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第十一章
許冬藏看了眼那位郡主,又看了眼江聊,正預(yù)備說:“要不我先回避一下……”
下一瞬,便被江聊緊緊地牽住了手。
對面那位郡主的目光霎時間變得很犀利,假如眼神能殺人,此刻應(yīng)該已經(jīng)有把刀子飛過來。
許冬藏很無奈。
郡主攔住了江聊去路,可江聊顯然不想和她多說,牽著許冬藏從郡主身側(cè)走過,連看都沒多看她一眼。隔著老遠,許冬藏都感受到了這位郡主的失落。
她只能默默地同情,又心道,別喪氣,遠離他是好事。
待上了馬車,江聊忽然開口:“娘子可莫要多想,安寧郡主自幼養(yǎng)在太后膝下,頗受太后寵愛。我在宮中時,沒什么朋友,倒是郡主常來看望。但郡主與我,只有兄妹之情,并無其他。”
許冬藏聽著他正兒八經(jīng)的解釋,只哦了聲。她其實并不在乎這些,甚至巴不得他能有個喜歡的人。他喜歡的人救贖了他,然后他們上演一出絕美的凄美浪漫愛情故事。至于她,則可以功成身退。
雖然許冬藏還沒搞明白,她現(xiàn)在在江聊的故事里到底充當(dāng)一個什么角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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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已經(jīng)走遠了。
安寧看著江聊的背影,慢慢紅了眼眶,同身邊的嬤嬤說:“嬤嬤,他為什么不喜歡我啊?從小到大,大家都不怎么在意他,也不關(guān)心他,只有我關(guān)心他,我對他這么好。他怎么就一點都不喜歡我呢?”
她身邊的嬤嬤嘆了口氣,勸道:“郡主,感情這種事勉強不得。您看開些。何況三殿下身份卑微,您若是嫁給他,也不見得就好。三殿下那身子,您也知道。”
是,這些她都知道。正因如此,她才覺得更不甘心了。明明他什么都沒有,可是她金尊玉貴的,她喜歡他,他不是更應(yīng)該感恩戴德嗎?怎么能這么無動于衷?
還說什么,因為那個女人救了他,他便一見傾心。那她這么多年對他也很好啊,他怎么就不為所動呢?
安寧哼了聲,賭氣回了自己宮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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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皇宮回來之后,許冬藏便回房睡覺。
她昨晚沒怎么睡好(身邊躺了個江聊,誰睡得好?),在這兒又沒別的什么事做,索性睡覺。
小蓮有些擔(dān)憂,勸道:“王妃,這不太好吧?青天白日的,哪有睡覺的道理?”
“這有什么?”許冬藏打了個哈欠,往床邊一躺,順勢滾進被窩。
小蓮還想勸:“王妃,您如今是府里的女主人……應(yīng)當(dāng)……”
許冬藏已經(jīng)把被子一扯,裹住了耳朵,一副不想聽的架勢。小蓮嘆了聲,只好退了出去。罷了罷了,左右在府里也不需要侍奉公婆,只要三殿下不嫌棄,那便由著她們小姐去吧。
小蓮看三殿下的神色,似乎很喜歡她們家小姐,這點小事,應(yīng)當(dāng)不重要吧。
的確不重要。
江聊回來時聽聞許冬藏在睡覺,只笑了笑,說那便不要打攪王妃。小蓮當(dāng)時低著頭,只聽見三殿下的語氣含笑,甚為寵溺,不由想,這大概是小姐的福氣吧。
江聊是個閑散皇子,在朝中并無官職,只在由朝廷主辦的青桐書院之中任了個老師,教經(jīng)史。
這是外人看來的。
事實上,書院是江聊聯(lián)絡(luò)朝臣的據(jù)點。青銅書院由先帝創(chuàng)辦,背靠朝廷,薈聚了天下英才。因此,朝中的文武官員來此也是尋常事。
江聊便在這里和他們見面,不會有任何人察覺出異常。
今日從皇宮回來后,江聊便徑直來了書院。
青桐書院在皇城東南角,占地頗廣,書院內(nèi)的風(fēng)景更是優(yōu)美,每年更有不少人過來參觀游玩。江聊抵達書院時,他要見的人已經(jīng)到了。
世人皆以為,禮部尚書是太子一黨,其實不然。
“景州那邊的事,已經(jīng)差不多了。”禮部尚書落下一顆黑子,如此說道。
“嗯。”江聊不咸不淡地應(yīng)了聲,落下一顆白子,片刻后,偏頭掩嘴咳嗽,“那便盡快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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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冬藏醒來時,竟已經(jīng)午時。
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,喚了聲小蓮,“我想喝水。”
她睡得太久,人都睡迷糊了,靠著床頭閉著眼,也沒看是誰送過來的水杯,反正就著杯沿喝下去。因為沒睜眼,喝的時候還碰到了手指。
她喃喃:“小蓮,你的手指變粗糙了……”
說罷,睜開眼,對上江聊一雙笑眼,原本要說的話霎時間消散在喉口,連帶著剛喝下卻的水都變得沒那么甘甜了。
“夫君回來啦?”許冬藏笑吟吟開口,率先演起來。
江聊的眸色變了變,笑著嗯了聲。
許冬藏繼續(xù)道:“夫君可用過午膳了?”
