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3章 掙扎與妥協(xié)
顧長凌稍作猶豫,“皇上的后宮里,殿下是否安插過人?”
“本王曾在父皇后宮里安插過一個麗嬪,前一段時間頗得盛寵,遞出不少消息,也算機靈,先生的意思是,讓她去試試,看能不能動搖下父皇的意思?”
顧長凌搖頭,“麗嬪憑借美貌年輕,取得一時盛寵,但是皇上后宮美人何其多,終究也不過是過眼云煙。”
“能說的上話的,還得是那些從皇上還是皇子就陪伴過的人,比如嫻妃。”
柳芳如的事,經(jīng)由嫻妃勸說,皇上暫時就沒下旨賜婚,可見嫻妃在皇上那里的分量。
陸行川皺眉,“本王自是知道,嫻妃這些年榮寵不衰,多的是人想拉攏,可是她偏偏很清醒,沒有偏幫過任何一個人,也不欠人人情,本王如何能讓嫻妃幫忙說話呢?”
“再說,若是嫻妃真愿意幫忙說話,就是暴露了先生的身份,嫻妃此人,是否能完全信任,也是未知數(shù)。”
說是獨善其身,但是后宮那種染缸,錯綜復雜,誰又能完全能獨善其身呢?
陸行川自然也是多疑的,不想做冒險的事,也不想冒然暴露顧長凌的身份。
顧長凌道:“不是讓麗嬪去勸皇上,她資格不夠,只會讓皇上起疑,白搭一個好不容易培養(yǎng)的棋子,只需要讓她去接近嫻妃,給嫻妃遞個信就成。”
陸行川道:“給嫻妃遞什么信?”
“不久前,我在翰林院無意間發(fā)現(xiàn)嫻妃的一個弱點,殿下只需讓麗嬪帶個消息給嫻妃,說您想安插一個自己的人做巡撫,讓她幫忙說話即可。”
祁王與太子敵對,嫻妃自然看的出來,既如此,他想安插個自己的人去鬧事,理由就站得住。
陸行川詫異:“嫻妃做事老練,滴水不漏,先生發(fā)現(xiàn)了她什么弱點?”
顧長凌道:“云震。”
“她年輕時,愛慕過云震。”
陸行川:嫻妃竟然愛過云震!!
為什么他沒查到啊。
“先生是怎么發(fā)現(xiàn)的?”
“是我猜的。”
說來是因為云薇。
云薇曾經(jīng)畫過江南煙雨圖,而巧合的是他有事去上書房,路過御花園時,聽嫻妃跟畫師說她想象中的江南。
嫻妃描述的他總覺熟悉,后知后覺才想到,那很像云薇的畫。
而且嫻妃描述時,眼里的憧憬和懷念,不像是懷念風景,倒像是懷念某人。
于是他就去翰林院翻了關(guān)于圣上出巡的記載,發(fā)現(xiàn)皇上下過江南,但那時候嫻妃還沒進宮。
所以不可能是懷念皇上。
他從如詩那里打聽過,云薇幼時跟云震去過江南。
想來云震常帶她去一個地方,年幼的云薇才會到長大都有印象,并將它畫出來。
再加上嫻妃喜愛薔薇,而碧瓊院有一大片薔薇,他就聯(lián)想到了一點。
陸行亦夸贊:“先生真是細心,本王佩服。”
顧長凌搖頭,“只是大概猜測,眼下只好冒然去試試了。”
“那我回去就給麗嬪遞信,也會動用關(guān)系,盡量幫先生說話,打消父皇這個念頭。”
說到這,陸行川欲言又止,思索片刻,沒有多說。
只是伸手拍了拍顧長凌的肩膀,“先生回去也可在想想有無更好的良策,先生與我風雨同舟至此,不管怎樣,我不會放棄先生的。”
他用了我,不再是本王,這一刻,二人就像是普通朋友之間的關(guān)心與問候。
顧長凌莞爾,同樣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嗯,容我回去想想吧。”
……
夜黑如墨,濃稠的化不開,回到顧宅后,顧長凌都沒來得及換衣服,就直奔風清軒。
那女人怎么會乖乖的在蘭居等他,肯定回風清軒了。
可是等他踏進去后,風清軒一室寂靜。
屋內(nèi)沒有燭火,門口沒有守夜的丫鬟,夜風穿堂而過,吹落幾片梧桐葉,打著旋的落在他腳邊。
一個屋子,只要沒了人氣,很快就蔓延出荒涼之感。
顧長凌就站院內(nèi),看著緊閉的門,久久沒有動。
一路來,胸腔里細微的不可名狀的雀躍逐漸歸于寧靜,靜的無力再起風浪。
“表哥?”
