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誰！？”

　　黑夜模糊了謝淮的眼睛，領他看不清楚客廳里的人是誰，只能靠著身影，估測是個女人。

　　還是個身材很好的女人。

　　謝淮對成熟女性沒有欲望，不為所動，聽著室內高跟鞋踩在地上，空蕩的噠噠聲，心底發慌。

　　加重語氣重復問道：“你究竟是誰！”

　　那道身影愈發的逼近，一步一步朝著他走來。

　　此時，不僅只有走路的聲，還有某種重物與地板摩擦發出的滋啦聲，刺耳又難聽。

　　謝淮慌亂的去開燈，重力摁下開關，眼前有一秒鐘的光明復現。

　　“砰！”

　　謝家花重金購買的奢侈品吊燈被她用東西砸爛，嘩啦嘩啦的落在地上，那聲音聽得謝淮的心在滴血。

　　同時，更大的惶恐占據了他的頭腦。

　　大膽猜測，自己也許是碰見前幾天看新聞播報的虐殺動物的變態了。

　　謝淮努力讓自己冷靜：“你想要什么？錢還是房，車？我都可以給你。”

　　黑暗中響起一道陰翳的笑聲。

　　一聽聲音，謝淮松了口氣，而后又惱怒：“綾煙，你裝神弄鬼什么，神經病。”

　　綾煙已經走到謝淮的面前，冰涼的手觸摸到他的滾燙的臉頰，壓低了聲音。

　　“謝淮先生，該還債了。”

　　“你什么意思？”謝淮語氣一緊，臉上閃過一絲驚慌。

　　“什么意思？”綾煙低低的笑著反問。

　　毫無溫度的手順著謝淮的臉頰，往下撫摸，到了下顎、脖頸。

　　謝淮緊張的心突然松懈，主動貼近幾分，語氣帶著眷念：“好女兒，是不是想爸爸了？”

　　“爸爸當年就是這么想要摸你的，你當時剛發育的胸部、變音的聲帶，以及纖長白皙的腿……”

　　沒了后言。

　　因為謝淮的脖頸已經被綾煙掐住，制止了他的發情。

　　綾煙力氣很大，修長的手指緊掐著他，高高舉起，像是掐一只鵝那般簡單。

　　謝淮在掙扎，綾煙抬眸看他。

　　“你不配做父親。”

　　謝淮的雙手在摳綾煙的手，紋絲未動。

　　人在死亡面前，都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。

　　謝淮開始說情，開始道歉：“綾煙，我也就是……想想，我不也沒……對你做出什么……傷害性的實質……”

　　“我好歹養了你那么多年，放手……”

　　綾煙的力氣只是越來越大，黑暗中看不清謝淮因為缺氧而變得青紫的臉，也看不見他是如何掙扎的扭曲模樣。

　　“謝淮啊……”去死吧：“我要是不做些什么，好像很不好，所以你……”

　　她忽然把謝淮放下，貼近在他的耳畔，壓低聲音：“準備好，為她們贖罪吧。”

　　謝淮拼命的呼吸著空氣，嗆的出了眼淚，綾煙的一字一句砸到他的心里，他張嘴要解釋，卻被綾煙一棍棒敲暈。

　　外面的月光透進來了，打在綾煙的身上。

　　綾煙一身白裙，精致的像個油畫里的姑娘，舉手投足之間，充斥著一股優雅的氣質。

　　除了她的神色，陰翳、冰冷、晦暗，厚重的劉海下，一雙柳葉眼布滿幽深，長直發更是增加了這種氛圍感。

　　俯視暈倒過去的謝淮，像是在看一個死人。

　　…………

　　燈紅酒綠，男男女女跳著熱情的貼身舞，肆無忌憚的喝著酒、接著吻。

　　還有些笑笑鬧鬧上了二樓的房間，發出曖昧的聲音。

　　長長的走廊上，燈光是暗黃色的，一間病房門口，酒店經理拿著電話再給顧客匯報。

　　“對，我找了七個俊男進去陪他。”

　　“價格不高，大概一個一萬。”

　　電話那邊的聲音聽起來刺耳，粗心的經理并沒有聽出那是合成聲。

　　交流完畢之后，經理掛斷了電話，回頭看了眼510的房間號，搖頭吐槽：“現在的人真會玩，1v7，刺激啊。”

　　經理嘟嘟囔囔的進入了電梯，下了一樓。

　　在電梯門關上的一剎那，走廊里走出一個頭帶鴨舌帽，身穿運動服的人。

　　那是綾煙。

　　綾煙只是在哭過時，確切的聽到房間里面的叫聲，才走著樓梯離開。

　　走到附近的河邊，她坐在長椅上，抬起頭觀察四周，發現并沒有監控后。

　　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打火機，把剛剛打電話時戴著的手套點燃，燒成灰燼。

　　風把遺落的灰帶走，也吹動了她的裙擺。

　　綾煙瞇起眼睛，看著平靜的湖面，彎唇，臉上的笑卻是陰森，她輕聲說。

　　該下一個了。

　　…………

　　馮云流產之后一段時間，都抑郁不已，鼓起勇氣告訴了周敏，原本以為會得到臭罵，卻不料，周敏整個人氣的發抖，紅著眼睛罵梁寧不是人。

　　然后就拽著馮云要去找梁寧算賬。

　　馮云捏著之前保存的B超，手指輕輕撫摸圖片，眼底翻滾著仇恨。

　　“媽，現在不能去找。”

　　周敏以為她還舍不得梁寧，氣的胸口發疼，加重語氣。

　　“馮云，你要不是賤種，就跟著老娘去把梁寧搞得身敗名裂！不然，我以后就當沒你這個女兒！”

　　其實周敏只是說說，她一個女人辛辛苦苦把馮云拉扯大，前夫是個沒責任心的，賺的錢全都給別的女人和外面的孩子花。

　　從未想過給周敏錢。

　　一個人在社會中混的時間長了，會失去凌晨的月亮，江南的晨曦，變得浮躁，變得虛偽，或是變成自己最討厭的樣子。

　　周敏就是這樣，人人都是。

　　“媽。”馮云直視著她：“現在不是時候，等到戀綜錄制完，梁寧會參加一次華尚的紅毯。”

　　“我現在什么也不顧了，我只要他跟我一樣痛苦！”

　　周敏冷靜下來，理智的說道：“你要想清楚，到時候你也等于曝光在媒體的視線下，很有可能會遭受網絡上的攻擊，甚至是別人異樣的眼光。”

　　不管是什么年代，社會對女性總是苛刻的，就像是夫妻離婚，背地里一定是議論女人怎么樣？又像是分手，被嫌棄的會是女性，而男性，別人只會說：牛逼。

　　馮云不顧這些，篤定的回答：“媽，我想清楚了。”

　　“我真是……恨不得用刀把他給剮了！”周敏咬牙切齒。

　　馮云低著頭沒說話，看著B超上的照片里的小黑點，失神。

　　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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