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五章 我要去你家,給去嗎?
楚秋由著寒風陣陣卷起她的大衣、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。
她無所謂去哪里,只要遠離醫(yī)院,遠離房間,遠離安清晏就可以了。
她順著燈光繁華的路走,最后竟晃到了酒吧一條街。
楚秋不是個嗜酒的人,但過往面對工作上的失意多少也要來喝一杯。只是自從遇到安清晏,她就再沒喝過酒了。
只因安清晏這個內(nèi)科醫(yī)生嚴格控制著她的壞習慣。
楚秋有些晦氣地敲了下自己的腦袋,有些氣憤冷風都沒把她吹清醒。
“喲,美女。”一個有些微壯,朋克打扮正倚著墻抽煙的男人叫住了她。“我記得你。”
楚秋擰眉,現(xiàn)在這個節(jié)點,有人說認識她,她還真怕是因為公司的事。“您是哪位?”
“清吧老板,這,我的。”他吐出一口煙霧,頗為驕傲的指著身后的店鋪。
楚秋定睛看了看,對那建筑物有些熟悉。啊,好像是林梓曉帶自己來的那地方。
也就是那天起,她聽了林梓曉的鬼話,說要及時行樂,放下隔閡。
她忍不住嗤笑自己的愚蠢。
“但我不認識你。”楚秋淡淡道。
“我認識你啊,我調酒也算小有名氣,有的是人特地從外地來嘗。就只有美女你,來我這喝了杯牛奶。我沒記錯吧?”
“那還真是抱歉。”楚秋很敷衍。
“怎么樣?這次給我個面子,嘗嘗酒?你總不能未成年吧。”老板吸完最后一口,踩滅那煙頭,玩味地道。
楚秋正煩悶自己為了安清晏改變太多,經(jīng)老板這么一挑釁她毫不承讓,邁步走向店里。“那我恭敬不如聰明。”
楚秋落座在吧臺,瀟灑地說:“你調什么,我喝什么。度數(shù)隨意。”
“得嘞。”老板得令,動作熟練地運用那一個個鐵杯,沒多久就遞了杯酒到楚秋面前。“嘗嘗,招牌。”
楚秋接過抿了一口,果真被驚艷到。“...早知道以前就該來嘗嘗。”而后一飲而光。
“謝謝夸獎。但,哪有這么喝雞尾酒的?心情不好?”
“嗯,確實不怎么樣。”楚秋遞過去喝光的酒杯,撐著下巴慵懶地道:“再調幾杯吧。”
老板邪笑一下,繼而繼續(xù)調酒的動作,嘴上開始閑聊。“工作?還是感情?看著都不像啊,感覺你應該是個...女強人?”
“猜錯了。”楚秋聽到女強人這三個字發(fā)出一聲自嘲的笑。“事業(yè)感情都不怎么樣。”
“事業(yè)我就不懂了,感情也不行?美女,您是看上王子了?”
“王子嗎...可能是吧。是我高攀不上的人。”楚秋神色暗淡,絨羽般地睫毛在昏黃的燈光下落下一片陰影。
“停!別在我面前那副表情,我看不得美女難過。”老板將調好的酒重重地擺在她桌上,試圖用那聲響敲碎楚秋的落寞。
“謝謝。”楚秋接過酒,再喝一口,有了些微醺的感覺,自顧自地說。“我原本以為他是在勾引我,還自以為是掌握全局的人。把他的閃躲當害羞,把他的將就當真心...等我回過神來,才發(fā)現(xiàn)我把自己玩進去了。”
“動真心了?”老板問道。
“我不想承認,但...應該是的。不過那又怎么樣呢,他不稀罕的吧。”楚秋伸長一只手臂,疲累地躺在上面。
“那我問你。事情敗露之前,玩的開心嗎?”
楚秋想了想,這答案毋庸置疑,一幕幕回憶涌入腦海,滿是甜蜜的味道。“哎...嗯。”
“那很簡單了,別去貪求真心什么的。開心就開心到底,爽快點。”
“嗯?什么意思。”楚秋撐著直起身子,疑惑地問。
“睡了他唄。”老板嘆口氣,無奈而直白地說。
“哈?”
老板說完那句話,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,起身去招呼別的人了。
楚秋一邊用指尖敲著杯壁,一邊看著杯內(nèi)泛起的陣陣漣漪。
她都快三十了,自然明白老板是什么意思。可她,她拉不下那個臉啊...
你要她怎么在經(jīng)歷了安清晏的閃躲、目睹了他和孫溫玉的現(xiàn)場后去表達自己的渴望呢?
想到這里,她將額頭抵在桌面,烏黑的長發(fā)垂了下來,像是為她做了與世隔絕的屏障一般。
“美女,美女。我,請你喝杯...杯酒啊。”一個結巴的聲音傳來,楚秋皺眉抬頭,面前站了個平凡的男人。而他在看到楚秋美麗的面容后眼神都僵直了,他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。
“不要。”
“好...好。打,打擾了。”那男人無半分難受,只剩楚秋的美麗對他的震撼。
在他走后,楚秋打量一圈,發(fā)現(xiàn)周圍的男人都在時不時瞟向自己,躍躍欲試成為下一個。
楚秋不留情面地當著眾人嘆口氣。沒有對她胃口的人。
一直以來,楚秋的喜好就十分穩(wěn)定。高冷,清瘦,俊朗,優(yōu)秀...總是高不可攀的樣子。
等...那不就是安清晏。
楚秋懊惱地悶光了杯中的酒,她的大腦似乎進入了一個迷宮,在復雜萬千的思緒里,最后的結論一定是安清晏。
但當她環(huán)顧周圍的男人,卻又懷念起安清晏那清冷的身影,和身上總是縈繞的檸檬味的清香。
“要及時行樂啊。”林梓曉的聲音在她腦內(nèi)響起。
自己是否偏離了及時行樂的初心呢?真的有必要去計較那無所謂的真心?
