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4章 軟肋(增加3000字新內容) “祈求……
一月末, 淮大附中照例是考試,巧合的是,陳漫云僅僅比許慎高一分, 再次回到年級第一名的位置。
原因很簡單, 許慎心態似乎總是不太穩定, 失誤是常有的事, 陳漫云卻幾乎沒有短板, 物理還出奇的好。
年級里的老師們差不多都能認出陳漫云了, 挺安靜一個小姑娘, 不驕不躁,成績也很穩定, 是難得的好苗子。
年級主任甚至專門單獨找陳漫云談過話,內容無非是放平心態保持住成績之類的。
陳漫云站在辦公室里, 沒什么表情, 勉強笑了笑,說會繼續努力的。
很官方的回答,她興致不高,年級主任卻越看越滿意, 不住地點頭。
淮大附中和盛華暗戳戳較勁了這么多年, 重本率和清北人數早就比得厭倦了,他們在乎的是高考狀元。
出一個狀元, 才是這兩所高中真正在意的。
輿論只在意高考狀元的母校。
尤其是在上一屆高考狀元是盛華學生的情況下, 這種緊迫感就更重了,淮大附中年級組之前開會,是把希望寄托在沈放舟和許慎身上的,但現在似乎沒什么指望了。
許慎的心態幾乎是可以致命的弱點,沈放舟的學籍雖然還在淮大附中, 但他轉學的地方師資力量那些遠不如淮大附中,將近一年半不接受系統的學習,很難保持競爭力了。
陳漫云看著很瘦弱,手腕很清瘦的一截露在外面,但似乎又有著韌勁,站在那里脊背永遠是挺直的,年級主任又關心寒暄了幾句,就轉移了注意力。
“行,那你先回班里吧,繼續保持啊,心態要穩,有什么事情及時和你們班主任溝通,不要憋在心里。”
主任的語氣竭力保持和藹。
陳漫云出門時候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,已經上課五分鐘了,樓道里沒什么人,她腳步很輕,余光發現學校的保安站在那兒,動作是準備換樓道中間貼著的紅榜。
每次考完試其實都會換,陳漫云動作頓了頓,腳步加快地走到附近,聲音發澀地開口:“叔叔,是要換嗎?”
保安看了她一眼,似乎也在好奇陳漫云沒什么沒在教室上課:“對”
陳漫云表情沒什么變化,她沒說話,也沒阻止,只是靜靜地站在一邊看著換紅榜的整個過程。
沈放舟的照片還在之前那張紅榜上面,他笑起來少年氣壓倒一切,眉目銳意而內斂。
淮市的春天即將到來的日子里,陳漫云想,她很久沒見沈放舟了。
電話總是零零散散地打著,沈放舟不接,但也不掛,直到冰冷的機械女聲響起來,陳漫云淚流滿面地掛掉電話。
保安利索地換完就退開幾步,摸著下巴看自己貼的成果,還不錯,沒什么氣泡,又過了幾秒,他發現,紅榜上第一名…怎么有點眼熟。
保安大叔扭頭看了眼旁邊站著的陳漫云,又很快地看了一眼紅榜。
嗯…這不一個人嗎?
他撓撓頭,不懂這是什么操作,但也沒多問,拿著工具離開了。
許慎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,少女垂眸看著地面,樓道里的風吹過她的發絲,許慎的角度看不清她的神情。
“我還以為你和他分手了。”
許慎依舊面帶微笑,走到她身側,看著紅榜上的陳漫云的照片說話。
他們沒有分手,因為陳漫云榜樣宣言那一欄寫著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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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漫云抬頭,看著許慎,察覺到他說話的刺耳之處:“許慎,這和你沒關系。”
她語氣其實很沖,許慎沒在意,突然叫她的名字:“陳漫云”
陳漫云蹙眉,不解地看著他。
許慎的語氣不太明朗,似乎是在惋惜:“我以為你是個聰明人。”
語焉不詳。
許慎是真的在惋惜,他以為陳漫云是個天才,但可惜,她在感情方面近乎愚蠢,和沈放舟那種沒爸媽教養的東西搞在一起。
這話太篤定,陳漫云被他的語氣逗笑,眼神很冷地看著許慎,反問他:“你以為?”
