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個時候，薇薇還只是在府中安心養胎。
所以，顧長凌便知，她不是想起，而是從未忘記……
云薇聽完，也不詫異。
早在皇宮中，他跟自己許老來了，說計劃的時候，她就猜到了阿凌大概知道了。
只是明白了原來她是在假山露的破綻。
她夸：“顧大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心細。”
顧長凌笑笑，想揶揄一句不及夫人，話到嘴邊，又咽了下去，眼睫微垂。
這一路，他自以為的保護，原來都是她為了讓自己放心，配合的一幕戲。
回憶往事，她制造孫瑤矛盾，和葉夢嬈聯合，大昭寺救他，宮中給他透露線索，又為他孕育子嗣，為他做的太多，太多……
多到他感覺這一輩子都承受不住她的情。
何德何能，得她如此傾心呢？
“在想什么？”
云薇見他半天悶頭不說話，問了一句。
顧長凌垂眸看著她笑嘻嘻的眉眼，停住腳步，忽然湊了過去。
云薇以為他要親自己。
臉紅了。
畢竟這在宮道上呢，來來往往有侍衛啊，婢女啊。
但是沒有后退，因為他眼睛剛剛涌現好多愧疚和心疼啊。
云薇不要他愧疚，感情永遠是相互的。
阿凌為她付出的，何嘗又少呢？
被哥算計，卻還一而再再而三的相信她，被捅了一刀還說是自己碰的。
他不知道，云薇當時聽到這句話時，是什么樣的心情……
多大的愛，能在沒有一句解釋的情況下，就讓他這么輕飄飄的說不痛，我自己碰的……
自己病了，他冒險潛伏在國公府當小廝守著她，為了不讓她卷入這些紛爭，寧可她全部忘記，甚至不記得他也沒關系。
為了她安穩，又要把她送走，她的阿凌，從不欠她……
放下羞赧云薇等了半天，沒有等到他的吻，倒是聽他在耳畔說了一句話，“在想……晚上用什么姿勢好？”
云薇：“……”
剛剛的臉紅只是若桃花，現在的臉紅，冒煙了。
還以為他憂啊愧啊，弄半天，他一本正經的沉思是在想姿勢！
“顧長凌！”她嗔。
顧長凌樂呵呵的應，“在呢。”
她放狠話，“晚上你給我等著！”
顧長凌眉梢一挑，佛訝異她竟然能接一句。
但是騷，還得是顧大人。
他糾正，“郡主應該讓我晚上洗干凈了等著才對。”
云薇：“……”
“或者，咱們一起洗也行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要是怕浴桶小，施展不開，我伺候你洗也行。”
他的伺候云薇體驗過一次，是絕對不想體驗第二次的。
因為太羞恥了。
正當她哼哼的想晚上絕對不跟他一起洗時，忽然聽到他補充了一句，
“伺候你……一輩子。”
云薇停住，見他溫柔的神情中夾雜著曖昧，曖昧中夾雜著細膩，細膩的盡頭，全是他洶涌的愛意。
很難不動心。
云薇敗給他了。
還沒到家，只是爬到馬車上，就敗給他了。
他將她抱在懷里，肆無忌憚的親吻，撫摸。
剛剛薇薇問他想什么呢的時候，顧長凌想說的話有很多。
想說愛她，對不起她，虧欠她……
可是再看到薇薇擔心他的樣子，又都沒有說出口。
最后以一句旖旎的話，亂了她的心思。
那些愛啊，對不起啊，愧疚啊，靠嘴說還是來的太輕，太輕。
說出來也只會惹得薇薇流淚心疼。
所以，他需要的是行動。
往后余生，他會用心來彌補她……
馬車慢悠悠行在逐漸空曠的街道上。
段忍極其有眼色的自備了棉花，塞住耳朵，悠哉的晃。
如玉如畫啊，早就坐著郡主的馬車回府了。
偶有春風，掀起車簾一角，窺到春日最濃烈纏綿的風景，春風也羞羞愧愧的走了。
其實二人衣裳都沒有亂，亂的只是彼此的呼吸和心跳……
片刻分開，他給她喘息的時間。
看著他妖孽的樣子，云薇無力的想，她到底招惹了怎樣的一個男狐貍精？
但是幸好，這個男狐貍精，只屬于她一個人。
也只有她一個人，可以見識到他的另一面……
尤其是晚上，簡直能吸干了人的精氣。
自宣武門之變后，其實二人并未同房過。
因為顧長凌顧及她的心情。
畢竟，陸行亦走時，她也很難過。
直等到今天，顧長凌沐浴的香香的，才撒開丫子去求歡。
但也要顧及孩子……
顧長凌是個乖乖好學生，嚴格記著許老的叮囑，她現在六個月了，要在上面，在上面。
可云薇不愿意。
因為她怕自己控制不好啊。
也不瞧瞧自己什么本錢，他把她弄得就那點軟綿綿的力氣，一個滑下去到底，那可不敢想象。
再說多累啊。
她是來享受的。
白皙的腳踢了踢他的胸膛，示意他來。
顧長凌衣衫搬開，露出勁瘦的腰腹，墨發披散，眼尾都是海棠薄紅，誘人的緊。
在云薇踢過來時順勢捉住她的腳踝，又去摩挲那根紅繩編織的腳鏈……
他一直很喜歡去碰這個腳鏈，因為她帶上，很美。
今夜沒有熄燈，他撫摸玉珠時，微頓，“這個玉珠，是不是比先前紅了？”
云薇沒有仔細看過，這一說才坐起觀看。
“好像是有點……”
云薇也稀奇，“聽說玉石養人，佩戴久了，會融入血氣，生出血絲，還能保護主人呢，該不會是真的吧？”
顧長凌也在民間聽過這個說法，以前母親也信這個，所以特意給他買了一塊玉佩呢。
他都接受借尸還魂那種天方夜譚了，對一個玉石倒也沒那么吃驚了。
只是好奇，“這玉珠你什么時候開始佩戴的？”
云薇想了想，“應該是很久以前吧？”
她也記不住具體時間。
以前試著去回想原身那些兒時的記憶，就很模糊，甚至她連教她的二叔的樣子都快記不住了。
人總是隨著長大，記憶會模糊，除非特別印象深刻的事情才一直記得。
云薇沒多想，猜測，“估計是七八歲的時候吧。”
這一幕記憶里，有她背著小丫頭卷起褲管去池塘邊玩，結果掉了進去。
幸好，腳上紅繩就那么巧勾住了池塘邊的雜草，緩沖了一下，讓她手腳并用的爬了上來。
好似打那以后，原身認為這個腳鏈吉祥，再也沒有摘掉過。
除了中間隨著年齡增長，只將不合宜的紅繩換換花樣。
云薇穿來后，就保持著她的這個愛好，再說，確實挺好看的，也就從沒摘過。
今天一看，這紅繩有些舊了。
她踢了踢顧長凌，“你給我編一條紅繩唄，我換一個繩子。”
顧長凌被她踢的情.欲上來了，也不看她就披了一層被子，一抬腿，不是勾引他呢么。
“好，我重新給你編一個。”
他的吻落在了腳鏈之上，順著纖細的腳踝往上親吻，親吻到云薇發抖……
蠟炬漸漸軟為紅淚，倒映出帳內旖旎起伏的風景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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