你渴求的是什么?是愛,還是安清晏本身?
在一陣陣疑問中,在酒精帶來的微熱下,楚秋感知到自己的理智正在偏離。
當安清晏的來電再次響起,她決定開展最后的博弈。
決定順從自己的本心,去得到渴求十數(shù)年已久的東西。
.....
半個小時過去,只有兩通電話,卻沒有那個清瘦高挑的身影。
她甚至開始懷疑安清晏是故意不來的。
楚秋煩躁的用手指纏繞著自己的長發(fā),壞心的想,如果安清晏身上有鐵鏈,她要一寸寸的將他拉過來,來懲罰他趕來的不夠及時。
隨機,被這想法嚇了一跳。倒不是因為惡趣味,而是她深覺自己不該如此焦躁。
她應該將安清晏視作仇人才對的。她應該時刻保持高傲的姿態(tài),讓安清晏拜倒在自己的魅力之下,然后留下一句:“當年不是瞧不上我嗎?現(xiàn)在姐玩夠了,拜拜吧。”,最后甩了他繼續(xù)過逍遙日子。
這才是她幻想了十幾年的劇情!
可她現(xiàn)在想那男人想的要命!她恨不得現(xiàn)在就一把拽過那男人的衣領,拽到自己身邊,然后將他灌醉。她急的全身焦躁不已。
腦中,再烈的酒也壓不住的職場上的落寞,輕而易舉就被對安清晏的渴望代替。
楚秋的身體被情意的暖流包圍,可她的心卻陷入極度的恐慌——她本想玩弄安清晏,自己卻動了心。
“酒保,去換杯更烈的酒來。”她低頭揉著眉心。
“不…不許喝!”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楚秋的思考,她驚地抬頭,眉眼瞬間舒展。
安清晏氣喘吁吁,艱難地大口呼氣,一手撐著膝蓋,另一只手緊緊地握住那酒杯。
“我…我的車壞了,只..只能跑過來了..呼…”
原來打電話是為這個。看到他那狼狽的樣子,楚秋再次端起勝利者的姿態(tài),笑意盈盈地拉開身旁的座位,讓他坐下。
“知道了。”
“對不起,我來晚了。但是,不是說好不喝了嗎?”
“誰答應你我不喝了?”楚秋理直氣壯地端起下巴,絲毫沒有作為內(nèi)科老病號的覺悟。
“你的腸胃…”
“嗯。但我今兒心情不好。”楚秋視線移了移,繼續(xù)道:“而且我已經(jīng)花錢了。”
“我把錢給你,別喝了。”
“那不也還是浪費嗎?”楚秋說著,就要去夠酒杯。
安清晏哪能讓她繼續(xù),長臂一伸就端起酒。他吞了下口水,繼而堅定地說:“我來喝。”
忽的,楚秋一下湊到安清晏眼前,她身上專屬成熟女人的香氣立刻縈繞在兩人緊密的空隙中。她豐唇微啟,壓低聲音道:“醫(yī)生….你好像,沒出過社會吧?喝過烈酒嗎?”
安清晏覺得,那香味簡直就是迷魂劑。他的大腦一片空白,神經(jīng)都攪成一團,只剩楚秋魅魔般的聲音陣陣回響。
許是想證明自己,安清晏一口氣悶光了杯內(nèi)所有的酒。
楚秋愣了下,心想,安清晏絕對是沒來過酒吧的人。
用這種寬口杯裝的酒,都是度數(shù)極高的烈酒。雖然聞起來沒有特別的味道,但一杯下肚,就能讓人醉個大半。何況他喝的那么快,今晚,可有好戲看了。
但這正和她的心意,雖然感覺很像渣男行徑,但,又不是她楚秋逼他喝的。她絲毫不為此而愧疚。
只過了十分鐘,安清晏那向來清明的眼眸就蒙上一層霧氣,臉也滿布紅暈。
楚秋覺得這樣的安清晏讓人莫名的憐愛,她抬手揉了揉男人的頭,柔聲說:“走嗎?”
“走…我,我送你回醫(yī)院。”安清晏的聲音已經(jīng)開始磕巴了。
“我不要回醫(yī)院。”
“那,去哪?”安清晏不知所措的樣子。
“去你家。”楚秋貼到安清晏的耳邊,用極其細膩的語調問:“給我去嗎?”
安清晏覺得體內(nèi)有什么東西爆炸了,他的耳膜震的厲害,一股暖流席卷他全部的理智。那溫熱的感覺漲的他眼眶又要濕潤的趨勢。
“給..給…”
而后,他用近乎不可聞的聲音說了個地址。楚秋心情極佳,像是終于得手了什么寶物一樣,領著安清晏就出了酒吧。
安清晏一路低頭沉默不已,楚秋高昂著頭笑的邪魅無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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