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腳下人雖多，但在泡泡人的維持之下，所有人都井然有序、老老實實地排隊購買。

        沒有任何一個人當黃牛，也沒有任何一個人鬧事。

        所有人都文明極了！配合極了！

        可謂最省心省力大型聚會銷售現場。

        警員們看得心中復雜，千言萬語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。

        終于，有人干巴巴的憋出來一句：“趙哥，他們真的是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趙亮曉得他的未盡之意，頷首道：“是，他們是真實存在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的同事們久久的沉默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們是最堅信唯物主義的一批人。這些流光溢彩，活生生的泡泡人對他們的沖擊力實在太大了！

        世界觀都崩塌了！

        鬼，竟然是真實存在的！

        “那，以后，我們要怎么管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們有種預感，鬼存在的消息一旦爆出，必將引發恐慌和紛亂。他們管得了活人，難道還能管得了死人嗎？

        趙亮抿抿唇：“不知道，等上面通知。等會兒我去問問王道長，有沒有什么好的辦法，能讓我們看見陰魂，和陰魂溝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沉默中，岳旗忽然蹦出一句：“我覺得這樣也不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？”大家都不解地望向他。

        岳旗指指安靜肅然，效率極高的購買隊伍，唇角帶著笑意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看看秩序多好。鬼，公然出現，未必是壞事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們和我們一樣是人，只不過換了一種存在形式。既然是已知的生物，就沒什么可怕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而且，人心有敬畏，犯罪的幾率也會降低。

        最起碼做壞事的時候，會想一想，有沒有無形的存在在默默的盯著他？做了壞事，將來會不會有鬼上門？

        做個壞人，連覺都睡不踏實。說不定，聽見風聲都得一陣緊張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同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倒也是，那我們的壓力可大大減輕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眾人順著這個理兒一想，是這樣沒錯，頓時都輕松起來，也有閑心說笑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感情人去世后還能實現活著的夢想——飛檐走壁！想怎么飛就怎么飛。突然有點羨慕他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還能隱身呢！他們放光彩的時候能看見他們，不放光彩的時候，誰知道他們在哪兒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去！那家里除了安裝防盜窗，不得再安個防鬼門？或者防鬼墻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安什么防鬼門和墻？這不是賣的有鎮宅符嗎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同事捧著他聰明的腦瓜子讓他往前看。

        每當有人購買符箓的時候，泡泡人就會分類拿出。唯有鎮宅符和驅邪符他們不碰，讓顧客自己伸手去拿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哇啊，王道長可真是個生意鬼才！放出鬼來賣鎮宅符，這誰不買？

        我也想買！我雖然不怕，可我也不想有人悄無聲息的跑我家去游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眾人心有戚戚地點頭。

        趙亮從各個口袋里往外掏出符箓，分給大家。

        岳旗也把所有口袋掏遍，掏了大把的符箓出來。

        同事們看得目瞪口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！！！你們哪來這么多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王道長給的。這些是她試驗機器時的殘次品。和我們換班的李子他們也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艸！你們幾個家伙不地道，都不和兄弟們說一聲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知道兄弟剛才受了多大的心理沖擊和傷害嗎？這符箓要是不多給兩張，心理傷害就無法彌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趙亮＆岳旗：“……給，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大家拿到符箓看得稀罕，對著陽光左照右照。或拿了幾張不同的符對比紋路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這上面好像有光在流淌啊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趙亮：“王道長說過，這是陣法里的靈力流轉，就像水晶瓶里的水。玻璃碎了，水也就出來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同事驚訝：“王道長還給你們講這些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趙亮翹起唇角：“只要問，王道長就會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！！！隊長，以后換班的時候，能把我也換去嗎？我也想去守衛王道長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也想！我也想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還有我！我也想去值班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大家踴躍報名，對守衛王道長的工作充滿了熱情。

        趙亮哼了一聲：“我看你們值班是假，想去請教才是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大家都嘿嘿的笑，“誰還沒有一顆當高人的心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能跟著高人學習，多么難得的機會啊！他們當然要積極報名參與！

        趙亮非常理解大家，但并未一口應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雖然值班人員安排是由我們來決定的，但畢竟大家都想要學習，所以，我得提前跟王道長說一下，征求她的意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應該的、應該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趙亮繼續給大家打預防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當初去大禮堂執勤的時候，大家也都見到了，王道長的鐵粉是非常多的。有太多的人想要拜她為師。

        單我在山上的這幾天，就有上百人前來拜師。不過，都被王道長拒絕了。她并不準備收徒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們可以偶爾問一些問題，但不要因此給王道長帶來負擔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大家紛紛點頭。

