,很不自在地扯了扯衣領。
他這幾天待她還不夠好嗎,她怎么就從來沒個好臉色給他看呢?
誰說男人更狠心的?
女人要是鐵石心腸起來,更加冷酷無情好嗎。
吃過晚飯后,紀楓主動提到他們也該回去了。
不顧她頻頻遞過來的死亡凝視,顧謹昱溫柔地攬著紀楓的腰走到了他的車前,單手為她打開副駕駛座這一側的車門,松開她,手掌貼心地搭在車門頂上,低聲叮囑她了一句:“坐好。”
紀楓鉆進了車內坐好。
狗男人可真會演戲!
他怎么也不想想,兩年來當著長輩們的面一直待原主冷淡至極,如今卻一夜間待她如此殷勤,演技就算再好,若有心人仔細琢磨一番,同樣會覺得很詭異的好嗎。
兩人一路無話地來到了紀楓所住的小區。
紀楓垂下頭,伸手解開了安全帶,推開車門欲要下車,卻冷不丁聽到坐在駕駛座上的顧謹昱開口問她:“不打算請我進屋?”
他的嗓音沙啞至極,讓人聽了又酥又麻。
紀楓的眼中劃過一抹轉瞬即逝的驚訝神色。
狗男人這是被狗血劇留下了多大的心理創傷,怎么把劇中的臺詞也給說出來了?
當初張導解說得口干舌燥,他怎么就沒對劇中女主楊晶晶演繹出他的這種蘇感來呢?
紀楓哂笑一聲,不咸不淡道:“想進屋商議離婚的事?”
顧謹昱一噎。
她張口閉口就是跟他談離婚,她就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他?
“派你的律師過來不就行了!
顧謹昱臉色沉沉地看了她一眼,見她絲毫沒有故意想要說氣話跟他賭氣的樣子,一股失落感涌上他的心頭。
他倒寧可她是在跟他賭氣。
起碼這能證明她心里還是有他這么個人的。
他扭頭看著正前方,指節發白地握緊方向盤,默了默,才擠出了一句話:“我停好車就上來!
紀楓聳了聳肩,推開車門、下車、甩上車門,一氣呵成。
行吧,狗男人執意要跟她親口商議離婚之事,那也隨他。
盯著紀楓的背影,顧謹昱的目光倏然冷了下來。
憑什么她說要離婚就要離婚,說收回對他的愛就收回?
她都沒給他足夠的時間讓他彌補之前的過錯。
難道還不允許他糾正自己犯下的過錯了?
門鈴響起,紀楓打開屋門掃了他一眼,轉身朝屋內走去:“自己找雙拖鞋換上吧!
顧謹昱彎下腰,打開鞋柜,乖乖地拿出一雙拖鞋穿在自己腳上。
他倒也真沒指望她能禮尚往來親手為他換上拖鞋。
紀楓連個眼神也懶得給他,徑直走入廚房,雙手抱胸,斜靠在島臺上,掀起眼皮看著他:“想喝什么?”
顧謹昱抿了抿唇,還沒來得及作聲,她已似笑非笑道:“我泡的咖啡你看不上眼,果汁呢,我也沒這閑工夫特意再去一趟超市買你愛吃的水果。”
她朝冰箱揚了揚下巴,笑得肆意張揚:“我看你還是喝礦泉水得了,多省心!”
一種憋悶感朝顧謹昱襲來。
她還能再記仇些嗎?
不就因為以前有一次她說服他進了屋內,還殷勤地問他想喝些什么,他卻老實不客氣地吐槽她泡的咖啡不好喝。
見他不想喝她泡的咖啡,她又馬上小心翼翼地問他要不要喝杯果汁。
當時他怎么回答來著?
他面色冷淡地說要喝香蕉、哈密瓜和沙梨另加鮮奶和椰奶混合而成的果汁。
那時候他還傲嬌地提了兩個附加要求——
“鮮榨的。”
“香蕉、哈密瓜和沙梨的比例各占45、35和20,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!
