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章 喜歡 叫她的名字就會心動
周六下午, 陳漫云最終還是去了酒吧,她不走競賽的話那三十分的化學(xué)確實是個問題,沈放舟愿意教她當(dāng)然最好。
陳漫云走進(jìn)酒吧的瞬間阿杰就認(rèn)出她, 沈放舟就往這兒帶過這么一個小姑娘, 不怪阿杰記憶猶新。
五彩斑斕的燈光和吵鬧里, 陳漫云乖巧地背著書包雙手放在胸前的位置, 無意識地抓著書包帶子, 看向他, 烏眸漆黑, 眼睛很亮。
“叔叔好,我來找沈放舟學(xué)習(xí)。”陳漫云禮貌地問道。
今年不過23歲的阿杰還是第一次被人叫“叔叔”, 撓撓頭,他平常是很能開玩笑的, 可惜今天面對陳漫云實在詞窮, 老老實實回答。
“哦哦我知道,他說過,你直接進(jìn)去吧,頂?shù)筋^那間。”阿杰說完愣了愣, 又順嘴問了一句:“要喝什么嗎?”
下一秒陳漫云的眼神移到他背后的那面墻, 琳瑯滿目地擺了許多種洋酒和雞尾酒,陳漫云甚至在上面看到一瓶茅臺。
陳漫云:"......"
她喝哪個都不太合適吧?
陳漫云抿著唇, 笑著婉拒:“不用了, 謝謝您。”
阿杰后知后覺,救命,這是酒吧,而他剛才邀請一個看起來就賊乖巧的小姑娘喝酒,是不是有病啊。正好有人要了一杯酒, 阿杰收回心思,低頭認(rèn)真調(diào)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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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放舟睡醒已經(jīng)不早了,洗了澡以后倒了半杯水,就繼續(xù)在電腦前面敲敲打打,陳漫云進(jìn)來的時候腳步遲疑了一下,叫他。
“小船哥?”
沈放舟就輕笑,“嗯”了一聲,他說話似乎有些鼻音,但不太重。
少年絕不是病態(tài)的白,更像是長期不曬太陽而有的膚色,清瘦的手腕露在外面,眼底很淡漠,用屈起來的指節(jié)敲了敲桌子邊沿,又挑眉看了陳漫云一眼。
“坐啊。”
站在那兒干什么,他長得很可怕?
“你是不是剛睡醒?”陳漫云坐下,看了一眼沈放舟的神色,邊從書包里掏東西邊問他。
“差不多。”
“我早上七點就起來了。”陳漫云看著他,帶著幾分挑釁意味的看他,補(bǔ)充道,“起來學(xué)習(xí)。”
沈放舟“嗯”了一聲,看著臉上寫著“看吧我多勤奮的”尾巴快要翹到天花板上的陳漫云,冷冷淡淡地笑了,問:“起來學(xué)你那30分的化學(xué)?”
陳漫云被人戳到痛處,嘴角的笑意一下子消失,威脅她的拽哥同桌:“不許提,再提我就告訴老徐你把《馬說》和《出師表》背錯的事情。”
嗯,挺厲害。
沈放舟勾唇,沒回答,空著那只手利落地敲擊鼠標(biāo)的左鍵,“啪”的一聲,筆記本的電腦屏幕也亮起來,陳漫云也轉(zhuǎn)頭看向屏幕,是沈放舟做的PPT。
沈放舟的PPT做得很簡潔,純白背景,黑色宋體五號字體,一句廢話都沒有,知識點,簡單練習(xí)題,注意事項和綜合練習(xí)。
陳漫云來的時候確實抱了那么一絲絲希望,希望學(xué)到點東西,好歹學(xué)化學(xué)不會那么吃力,可沒想到沈放舟做了PPT,背景雖然簡潔,但她看見內(nèi)容了,很用心。
陳漫云垂下眸,第一次不知道說什么好,幸好沈放舟沒給她思考的機(jī)會,直接開始講PPT。
他似乎自己整理過,沒按課本,所有知識點拎出來串了一條線,又從頭給陳漫云解釋化學(xué)上提到的概念。
他話很簡潔,就一兩句,只求達(dá)到解釋清楚的效果。
陳漫云拿了紙筆,列出框架,偶爾皺眉,在紙上寫了個化學(xué)方程式,指著問:“所以點燃條件下,氧氣的氧化性不足以將硫氧化成三氧化硫中的六價硫,二氧化硫在高溫高壓催化劑的條件下才能生成三氧化硫?”