        望著不斷從山上飄下來的泡泡人和紙箱，以及抱著紙箱飛回山上的泡泡人，大家依舊難掩激動。

        哪怕只是能得道長兩句指點，也是好的呀！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每個區域的人都在減少，凡是來的人，沒有一個人不是滿購10張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手機不斷有進賬。王漫歌的小金庫迅速地膨脹起來。

        紅毛叉著腰，長長的吐一口氣：“人應該都走得差不多了吧？我們是不是可以歇會兒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抱著紙箱從山下飛上來的孟成搖搖頭，“人還多著呢！

        買完的人在旁邊錄像，或者觀看，都不想走。好不容易有人走了，外面又有人來，源源不斷。趙警官他們正頭疼呢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把箱子放到車間外面，等人把裁剪好的符箓分門別類地裝進去。

        紅毛跑到道觀外面，從山上往山下看。雖看不清人，但可以看到漫長的隊伍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跑回來，一會兒笑，一會兒表情愁苦，忍不住和王漫歌討論這幸福的煩惱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老王，人真的好多呀！大把大把的賺錢是挺爽的，可是人要是一直不斷，難道我們要一直加班嗎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王漫歌放下筆，笑道：“別擔心。總會結束的。即使來者源源不斷也沒事。我們人多，可以換班。兩班或者三班倒。來多少人都不怕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唯一的問題就是玉瓶中所儲存的靈力不足。

        靠她一個人供應的靈氣，也只能滿足目前這個生產規模。如果想要擴大規模，就必須有更多的可以提供靈氣靈液修真者。

        培養人手這件事，不能再拖了！

        王漫歌給趙亮打個電話，問他和岳旗是否方便上山來。

        趙亮他們二話不說便同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兩人踏上山道第一層臺階，人影立刻就消失不見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買完符箓，沒舍得離開，時刻注意著這邊的小羅立刻叫了起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他們兩個怎么進去了？人怎么消失不見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大家也都目光炯炯地望了過來，紛紛詢問怎么回事？

        王漫歌直接廣而告之，是自己需要協助，所以麻煩他們上山。已經買完符箓的話，請大家有序離開。

        小羅他們不死心，在此等到天色擦黑。見實在沒有機會，才戀戀不舍地離開。

        山上，王漫歌將星辭、紅毛、趙亮、岳旗、楊晨集中起來，教導他們引氣入體。

        五人盤腿而坐，神情肅穆，個頂個的認真。臉龐上帶著接觸新世界、新知識的期待與緊張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引起入體，也就是將先天元氣轉化為靈氣。當然，通俗意義上，我們經常把元氣叫做靈氣。

        你們可以把引氣入體，理解為靈氣的提純以及使用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們吸收天地元氣，化為自身靈力，再使出不同的法術神通，就好比把麥子磨成面，再與不同的食材相結合加工，做成各種各樣的美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這個接地氣又好理解的比喻，大大的安撫了他們緊張的心。這個他們能聽懂！

        幾人緊繃的臉上多了一絲笑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靈氣在體內運行是有路線的。我已經給標出來了，大家可以先看一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王漫歌屈起食指，朝空中一敲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個透明的屏幕瞬間出現在眾人面前。

        紅毛他們瞪大了眼睛，滿臉的不可思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老王，你一個修真的，還有這黑科技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岳旗：“文武雙修？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趙亮：“玄幻與科學？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楊晨：“嘶——我感覺這個世界更玄幻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星辭：“姐姐好厲害！是仙女姐姐！”

        王漫歌忍俊不禁，揉揉他的腦袋，“好好學，你以后就是小仙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嗯！”小豆丁乖巧的點點腦袋，眼睛亮晶晶的盯著她，全神貫注的聽課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修真和科學從來就不是相悖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只不過，有一部分已存在的現象，可以用科學來解釋。還有一部分，以目前的認知無法進行解釋。

        科學是存在局限性的。它會隨著時代的發展而發展；隨著認知的發展而發展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要把它們徹底分離或對立。我們從整體出發，結合起來看，會發現很多有意思的事情。

        將來，你們無論是煉器，或者煉丹，都會有不一樣的思路。

        就拿這次的符箓生產來看，傳統的方法就是靠人力，一張張的畫出來。

        但結合科技知識使用機器就會方便很多，極大的節約了時間和精力。

        因此，無論是科學還是修真，只要是有益于我們進步的，我們都要進行學習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明白！”五人異口同聲，聲音洪亮。

        趙亮和岳旗心中更是掀起了驚天駭浪。

        王道長所講的知識和那些傳統修真者所說的，根本不一樣！

        這，是一個新的流派？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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