“嗯。”江聊嘴角總有抹似有若無的笑意,看得許冬藏覺得瘆得慌。
很快她就知道那抹笑意是為什么了……
照鏡子的時候,許冬藏才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方才睡覺的時候,不知道在哪里搞的,臉上竟然印出了好幾條紋路,難怪江聊要笑。
一想到她剛才頂著這副尊容,和江聊在那兒演夫妻情深,許冬藏就尷尬地想原地鉆進地縫。
她讓小蓮給她簡單梳洗了番,拿帕子在臉上的紋路上敷了許久,才好意思轉(zhuǎn)頭看江聊,嗔道:“夫君也真是的,盡看人家笑話,都不告訴人家一聲。”
江聊微笑道:“娘子天真可愛,哪里是笑話。”
許冬藏在他身側(cè)坐下,手被江聊自然而然地牽過去,瞧著是溫情脈脈。江聊即便在室內(nèi),也穿得很厚重。這會兒許冬藏只穿了身單衫,而江聊卻從里到外好幾層,兩個人瞧著都不像一個季節(jié)的,莫名戳中許冬藏笑點。
她想忍住的,可是她笑點太低,實在沒忍住。
她一笑,江聊便看著她,“娘子怎么了?想起什么高興的事?”
許冬藏有些尷尬,只好努力打圓場道:“就是想起一個笑話。”
“哦?什么笑話?”
“一只黑貓和一只白貓走在路上,突然間,白貓掉進了一個洞里,這時候黑貓在上面看著,會說些什么?”她想起自己以前看過的一個冷笑話。
“貓兒也會說話?”江聊問。
許冬藏:“……”好無趣,就不能順著她的話往下說嗎?
“所以黑貓會說,喵喵喵。”許冬藏解釋完自己的冷笑話,配合地笑了好幾聲。
江聊卻沒什么表情,好像沒覺得好笑。
許冬藏笑不下去,強行轉(zhuǎn)移話題:“晚上吃什么?”她想了半天,實在想不出能和江聊聊些什么,思來想去,只能想到,民以食為天。
……
江聊這下倒是笑了聲,“娘子想吃什么,吩咐廚房做便是,一切都聽娘子的。娘子是這王府里的女主人,想做什么都可以。”
許冬藏聽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。他怎么說起這種話來信手拈來?
“那便還是吃烤雞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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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嫁第三日,夫婿陪同女兒一道回娘家。這是大凌的傳統(tǒng)。
許冬藏對回許家沒什么期待,可也找不到什么理由不回去,倘若不回,日后大抵要被人編排。她嘆了口氣,只好與江聊一道回許家。
許家這邊,也早就預(yù)備好了招待他們二人。雖說三皇子不受寵,可畢竟是位皇子,也不好太過懈怠。因此,該有的禮數(shù)還是有的,就連許施,也特意告了一天假回來。
許冬藏出嫁之后,許如慧便被放了出來。一見到許冬藏,許如慧便露出了一副不屑又敵視的神情。
許如心和這個姐姐向來統(tǒng)一戰(zhàn)線,也跟著瞪了許冬藏一眼。許冬藏只覺得她們倆幼稚,懶得搭理。
一行人都入了座,按照身份,江聊當(dāng)然是最大的。許施要讓他坐在上首,江聊推辭:“岳父大人,小婿擔(dān)當(dāng)不起。”
最后許施與趙氏坐在了上首。江聊表明了態(tài)度,今日是一場普通的家宴,因此許施也只聊些尋常家事,問了些許冬藏的情況,江聊都說好,話里話外都在夸許冬藏,透著無盡的寵溺。
許如慧聽得想翻白眼,倒是恩愛,可恩愛有什么用?她切了聲,忽然開口問:“三妹夫近來身體可還好?”
她這話一出,便被許施瞪了一眼。許施心中已經(jīng)對她有些芥蒂,本以為一番懲戒過后,她能有所收斂,可如今看來,她一點長進也沒有。
三皇子再不濟,那也是陛下親生的兒子,如今還是王爺。哪里輪得到她來指手畫腳?給人家下馬威?
更何況,皇權(quán)爭斗之事向來波光詭譎,誰也不知道其中能有什么曲折發(fā)生。許施到底在官場縱橫多年,還是留了一線。
他斥責(zé)道:“慧兒,你怎么說話的?”
江聊正要說話,許冬藏先開了口:“父親,大姐姐這也是關(guān)心我們,只是表達的方式不恰當(dāng)罷了。您別與她計較。夫君近來身子挺好的,多謝大姐姐關(guān)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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