“對”沈放舟點頭,又補(bǔ)充道,“大部分時候是這樣的 。”
他低著頭,給陳漫云對題目的答案。
陳漫云很聰明,是真正意義上的聰明,反應(yīng)快,邏輯好,計算也很準(zhǔn)確,極少數(shù)配平時候甚至看一眼就知道答案的數(shù)字。
那是一種,獨特的能力,或者可以稱之為數(shù)感。
但這也確實沒什么好值得驚訝的,有些人天生就適合一些事情,事實上,沈放舟的數(shù)感也不差。
沈放舟說的補(bǔ)課就真是補(bǔ)課,不帶一點兒含糊,給她講題的時候把題型歸了類,總結(jié)了計算方法。
陳漫云拿紅筆做了批注,看著這份筆記,甚至覺得可以拿去出版,腰封上就寫,——淮大附中沈??第一名??拽哥??放舟傾情力作,從頭帶你學(xué)高中化學(xué)。
再附上這位的大頭照,一定大賣。
她搖了搖頭,自己先覺得這想法好笑。
認(rèn)真的時間過得格外的快,陳漫云還在算量的濃度,沈放舟走到窗戶附近,將窗戶收回來一些,望向窗外,天已經(jīng)黑了,沉沉的暮色壓下來。
沈放舟走到書桌前的時候陳漫云剛剛算完最后一個數(shù)值,恰巧抬起頭。
時機(jī)太湊巧了,四目相對。
沈放舟是沒什么文學(xué)素養(yǎng)的人,可此刻卻偏偏想起一句來形容她眼底——
遙遙星河欲墜。
直到陳漫云先沒忍住,眨了眨眼。
“走吧,送你回去。”沈放舟晃神了片刻,直起身子,摸摸鼻子,打破尷尬地說道。
太晚了,更別提從這兒回去還得經(jīng)過青石小巷。
高強(qiáng)度的學(xué)習(xí)讓陳漫云沒辦法好好思考,她打了個哈欠,點點頭,眨眼以后讓眼睛濕潤一些,她眼尾有些紅,站起來把東西收拾進(jìn)書包,筆記本亮了接近四五個小時,沈放舟隨手把它合起來。
和陳漫云出了門。
淮市全年的溫度都不算太低,但畢竟時間接近深秋,一出酒吧門,晚上的風(fēng)還是帶著涼意吹過來。
今天是周六,是以陳漫云沒穿校服,她的襯衫薄,袖子被晚風(fēng)吹出來形狀。
沈放舟走出去幾步,發(fā)現(xiàn)陳漫云沒跟上來,回過頭才注意到,她在淮市的夜色里彎著唇笑,聲音很低地叫他。
“小船哥”
“嗯”
沈放舟抿唇,心里驀得一軟,他想,這樣好的氣氛,適合告白。
下一秒又覺得自己想法荒誕得要命,荒誕之后是失落,他皺眉,覺得自己莫名奇妙。
“那間酒吧,叫什么啊?”外面風(fēng)冷,陳漫云吸了吸鼻子,開口。
趙霧靈仔細(xì)回憶了好幾天還是想不起來,陳漫云對那間酒吧挺有好感的,想知道到底叫什么。
“在人間”
原來是問這個。
沈放舟打了個哈欠,帶著點倦意回答她。
在人間?
這名挺好。
陳漫云快走了兩步,笑著開口:“是不是還有兩家分店叫童年和我的大學(xué)啊?”
嗯?
剛剛的神不守舍讓沈放舟的反應(yīng)變得略微遲鈍了一些,他足足反應(yīng)了好幾秒才搞清楚陳漫云在說什么。
前蘇聯(lián)作家高爾基的自傳體三部曲,名字就叫《童年》《在人間》《我的大學(xué)》。
沈放舟沒忍住,眉眼低斂著笑了,看著陳漫云的眼睛,幾秒后又若無其事地移開眼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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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傍晚時候王川和趙毅杰來找他,李朝陽也在他們身側(cè),湊在一起玩鬧。
王川和趙毅杰勾肩搭背地聊天,王川說了句什么。
趙毅杰做了個“嘔吐”的表情,語氣暴躁地讓王川去撞墻。
沈放舟沒在意,進(jìn)門以后找了個位置坐下,李朝陽看了看他,又一個勁兒往沈放舟身后看。
“看什么?”沈放舟覺得奇怪,用鞋子尖去踢李朝陽的椅子腿。
發(fā)出沉悶的響聲。
李朝陽訕訕地收回目光,問沈放舟:“沈哥,怎么沒見小嫂子?”