這世界憑什么按照你以為的方式運行呢。
陳漫云唇角的弧度慢慢放平,不知道在想什么,過了幾秒又對著許慎開口,語氣很輕松:“你知道為什么你總是不如他嗎?”
許慎很快地反駁:“我沒有不如他。”
沒有,許慎握著的手指甲嵌在手心里,用力至感受到疼痛。
他不比沈放舟差。
他反駁得很快,陳漫云反而笑了,眼神很認真,自顧自地繼續解釋:“許慎,你沒有他真誠。”
你的愛恨都不坦蕩,別扭又擰巴。
你沒有他真誠。
許慎突然無言,勉強笑了一下,沒承認,反問陳漫云:“是嗎?”
是這樣的嗎?
陳漫云也笑,她笑起來其實和沈放舟是有些相像的,一樣的少年意氣和內斂,不同的是陳漫云是杏眼,笑起來更甜。
“許慎,打個賭吧。”
“什么?”
許慎的右手插在兜里,問她。
“下次考試,你還是考不過我。”
陳漫云表情無辜地開口,她知道許慎在意什么,所以誅心不見血跡。
沈放舟在的時候你比不過他,現在他轉學了,你比不過我。
許慎,因為你不真誠。
許慎神情頓住,過了一會兒裝作無所謂地笑了笑,徑直朝年級主任的辦公室走去,剛才其實也叫了他,但有些事情耽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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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慎的聲音消失在空蕩的樓道里,陳漫云笑意也慢慢收斂起來,許慎在集訓隊見過她,所以咄咄逼人,認為她應該這樣,應該那樣。
陳漫云只覺得他奇怪,和需要溜溜梅。
過了幾秒她又抿唇,她想,如果沈放舟在,不會這樣的。
還有二十分鐘的時間,陳漫云沒回教室,一個人坐在樓道的臺階上,她手機被按開又按滅,陳漫云眨了眨眼,讓眼淚沒掉出來。
沈放舟,你在做什么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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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學時間,王川和李朝陽發消息說在球場見,得到回復以后把手機塞進書包的側兜,剛抬頭就看到陳漫云站在桌子前。
王川嚇了一大跳,嘆了口氣才拍了拍胸口:“我去,妹妹,你嚇死我。”
陳漫云看著他,沒說話。
王川尷尬地笑了兩聲,想起沈放舟走的時候囑咐他的事,支支吾吾地開口:“妹妹,什么事啊,沒什么事我就去打球了啊。”
陳漫云還是沒說話,朝王川伸出手,手心朝上。
王川愣住了,沒明白什么意思,試探地把自己那張考了一百七的理綜答題卡放上去。
陳漫云低頭,看見王川在物理大題那一欄寫著的“萬水千山總是情,給我一分行不行”和一片空白。
陳漫云伸手把耳邊的碎發攏到耳后,開口:“王川,能不能用一下你的手機?”
她頓了頓,補充:“我不會亂翻的,我手機沒電了,我就想打個電話。”
王川支支吾吾半天也沒開口,過了半天顧左右而言其他。
“沒電了啊,嗯...我記得誰有充電寶來著,妹妹,你等等,我去給你借。”
王川又不傻,大概猜出來是關于沈放舟的事了。
沈放舟和他交代過。
陳漫云站在他面前,她身形很瘦弱,但王川莫名地不忍避開她。
陳漫云的眼淚毫無征兆地流下來,她沒出聲,伸手用手背擦掉,哽咽著開口。
“王川,他不接我電話,我求求你,好不好。”
她脊背挺直,但脖頸垂著有弧度,聲音很輕,像要被風吹走。
陳漫云抬頭,眼睛含著淚看王川。
王川不知道該怎么回答,兩個人就僵持著。
空氣里只有沉默,陳漫云的眼淚掉下來。
王川嘆了口氣,把手機從書包側兜逃出來,遞給她。
“謝謝。”
陳漫云把淚擦掉,接過來以后撥給沈放舟。
第一次,沈放舟很快地掛斷。
陳漫云撥過去,按開免提以后又遞回給王川。
那邊沒掛,鈴聲響了十幾秒被接通。
沈放舟聲音很啞,那邊也一直有喧鬧的聲音,沈放舟的聲音離得遠了,陳漫云聽到他在那邊一直咳嗽。
過了一會兒,沈放舟的聲音才變得清晰。
沈放舟背貼在墻壁上,他又想咳,勉強抽了根煙在唇邊咬著。
“喂,王川,有事?”
