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長凌不由回憶起那次碰面。
按信中時間他深夜趕到相約的四合院時，就聽到祁王殿下對身邊的一個女子說：“燕兒，先去屋里等本王。”
聽到這句燕兒時，顧長凌誤會成了嫣兒。
因為早先祁王殿下給他塞過女人，就叫嫣兒。
可是當那女子轉身，他才知道不是。
那個嫣兒穿著開放，媚眼如絲，一副勾人之相。
這個燕兒身上罩著月白披風，未曾覆面，眉眼溫婉，舉止端莊，一副大家閨秀之態。
路過他時，極其有禮的福了身子。
彼時顧長凌還是帶著面具的，所以錦燕并不知道他的身份。
顧長凌也頷首示意，等她走遠，才開門見山，“殿下這個時候沉迷于女色，可不是好事。”
殿下這種身份有幾個寵妾是正常的，可是這種場合，竟還帶著一個女子，顧長凌不禁擔心，他沉迷了女色。
陸行川聽到沉迷二字，是真的笑了出來，笑的甚至有些窩火。
他就是真想沉迷于女色，還得看燕兒時間。
這是第一個讓他晚上行房都得等她賬本算好的人。
她根本沒心思勾引他不誤正事，就一門心思的撲在她那小鋪子上。
每次他來，她不是在刺繡，就是忙著敲算盤，噼里啪啦的，不知道在算什么。
他起初覺得這樣也挺好，床上識趣兒，床下也識趣兒。
一點不纏人。
可是后面，她那鋪子徹底開業，自己過來竟然還要等她忙完。
陸行川是個強勢的，覺得燕兒故意吊他，于是試過幾次強。
但是過后她很不開心。
終于有一日客氣的跟他說：“我明天后天都沒空，還望殿下體諒，若是您房中缺人，可以多納幾房妾室，去別人那里紓解。”
陸行川無比確信，她說這句話的時候，是真的希望他去別人那里。
他生氣的拂袖走了。
覺得是自己把她慣的無法無天，都敢跟他鬧性子了。
多少人巴著他的寵愛呢，她為了那個破鋪子，竟然把他往外推。
幾日不見，他過得一樣逍遙，她也從未來找過他。
陸行川就起了較勁的心思，等她來服軟。
可是偏偏沒過幾天就遇到了他被陷害練蠱事件。
一瞬所有人的人對他避之不及，生怕被連累。
后院那幾個爭寵的小妾也都不來獻媚了。
只有她，在他被幽禁的時候冒險深夜前來探望，日日想辦法為他奔走。
鼓勵他，安慰他，告訴他已在低谷，怎么走都是向上。
但獨獨不能不走，不能放棄。
那個鋪子她終于沒時間管了。
那一刻，陸行川竟然會率先幼稚的想，本王終于是贏了那個破鋪子在她心中的地位！
思及她的種種行為，讓陸行川又愛又無奈。
只得嘆息一句，“先生放心，本王自有分寸，燕兒……不同于旁人，也信得過。”
顧長凌很詫異，殿下的多疑程度也絕對不亞于他，曾經對薇薇甚至百般猜忌，可是沒想到竟然能輕飄飄的說那個女子信得過。
仿佛看出他的訝異，陸行川主動解釋，“她是蘇錦燕，吏部蘇主事的女兒，就是郡主曾救的那個關鍵證人。”
顧長凌眉梢一挑，他沒記錯的話，當時薇薇是為了證人安全，是將證人托付給了殿下照看。
沒想到……殿下照看到了自己后院內，可是夠安全了。
人家后院之事，顧長凌自然沒有多說，只道：“薇薇知道嗎？”
蘇錦燕似乎和薇薇關系不錯。
這下輪到陸行川詫異了，“薇薇？”
“先生對郡主，似乎有些不一樣了。”
先前先生與郡主親近，陸行川還能感覺到先生的疏離。
但是這句脫口而出的薇薇，讓他不由多想，再想起云薇也跟著來了臨安。
“先生該不是真打算跟……”
“是又如何？”
顧長凌意外的坦誠。
陸行川驚訝，云薇和先生之間的種種，他最是清楚。
先生怎么會愛上她呢？
“先生確定嗎？”
“確定。”
顧長凌態度明確，“國公府已經放棄了太子，日后即便不支持您，也不會成為殿下的敵對方，薇薇一個弱女子，只是想著父家安好，并無什么雄心壯志。”
“待我更是一心一意，還望殿下以后看在微臣的面子上，不再與她為難。”
如今薇薇是他妻子，是他在乎的人，他就要讓祁王殿下知道他的在意，不可再隨意對她起猜忌，或者……殺意。
陸行川看著先生認真的眉眼，忽然笑了出來。
剛剛還勸他不要沉迷女色，可是一眨眼，先生就掉進了郡主的溫柔鄉。
他其實很想八卦一番。
先生冷心，云薇郡主究竟是如何籠絡住先生的心，讓先生這么直白的宣誓主權，為她說話？
但現在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。
陸行川點頭，“先生放心，既是先生在意之人，本王自是會坦誠禮待，再者薇兒活潑可愛，甚至相幫與本王，私下里本王可是將她當做妹妹看待的呢。”
“如今先生與薇兒妹妹鶼鰈情深，自然是喜上加喜，本王怎會為難薇兒妹妹呢，先生多慮了。”
場面上陸行川是給足了顧長凌面子，只是這句親熱的妹妹，實在讓他聽著有些別扭。
顧長凌拱手謝過，“如此，多謝殿下，不過薇薇比您小不了幾歲，殿下要不還是喚她郡主吧。”
陸行川停頓一頓，實在沒是沒忍住爽聲笑了出來。
先生原來也有吃醋的一天……
“行，郡主近來是否安好，本王很是惦念她。”
“一切都好，勞殿下掛念。”
二人寒暄一番，才移步屋內，開始商量正事。
云薇聽到這里，詫異不已。
這種種重要的會面陸行川竟然將錦燕帶了過來。
她八卦，“殿下待她好不好？除了她，后面又納過幾房妾室？”
顧長凌略微思索，“待她應當不錯，蠻上心的。”
因為當時進屋后，殿下打趣了一句，“不瞞先生，郡主也是燕兒閨友，本王可不想傷了她的朋友。”
聽這語氣，似乎殿下很在乎那個叫燕兒的姑娘。
“至于是否再納妾，我并沒有多問。”
云薇咂嘴，錦燕和一般的女子不同，她有自己的想法和主意，可能會吸引陸行川一陣子。
現在獨寵也不奇怪，就是不知道以后了。
罷，現在想這么多也沒用。
不過聽阿凌的言說，再加上信中她歡快的語氣，以及那句“我一切安好”的話，云薇判斷，錦燕近來估計是開心的。
繡莊開展的如此順利，說不定，背后也有陸行川罩著的緣故。
云薇又拉著他說隋林生和芳如姐。
錦燕信中還說了一件喜事，就是他們兩個終于訂婚了。
甚至婚期都定了下來，是臘月初八，離現在還有三個多月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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