嗯?誰?
沈放舟揚眉,側(cè)了下頭,不知道李朝陽在說誰。隨后就反應(yīng)過來,皺了皺眉,邊從口袋里掏出來打火機(jī)和煙盒。
他不安分,把打火機(jī)高高地拋起,又接住,在手里繞著玩,開口解釋:“沒,不是。”
王川剛才還在和趙毅杰打鬧,聽到這話表情就嚴(yán)肅起來,湊到他身邊,義正言辭:“沈哥,我警告你,我不許你玩弄花花妹妹的感情。”
經(jīng)過這些天的相處,王川對陳漫云的印象可太好了,人漂亮,沒架子,物理作業(yè)借得也爽快,上次楊程宇那件事完全是個烏龍,最重要的是,陳漫云每天都給他點拼多多鏈接!
每天!
她是天使吧!
王川心中對陳漫云的憐惜和那為數(shù)不多的正義感壓過了他對沈放舟的那點害怕,絮絮叨叨地說話:“你不喜歡人家上趕著給人家補(bǔ)課?陳漫云說東你不往西,人家睡覺你遮太陽,她和楊程宇說句話你直接爆炸。”
王川在心里默默翻了個白眼,他也是后來才反應(yīng)過來,沈放舟那天的反應(yīng)太奇怪了...那反應(yīng),不知道還以為是什么癡情男配被辜負(fù)的狗血劇情呢。
“狗屁,我和她是好朋友。”少年說著拿手揉了揉眉心,說出來以后自己先不信,隨后又加重語氣又復(fù)述一遍,“好朋友你們懂不懂?”
互幫互助好同桌,共同建設(shè)美麗中國的那種。
“得了吧”,王川用一種“你裝什么”的眼神看著沈放舟,開口:“行,不過也沒事,您不是說追您的人從這兒排到哪兒來著,趙毅杰?”
“歐洲的大裂谷。”
趙毅杰憋著笑,看熱鬧不嫌事大地開口。
最后當(dāng)然是被沈放舟趕出酒吧,他們?nèi)齻倒也沒生氣,晃晃悠悠各回各家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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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(dāng)天晚上沈放舟就被打臉,因為他夢里依舊一片漆黑,感官都盡數(shù)失去,模糊間無法聚焦的視野,他看見她的衣擺隨著動作揚起,變得褶皺,而她的皮膚勝過上好的白瓷。
她眼睛好看,永遠(yuǎn)亮著,里面又有含著水霧的清透,叫他的時候聲音總是低的,讓人想起梅雨季節(jié)的潮濕。
沈放舟猛然從床上坐起,呼氣又吸氣,額頭上有細(xì)密的汗,沈放舟皺了皺眉,伸手把空調(diào)的溫度又調(diào)低了些。
夜里寂靜,萬物無聲,沈放舟突然想起來他第一次見陳漫云的時候,她在拋硬幣,他沒一見鐘情的本事,當(dāng)時只覺得她幼稚,后來她轉(zhuǎn)學(xué),小姑娘每天一臉頹廢的樣子挺特別的,就讓人不忍心。
不想看她傷心。
沈放舟猛然醒悟,他后面做的所有事情都基于這個出發(fā)點,只是單純的,不想看她傷心。
她眼睛好看,要笑起來才好看。
他伸手,遮住眼睛,茫然了幾分鐘以后想起那個夢,他想罵臟話,又想問那個夢為什么突然停了。
半晌以后抽出一支香煙,頹廢又熟練地點燃,靠在座椅上,仰著頭吞云吐霧。
隔著寂靜長夜,少年第一次認(rèn)清自己的怦怦心動。
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樣,生疏又熱切,叫她的名字就會心動。
沈放舟頓了頓,拿過來手機(jī)給人打電話。
“喂,沈哥,有事兒?”電話那頭的王川勉強(qiáng)撐著眼皮,打著哈欠開口,有什么要緊事非要半夜說?
“王川,我好像...真的喜歡陳漫云。”沈放舟把煙滅了,聲音有點澀地開口。
王川第一個想法就是他沈哥下午時候嘴還挺硬,下一秒語氣納悶地開口:“那你打電話和她表白啊。”
半夜打給我干什么?!
“不行,太晚了,她肯定睡著了。”
沈放舟想,他又不傻。
王川:“.......”
哇哦,好貼心。
那您是怎么好意思打給我呢?
合著我王川是西半球的是吧,晚上不用睡覺的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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