這邊還在上自習,王川的電話打過來,他怕陳漫云有什么事,出來接。
陳漫云拿手捂著嘴,眼淚流下來,但是沒出聲。
王川看了眼陳漫云,又看了眼手里的手機,硬著頭皮開口。
“啊...哈哈,沈哥,沒什么事,我就關心關心你,你還好吧?”
沈放舟皺眉,在電話那頭沒好氣地回他:“你有病?”
莫名其妙的。
王川:“......”
哥,你注意措辭。
沈放舟頓了頓,有點疑惑地看了眼手機,確定王川沒事情找他,周圍有學生來來往往,沈放舟給別人讓了讓位置,才又靠在墻上。
他沒忍住,又咳了好幾聲才問:“王川,陳漫云...還好嗎?”
沈放舟在那邊笑了笑,想這個問題的答案。
他希望陳漫云好,不然他總擔心。
沈放舟更喜歡叫她妹妹,這個習慣一直沒改,后面他們在一起以后沈放舟也還是叫她妹妹。
是他的妹妹,永遠需要保護的花花妹妹。
王川半天沒回答,沈放舟在那邊等到沒有耐心,問他:“喂?”
電話里,悉悉索索總算有聲音,陳漫云忍著眼淚開口:“不好。”
沈放舟沒想到那邊是陳漫云,頓了頓,想咬著煙,手抖著沒成功。
陳漫云的眼淚簌簌地落下來,像決堤,她聲音委屈到有些哽咽,回答他的問題:“不好,沈放舟,我過得不好。”
你不在這里,我怎么能好。
她聲音很低,還有些啞,陳漫云是真的很委屈,沈放舟轉學走得不明不白,莫名其妙不接她的電話。
紅榜上的沈放舟的照片被人撤走,周圍的同學不再談論他,少年的痕跡被慢慢抹去,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。
深夜里她從噩夢中驚醒,長月孤寂,四周無聲,生怕和他的相遇也是一場夢境。
醒來后成虛妄。
陳漫云咬著唇,才勉強沒繼續流眼淚,她聲音有哭意,質問他:“為什么不接我電話?”
為什么突然離開,為什么不接她的電話。
沈放舟,是你先拉我上岸的。
很久沒聽到她的聲音,沈放舟靜默了很久,陳漫云在哭,他在電話那邊咬著煙,牙齒都顫抖。
沈放舟跪在玻璃碎片上懇求沈南城的時候沒哭,一路顛簸到達小鎮的時候沒哭,身上長成片成片的紅疹,去鎮上衛生所掛吊瓶的時候也沒哭。
唯獨隔著四百多公里,隔著電流的滋滋聲,聽陳漫云說話就難過。
他的花花妹妹那么敏感,會不會過得不好。
沈放舟新轉學的學校其實一會兒還有晚自習要上,周圍很喧鬧,三三兩兩的學生吃完飯以后結伴回到教學樓,沈放舟捏著手機在樓梯過道里,他靠在墻壁上借力,抬頭時發頂抵著墻壁,很粗糙,沈放舟卻像沒意識到。
夕陽夠溫柔,灑在他肩上,少年的神情卻不夠清晰。
他不知道怎么回答陳漫云的問題。
云珊和沈放舟唯獨在這件事情上保持了難得的默契,陳漫云沒必要知道這些,知道又有什么用呢。
讓陳漫云知道她的親生父親一直把她當作可以用來交換的工具?
