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狼人
林汝安想要大力推開白臉小丑,卻反倒被他抓住了雙手。
“醒了?”
厚重磁性的低音在耳邊響起,林汝安的耳朵有點癢。他竭盡全力掙脫,但小丑的手像鐵做的一般無法撼動。
鄭顯慢慢放開了林汝安的手,任由他躲到房間的角落里。
果然是怕了。
鄭顯面無表情地看著林汝安。過去這人下副本的時候,曾經被小丑嚇哭過,盡管他死活不肯承認這種黑歷史。
林汝安咽口水,聲音發抖地問道:“你是誰?”
鄭顯起身,攤了攤手,表示自己并沒有想要傷害他的惡意,“我叫鄭顯,你的哥哥!
林汝安皺鼻子,猶疑地說道:“哥哥?我哪里來的哥哥?”
房間外聞聲而來的安文靜聽到這對話,默默地對鄭顯翻了個白眼。
安文靜在他們倆旁邊吃多了狗糧,知道鄭顯這個小溫易塵三歲的年下男有一種執念——讓溫易塵白天叫哥哥,晚上叫
至于晚上該叫什么,那就不是她該知道的事情了。
而溫易塵臉皮薄,所有的花花腸子全部用來騙人,唯獨對鄭顯純情到蠢。人隨便說一句話就臉紅耳紅加腿軟,所以這聲“哥哥”無論如何都是叫不出來的。
這貨居然想趁人失憶的時候占便宜。
編,我看你編!到時候溫易塵恢復記憶還不是要你自己哄
安文靜抱胸,打算看好戲。
鄭顯盯著林汝安,溫和地解釋道:“聽我說,雖然我這副樣子看著嚇人,但我的確是你最親近的哥哥,這一點我可以向你證明。”
“來,叫一聲哥哥給我聽一下!
林汝安:“”
在經過一番對話之后,林汝安理智逐漸恢復。
這個小丑的確沒有傷害他,要不然在他暈倒的時候,小丑早就該下手了,何必特意等他醒過來。
他悄悄看了一眼安文靜,F在有冒險者在場,無論做什么都必須要謹慎。
林汝安他開口問道:“你要怎么證明?”
鄭顯挑眉,“我可以說你的身體特征,每一個部位都可以!
安文靜臉紅了起來,“”
鄭顯果然流氓。
林汝安搖頭,“我剛才睡著了,這期間你做了什么我都不知道!
鄭顯垂眸,“這倒也是。”
他沉默下來。即使是失憶的溫易塵也不好騙,畢竟從來只有這個小混蛋騙別人的份。
那只能換個說法了。
林汝安見人起身向他靠近,下意識地貼在了墻邊。
這,這人想要干什么?
不知道為什么,鄭顯每向他靠近一步,他都能聽到金屬物品和地面摩擦的聲音。直到鄭顯站在他的面前,俯視他,這個聲音才消停。
鄭顯比林汝安高出一個頭,為了讓兩個人對視,他伸手輕輕抬起了林汝安的下巴。
沒有反抗,很乖。
他低頭湊近林汝安。
酒紅色的眼眸里似乎盛滿了搖晃的紅酒,眸光閃動,深情的意味伴著淡淡的木質香傳達到林汝安的大腦。
鄭顯湊到林汝安的耳邊,嘴唇快要吻到黑曜石耳釘,“我說謊了。我不是你哥哥,我是你男朋友!
他繼續開口,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林汝安的頸間,“我說了實話,現在你也要說實話。你看著我!
男朋友?實話?
鼻尖觸碰鼻尖,林汝安避無可避,他默默昂起頭,青色的紋路包裹著喉結像兩邊蔓延。
他從那雙酒紅色的眼眸里看見面頰泛紅的自己,“說什么實話?”
鄭顯勾唇,一字一句蠱惑道:“告訴我,看見我的那一個瞬間,你想吻我嗎?”
耳釘閃爍光芒,沖動和疼痛洶涌得恰到好處,林汝安沒有辦法否認,畢竟他做夢的時候也夢見到這個男人,雖然不是這副小丑模樣。
媽耶,出大問題這個場景和他夢到得一模一樣
林汝安強撐起發軟的腿,側身躲開鄭顯就像往外跑,但還沒跑到門邊,一股距離拉扯住了他的左腿。
“砰!”他失去平衡摔到在地,臉砸到地面砸得眼淚直冒。
林汝安回頭看,一條粗壯的鐵鏈捆著自己的左腳踝,它閃著光亮延伸到白臉小丑的右腳上。
他瞪大了眼睛,眼淚呆愣地掛在眼角。
我靠是鐵鏈play真的被大佬抓住要虐身虐心了
鄭顯走到林汝安面前,鎖鏈響得稀里嘩啦,但只有他們兩個聽得見。他蹲下,動作溫柔地擦掉林汝安臉上的眼淚。
小混蛋和以前一樣對疼痛十分敏感,只要稍微用點力,眼淚和紅痕能同時出現在他的身體上。
鄭顯的眼眸暗了暗。
還不行,還不到時候,小丑的契約還在身上,這就說明溫易塵沒有真正復活。
他把林汝安用力抱起,溫聲道:“三米,只有三米,這是我能容忍你離開我的距離!