顧長凌回頭,就看若雨提著燈籠,從東房出來,站在他的身后。
若雨詫異,還真是表哥,第一次看一身黑的表哥。
起初她聽到動靜,又看到黑衣,還以為是……
若雨走過去,“表哥,你怎么穿成這樣?”
顧長凌沒回,反問:“她呢?”
“云姐回娘家了,說是……不會回來了。”
若雨說的小心翼翼,可還是看到表哥神情逐漸緊繃。
看這樣子,表哥果然是在乎云姐的。
只是她不懂,“表哥,你和云姐到底是怎么了?是不是因為今天下午的事?下午云姐只是來觀賽,和那個什么王碰上,真的都是偶然,我可以作證。”
“回去吧,早點休息。”顧長凌沒聽她說完,就轉(zhuǎn)身回了蘭居。
“表哥,你不去接云姐嗎,云姐很好說話的,表哥……”
若雨在后面喊,顧長凌腳步微頓,最終還是沒有回頭。
接不回的,那女人心里沒有他。
再說離開也好,他沒心思再去應(yīng)付她,也沒心思再去管她跟誰眉來眼去,更沒心思……為那些無關(guān)的情緒煩憂。
顧宅終于靜了。
多好。
是他以前喜歡的。
回到蘭居,土明就急忙迎上來,關(guān)心道:“大人,到底何事,殿下如此急急的召您?”
顧長凌解開了披風,隨手遞給土明,“沒什么,不過是殿下接到消息,皇上想定我為臨安巡撫,輔助監(jiān)督改稻為桑。”
大人說的平平淡淡,土明卻感覺頭頂一個炸雷,盡管他頭腦簡單,但是也明白這其中錯綜復雜的關(guān)系。
擔憂道:“大人可有良策了?”
顧長凌坐在桌前,揉了揉眉心,幾分疲憊,“沒有,走一步看一步吧。”
土明感覺大人似乎很累,沒再多問,問了他那腦袋瓜子也幫不上太多,索性換了個話題。
“大人,郡主走了。”
“嗯。”
嗯?就一個嗯?大人不應(yīng)該開心嗎,那女人終于走了。
“土明,幫我備水,我要沐浴。”
“哦哦。”
土明很快準備好了熱水,顧長凌走進凈房,褪去一身黑衣。
胸膛與后背的幾道抓痕已經(jīng)微微結(jié)痂,肩膀上的一個牙印顏色逐漸變成深紫的於痕。
顧長凌坐在浴桶里,想起那女人的反抗,閉上了眼睛。
她可以找小倌,可以去麗春坊,如此隨意。
唯獨對他,從頭到尾,都是反抗。
這一刻,顧長凌慶幸祁王及時來的信,讓他沒有被酒意沖昏了頭。
不然,事后他該如何自處?
過往她高高在上,睥睨他的模樣浮現(xiàn)在腦海。
顧長凌自嘲一聲,在她眼里,他從頭到尾,怕是連那些小倌都比不上……
……
已近子時,國公府門前的大紅燈籠依舊灼灼,守門的人靠在門柱上打了個哈欠,忽然聽到馬蹄噠噠的聲音。
一輛樸素的馬車在門口停了下來。
撩簾,走出來的公子一身青衣,眉眼溫潤如玉,偏臉上一道紅色痕跡,破壞了那絲溫潤之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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