沈放舟沒準備讓陳漫云知道,他給顧行書那筆錢是自愿的,造成現在的局面他從來沒有后悔過。
即使是在最無能為力的十八歲,他為了陳漫云,什么都可以做。
什么都可以。
他好久沒回答,陳漫云繼續哭著質問他:“說話,沈放舟,你說話。”
她怕又像那些夜里沒有應答的電話。
周圍人喧鬧又肆意,沈放舟置身其間,聲音很啞,沒回答陳漫云的問題,只是嗯了一聲。
更像是一種安撫。
“妹妹”,不管過去多久他還是喜歡叫陳漫云妹妹,區別于很多稱呼,單純是妹妹,沈放舟勉強笑了笑,他似乎學不會流眼淚,只陳述事實,“我稍微有點麻煩...可能回不了淮市了。”
沈放舟沒后悔過,但結果也是沒辦法改變的,他沒辦法回淮市了。
陳漫云腦海里很亂,很多細枝末節的線索從記憶里涌現出來,但又像迷霧一樣亂成一團,讓她理不出頭緒。
什么叫...回不了淮市?
陳漫云頓了頓 ,繼續問他:“什么意思?”
沈放舟笑了笑,隔著電話哄她:“完了再告訴你好不好,你別哭。”
你別哭啊陳漫云,你哭了我最難過。
王川剛剛看狀況不對,早就一溜煙跑得沒影了,教室里很安靜,陳漫云蹲在地上忍著眼淚,她聲音很低,沒再追問沈放舟,語氣很輕。
陳漫云鼻音有點重,還帶著委屈:“為什么不接我電話?”
為什么不接我電話呢。
沈放舟不知道說什么,他不能接陳漫云的電話,一旦被發現事情都會敗露,之前的一切都白費。
陳漫云眨了眨眼,忍住淚,換了個話題:“我去找你好不好。”
既然沈放舟不能來淮市,那她去找他。
沈放舟在電話那邊頓了頓,說這地方沒什么好來的。
陳漫云聲音稍微提高了一點,帶著惱意:“我只是想去見見你而已沈放舟。”
又安靜了幾秒,陳漫云眼眶紅紅的,語氣放軟,說的好小聲。
“小船哥,我好想你。”
可是你知道嗎沈放舟,我好想你。
沈放舟把手機拿開,閉了閉眼,沒忍心說出拒絕的話。
怎么形容神明的靈驗之處,讓這人間有他軟肋,一觸即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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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漫云訂的是下周五晚上的票,但是周四傍晚放學時候一出校門就看見了趙霧靈和她家的司機。
陳漫云從發現她就開始彎唇笑,小跑著接近她。
淮市的冬天已經算結束了,趙霧靈手里舉著個冰激凌甜筒,朝陳漫云晃了晃,笑著逗她:“云朵,要嘗一口嗎?”