觀看完整一個過程的安文靜捂臉,但手指縫大得可以漏條小黃魚過去。
這兩個人什么事情也沒干,卻又像是把什么事情都干完了。
她只能在心里感嘆。
這和偶像劇里演的失憶梗完全不一樣,他們這好像不能播啊
如果你一覺醒來,被一個白臉小丑用一條粗長的鎖鏈鎖住,而且他還自稱是你的男朋友,那該怎么辦?
林汝安現在就面臨這種窘境。更奇怪的是,他一和這個白臉小丑有肢體接觸,身體就忍不住起反應。
想要擁抱,想要更進一步地親近
這個身體是不是哪里有問題?
林汝安盤腿坐在床上,對鄭顯問道:“大哥,你是不是認錯人了。我沒有男朋友,我直的,我還有喜歡的女生,你別搞我啊。”
說完,他看向安文靜,先發制人地喊道:“安文靜,你是不是迷暈我,然后把我賣給這個怪人了吧?”
“作孽啊,我怎么會遇到這種白眼狼。我昨晚好吃好喝地招待你,沒想到你轉頭就把我賣了,你良心不會痛嗎?我一風華正茂,有著光明前途的大學生,要是被這個人關在小黑屋里一輩子”
“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!”
鄭顯面無表情地舉手比了一個“二”的手勢,“對,她把你賣給我了,而且只有這個數!
“二十萬?”
“不,兩千塊錢!
“安文靜,我日你大爺,你把我腎割了都不止這個價錢!
林汝安的唾沫星子噴到臉上,安文靜眼皮跳了跳,咬牙切齒。
這對狗男男,隨便勾搭兩下,一個傻缺人販子的帽子就扣頭上了。
她臉色青□□:“你不要血口噴人!”
“不是你干的破事,那我好好地去上課,怎么會暈過去?得了,這話你去跟警察解釋去吧!
安文靜被氣得半天說不出話。
而鄭顯并不關注林汝安和安文靜的吵架。他把手搭在林汝安的大腿上,慢慢摩挲,直到看見某種有趣的反應,他笑道:“直?”
林汝安的臉霍地紅了起來。
okok,我又便宜又不直
他默默地拍開鄭顯的手,把腿并上。這年頭,男孩子真的要保護好自己,不然真的容易遇見怪人,比如他面前的這一位。
林汝安揚起手機,手機停留在緊急電話的撥打界面,他梗住脖子說道:“我要去上課,快點放開我,不然我要報警了!
鄭顯想起那個面容精致的美少女。他們兩個牽手從公交車下來,在車里應該也做了一些親密的舉動吧
他垂眸,“我陪你去上課。”
高大的白臉小丑快速背起書包,捧過一對襪子和一雙鞋子,并且細心地幫他穿上。
或許是復活的緣故,少年的腳上還沒有久經副本而形成的繭子,指頭圓潤泛著粉色。腳踝更是細到一只手就能握住。
握住,用力,指印輕松顯現。
然后鄭顯快速拉過白襪,蓋住了自己留下的指印。
林汝安:“”
這位兄臺,沒看見我眼眶里的眼淚嗎?很疼的
事情像踩著香蕉皮一路滑到了一個林汝安意想不到的地方了。
鄭顯如同送小朋友上學的家長,送他坐上公交車,而且站在車廂的過道里守著他。
至于安文靜,她表示自己頭疼,要躺在家里休息不想摻和了。
林汝安悄咪咪地抬腳,那條厚重的鎖鏈仿佛消失了一般,沒有重量,也不會阻攔到任何物體。看來只有當他想要逃離鄭顯超過三米距離,鎖鏈才會現形攔住他。
他猶疑地打量鄭顯。
除了鎖鏈這件事情沒得商量之外,鄭顯貌似是真把他當作男朋友在寵。
出門前,他悄悄觀察了一下。房間收拾干凈了,放在盆子里的褲衩也被晾在了窗臺上。現在還不知道從那里弄來一個包裝精致的巧克力遞給他。
林汝安嘴里含著巧克力,苦澀混著甜膩蔓延整個口腔。心情有些奇妙
他扯了扯鄭顯的衣擺,問道:“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?”
鄭顯低頭看著他,酒紅色的眼眸看不出一點情緒,他開口說道:“你叫溫易塵。”
好嘛,名字對不上,還真的是替身戲碼
他叫林汝安,不叫溫易塵。在這個世界醒來的時候,他就知道自己的名字。
林汝安嘆了口氣,說道:“你真的認錯——”
“小心!”
突然間,鄭顯猛地拽過他往地上倒去。
溫熱的懷抱,味道莫名地熟悉,林汝安聽到了心臟巨大的轟鳴聲,是他自己的。
他慌張地爬起身,卻被鄭顯按住了身體,“不要動!”