顧謹昱攥攏起垂在身側的兩只手。
是,他當初就是故意為難她,因為他一分鐘都不想跟她多待在一起,他指望她能知難而退。
既然不喜歡她,干嗎要給她假的希望?
他現在改主意了不行嗎。
如今她特意提到此事,分明就是在擠兌他。
她這算是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意思?
是留下來繼續受她鳥氣還是直接瀟灑走人?
顧謹昱抿緊了薄唇。
他還就偏不走了。
他都還沒努力過,怎么就能確定她不會對他回心轉意?
他拼命壓下心中的怒氣,語調溫和又不顯得過分卑微:“今晚太累了,在你這里過一夜,明早再離開!
今晚先住下來再說,是否能長期住下去就看他的能耐了。
紀楓斜睨著他,語氣極淡:“你不是來談離婚的?”
顧謹昱索性厚起了臉皮:“那是你自己這么說的,我可沒說過。”
紀楓從鼻子里溢出一聲輕哼,好似覺得有點好笑。
狗男人可真會偷換概念。
要不是認為他是來商談離婚之事的,她干嗎放他進來,看他們倆怎么大眼瞪小眼嗎?
紀楓抬眸朝墻上的時鐘望去。
已經晚上9點多了。
行吧,他要住一晚就讓他住吧,權當是為了支付他專程送她回來的酬勞。
紀楓走出廚房,與顧謹昱擦肩而過時,她輕飄飄地丟下一句:“隨你便吧!
她頭也不回地上樓去了臥室,拿著換洗衣服去浴室洗了澡,然后打開衣柜和抽屜開始翻找換洗的男裝。
原主的私生活嚴謹得很,她勉強找出一套干凈的睡衣睡褲。
她展開衣服,上上下下掃了一眼。
嘖嘖嘖,也不知道狗男人穿上紀父的衣服會是啥模樣。
他還想怎樣?
要么就干脆換上這套睡衣,要么就憋著別洗澡,忍著一身的臭汗第二天回他自己家里洗去!
能特意幫他翻找出一套換洗衣服,全世界都找不出第二個比她更善良體貼的人了好嗎。
臥室門外響起了敲門聲。
紀楓打開房門,瞅了眼站在門口的顧謹昱,不由分說地將睡衣睡褲丟到了他的懷里。
他眼疾手快地接住。
她沖著他懷里抱著的那團衣服揚了揚下巴:“喏,統共就這么一套衣服,你湊合著穿吧!
顧謹昱展開被他抱在懷里的睡衣,細細打量了半刻,滿臉的嫌棄。
瞧瞧這套睡衣的尺寸和顏色。
這尺寸一看就不合身好嗎。
雖說只是家居服,但短褲腳看上去實在太沒格調。
還有看看這顏色和圖案。
竟然給他穿老頭子穿的睡衣,他的品味、顏面何在!
紀楓嗤笑一聲,盡顯不屑:“行了顧謹昱,甭嫌棄了,有干凈衣服給你換洗你就該偷笑了!”
她撩了撩頭發,語調里透著一股濃濃的嘲諷意味:“你該慶幸家里只有這么一套男人的衣服。我們雖說是契約結婚,但你不是總拿‘紅杏出墻’這種說辭對我嗶嗶嗶個沒完嗎?現在有證有據說明我一向潔身自好,你怎么還不高興了呢?”
她本是因為他總是責怪她行為不檢點而趁機借題發揮,不料顧謹昱卻垂下眼簾,默默掃過懷里的睡衣,嘴角隱隱上揚,心情莫名地愉悅起來。
他的神情變化盡數落入紀楓的眼中。
這狗男人,沒皮沒臉地蹭住她家里,居然也好意思嫌這嫌那。
她若是在他家里借住一晚上,他還指不定找出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給她呢。
不,他直接不會同意她住下來!
狗男人是啥德性,她還能不清楚。
看吧,一對比下來,誰善良誰不是東西,不是一目了然了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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