陳漫云搖頭,說好涼,又讓她也少吃點。
趙霧靈敷衍地點了點頭,她沒穿校服,薄開衫里面是印著莫奈油畫的杏色襯衫,陳漫云發現了,但沒開口,只是靜靜地站在旁邊。
趙霧靈手里舉著冰激凌,沒忍住,看了好幾眼校門,才斟酌著開口:“這個校門...真的好夜總會啊。”
之前楊程宇回去和趙霧靈說她還不信來著。
陳漫云也笑了,想起來好多事情,比如同學們傳言,整個淮大附中最不正經的就是這個大門。
等趙霧靈吃完了手上的冰激凌,拿紙巾擦了擦唇角的奶漬,兩個人一起上了車。
司機回頭問趙霧靈要往哪開。
趙霧靈笑了笑,沉吟了半天沒想出來個地方,隨便指著窗外:“孫叔,饒它淮市一圈。”
趙霧靈做事情向來隨心所欲,孫叔也沒意外,答了聲“好勒”就認真開車。
晚風很舒服,趙霧靈和陳漫云在車上耳語,她們說話沒脈絡,想到哪兒就說哪兒,趙霧靈說了句話,不知道哪個字戳中笑點,兩個人都莫名其妙笑起來。
車一直繞到淮市的輪渡附近才停下,下面是江景,淮市波瀾壯闊的入海處和江面,趙霧靈撐著欄桿看江面,突然抱了抱陳漫云,說她明天的飛機出國
陳漫云臉上的笑停滯住,過了一會兒才有反應,輕輕回抱住趙霧靈,拍了拍她的背。
趙霧靈小心翼翼地觀察她神情,安慰她:“云朵,你別傷心。”
趙霧靈聳了聳肩,警告她:“你也不許來送我。”
眼淚什么的實在不適合趙霧靈,大洋彼岸的一切對她都有著吸引力,不用高考還有錢花,拜托,不要太舒服。
晚風把陳漫云的發絲吹散,她意識到青春的最后一頁是離別,陳漫云笑了笑,握緊她的手。
說一路順風。
趙霧靈也笑了,說會的,接下來的話題聊到江也,趙霧靈蹙眉,說不懂江也在搞什么。
趙霧靈語氣很疑惑地和陳漫云抱怨:“你們學習好的都這樣?談個戀愛都這么認真。”
江也的喜歡太病態了,不允許任何東西吸引走趙霧靈的注意力,要她的目光永遠為他停留。
吻她的時候總是很用力,要確定愛意和占有唇齒。
江也甚至準備放棄清華的保送,申請國外大學的offer。
趙霧靈搖搖頭,罵了句瘋子。
她說完就看著陳漫云,準備得到一些安慰,或者和她一起吐槽江也也可以。
但是陳漫云頓了頓,疑惑地開口:“江也,他保送了?”
趙霧靈:“……”
所以學習好的人關注點都這么奇怪嗎?
沉默了幾秒趙霧靈才回答,說是之前數競的成績下來了,江也一騎絕塵,拿了金牌。
分別的時候趙霧靈眼眶也有點紅,帶著鼻音和她說話:“云朵,我希望你能快樂。”
她其實很心疼陳漫云。
國際賽以后陳漫云在盛華過的很艱難,胡亂猜測什么的都有,趙霧靈有時候覺得那座叫做盛華私立的漂亮建筑更像一個監獄。
流言在里面肆意妄為,幾乎謀殺陳漫云。
陳漫云笑了,像是釋懷過去所有的苦難,語氣很篤定,說會的。
在淮大附中的日子很平凡,但也比任何時候都快樂。
因為沈放舟,她快樂和勇氣的來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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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五下午的高鐵票,陳漫云說身體有些不舒服,向徐平峰請了半天的假,徐平峰一點都沒懷疑,假條批得很利索,邊簽字邊囑咐,讓陳漫云注意休息和勞逸結合。
陳漫云有點心虛,但還是點頭,說謝謝老師。
沈放舟給的地址是鄰省的省會,陳漫云看見窗戶邊的景色慢慢變得陌生,直至離開淮市,下車時候陳漫云有些暈,抬頭卻沈放舟已經在高鐵站站口了。
很奇怪,淮大附中人人穿校服,沈放舟卻能一眼在混亂中辨認出陳漫云。
不一樣的,她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樣。
現在也是,他們在擁擠的人群中對視,像命中注定。
看到她出現在視野里沈放舟就開始不自在,他掛了電話以后第一件事就是翻箱倒柜地找剃須刀,然后開始懊悔自己為什么沒把那件白襯衫帶著。
他穿那件好看來著。
少年依舊保持著這個年紀特有的別扭,想著總不能讓他妹妹看見他灰頭土臉的吧。
那可太糟糕了。
陳漫云看到他就紅了眼眶,僅僅過了一個月而已,沈放舟變了很多,現在的氣質更內斂,像是銳利被磨平棱角。
陳漫云沒說話,沈放舟先笑了,伸手接過來她背的書包,用指腹動作很輕地摸她的臉,想把淚痕擦干凈,末了嘆了口氣:“瘦了。 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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