只見一個巨大的黑爪從車窗探了進來,鋼化玻璃在它面前像是紙做的一般,一戳就破。見獵物躲開了它的攻擊,爪子的主人于是暴躁地嚎了一聲,“嗷嗚!”
林汝安趴在鄭顯的胸膛上,面色在這一聲狼嚎中變得無比蒼白。
尼瑪,居然是狼人,為什么突然間會跳出一只狼人?
狼人翠綠的眼睛在黃昏時刻分外明顯,血管在膨脹的肌肉上猙獰地爬行。林汝安注意到了它的脖子上圍著紅色的三角巾。
怎么有點像是王小萌頭上戴著的那條頭巾
鄭顯支起身,緩慢地站了起來,眼睛底下殺意洶涌。
狼人銳利的爪子退出車窗,然后迅速刺入公交車的外殼。鋼鐵發出扭曲破碎的聲音,林汝安伸手緊緊扒住一個座位,瞳孔因為極度震驚而擴大。
這個狼人正試圖把整個公交車舉起來。
就在此刻,一道耀眼的火焰從后方噴涌而出直射狼人,猛烈爆發的沖力讓林汝安忍不住閉上眼睛。
“轟隆!”
火焰極為肆意而張狂,它暴力地將狼人按入一棟建筑物中,墻面土崩瓦解,整棟房子轟然倒塌,暴雨般的大塊磚石將狼人鎮壓在下面。
林汝安心驚膽顫地看了一眼車廂,高溫的火焰將半個公交車融化,鐵水滴到地面上發出“滋滋”的響聲。
他回頭,火光在眼睛里躍動。
鄭顯被火焰所環繞,他頭上戴著一頂由火鏈交織而成的皇冠,火焰震起的風讓他的額發微微飄揚。
白色的油彩,通紅的鼻子,明明是夸張而又滑稽的小丑形象,卻因為火焰的皇冠視覺沖擊,變成了一種怪誕的張力。
性感,又帥氣。
鄭顯此刻像是睥睨世間的火焰君主,燃燒的烈火是他忠誠的士兵,軍隊掃蕩之處徒留一片灰燼。
“你,你”
林汝安不自覺地往遠離鄭顯的方向退了幾步,“你離我遠一點,我怕熱!
鄭顯無奈地笑了笑。
熟悉的既視感撲面而來。過去他每次使用能力的時候,這人都會露出一種嫌棄的神情,然后躲到離他最遠的地方。
沒辦法,自己慣的。
惱怒的狼嚎從廢墟底下傳來,狼人掀開石塊,重新出現在兩人的視野當中。
它半蹲在地上,利爪輕而易舉地嵌入地面,妖冶邪性的眼眸上下挪動,仿佛在重新思考如何獵殺眼前的敵人。
下一秒,狼人就仿佛消失了一樣,速度快得驚人。
而鄭顯只是簡單地抬手,兩簇炎柱撕裂地面升騰而起擋住了一左一右向他襲來的利爪。
“滾開。”
這只狼人再次憤怒地發出吼叫聲,聲浪裹挾著地面破碎的石塊向鄭顯和林汝安襲去。
我靠,你們神仙打架歸打架,發動地圖技就不講武德了。
林汝安抱頭鼠竄,躲到只剩下半個車廂的公交車后面。
“太吵了。”
鄭顯面容冷若冰霜,他揮手,更多的焰火響應他的號令從炎柱破開的地方涌出,逐漸匯聚成一片寬廣的火墻,石塊如同飛蛾撲火一般在火焰中融化。
接著火焰層層交織成厚重的鐵鏈帶著破空聲甩到狼人面前。在火焰碰撞爆發的前一刻,狼人像水似地融入到影子,火焰在空中肆虐,只是燒化掉了它腳底的那一片廢墟。
狼人攜著幽影出現在鄭顯的上空,它憤怒地張大了嘴巴,勢必要用獠牙咬碎這個可惡的人。
鄭顯冷哼一聲,火焰聚集到了他的面前,化作更為猙獰的龍頭朝狼人噴出炙熱的龍息。
狼人來不及閃避,一個爪子被當場燒得漆黑,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焦味。它悲痛地哀嚎,但火龍并沒有放過它,在幾秒簡單的蓄力之后,再次噴發了出令人心悸的火焰。
“唔!”狼人呲牙,一頭鉆入影子蕩開一圈又一圈的波紋,屈辱地逃走了。
鄭顯眼里火光盛放,洶涌的火焰奔向狼人的影子,但火焰觸碰到影子之后卻瞬間消弭。
溫馴的火焰匍匐在君主的腳邊,慢慢回歸虛無,但君主本人的關注點卻在他身后的那一個人上。
一陣掌聲響起,“啪啪啪。”
見鄭顯回頭看他,林汝安立馬放下合攏的手掌,慫得恰到好處。
他狗腿地走到鄭顯身邊,眨眨眼,“大佬,你說我是你男朋友,可不能反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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