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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9章 玩鬧


雖然張擇不信鬼魂殺人,但鑒于最近狀況,以及朱善的死因的確詭異,還是告之圣祖觀。

    不過玄陽子似乎不屑理會與皇帝皇嗣無關(guān)的人,依舊不出面,只把王同打發(fā)來了。

    上官月上上下下打量王同:“你不是只會點(diǎn)燈嗎?”

    “別小瞧了我。”王同說,擺出倨傲的架子,“我天賦異稟才能被選入圣祖觀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你祖父花錢塞進(jìn)去的嗎?”上官月再次哈哈笑。

    “王家那么多子弟,只為我花錢,說明我有天分。”王同笑說,將拂塵甩了甩。

    上官月點(diǎn)點(diǎn)頭,笑說:“這話說得的確有些道行了,沒白點(diǎn)了這么久的燈。”

    提到點(diǎn)燈,王同也再撐不住了,直接躺在地上哀嚎一聲:“快別提點(diǎn)燈了,再點(diǎn)下去,我就熬死了,我來京城是向往繁華之地,誰想到一天天被關(guān)在觀里。”

    說到這里啐了口。

    “都是李十郎害我。”

    李大將軍要是聽到了又要?dú)鈧(gè)半死,上官月心想,蹲下來看著王同:“小聲點(diǎn),小心李十郎的鬼來嚇你。”

    王同一手甩拂塵,一手按住腰里的鈴鐺,警惕地左右看:“小爺怕他?來了正好,讓他魂飛魄散。”

    上官月明白了,看著拂塵和鈴鐺:“這是玄陽子給你的法寶?”好奇問,“怎么樣?那朱善真是被鬼殺了?”

    王同一臉失望。

    “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應(yīng)。”他說,“老祖說,只要鈴鐺響了,就說明有怪異,但我把朱善家都走遍了,也沒響。”

    他說著搖了搖鈴鐺。

    上官月好奇地看著毫無響聲的鈴鐺,聽著王同繼續(xù)傳來的話。

    “那朱善自己把自己勒死也的確怪異,不過仵作說,有人有夢游癥,會夢里殺人,萬一朱善是夢里自己把自己殺死呢?萬一他做夢以為自己是在殺人,其實(shí)是殺的自己呢?”

    王同越說越覺得自己的猜測好玩哈哈笑起來。

    夢里自己把自己殺死?上官月若有所思,自己殺自己不太可能,尤其是朱善這樣的人,但如果是夢到被別人殺呢?會不會就……

    這聽起來更荒謬。

    “京城傳說鬧的鬼如今也就兩個(gè),一個(gè)花小仙,一個(gè)蔣后,不過這兩人,不對,兩鬼,一個(gè)纏著李十郎,一個(gè)只盯著皇城,只怕都不知道朱善是誰,殺他有什么用。”

    嗯,其實(shí)不是,上官月心想,京城里除了這兩個(gè)鬼,還有一個(gè),白循的女兒,白籬。

    要這么說的話,朱善是在查蔣后黨,白循一家就是因此而死,那白籬殺朱善是最合情合理。

    上官月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有趣,也哈哈笑起來。

    一夜狂歡,樓船上的人變得比鬼還憔悴,伴著晨光游魂一般被仆從們接上車扶上馬,各自散去。

    船上燈火熄滅,人聲消散,上官月慢慢走在船艙外,似乎無法適應(yīng)晨光,閉上了眼。

    忽地他耳朵微微一動,人猛地向前撲倒,就在身子前傾的瞬間,嗡一聲一支箭擦過他的耳邊,沒入船艙上。

    與此同時(shí),沉睡的樓船活了過來,無數(shù)人影奔走,將撲在地上的上官月瞬時(shí)圍住。

    另有十幾道身影從樓船上向羽箭射來的方向奔去。

    這一切發(fā)生在瞬間,瞬間樓船又安靜下來。

    沒有第二支箭射來,也沒有其他的殺氣涌來,甚至如果沒有那支沒入船艙的羽箭還在顫動,就像是幻覺。

    上官月趴在地上,手枕著頭,看著上方的羽箭笑了笑。

    “公子——”瑞伯從樓上翻上來。

    “我沒事。”上官月說,再對四周的護(hù)衛(wèi)們擺手,“退下吧,這是個(gè)神箭手,要的是一箭斃命,一擊不中人就走了。”

    護(hù)衛(wèi)們散開,瑞伯看著還趴在地上的上官月,說:“神箭手是跑了,但還有人沒跑。”

    上官月看他,饒有興趣問:“誰買兇殺我啊?神箭手可不便宜。”

    瑞伯神情惱火:“上官可久。”

    上官月笑了,幽幽說:“我就知道,我這條命,也就配跟這種東西撕扯。”

    “這狗東西,猶自不死心,想著殺了你,就能絕了上官駙馬的后路,自己就能當(dāng)上公主的養(yǎng)子。”瑞伯冷笑。

    “別氣別氣。”上官月說,手撐著地板站起來,拍了拍手,看向岸上,“去把上官可久抓來,再去看看公主在哪里?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上官可久是從三曲巷子里被揪出來的,同樣狂歡一夜的他正酣睡,被叫醒的時(shí)候還以為有好消息,結(jié)果一眼看到上官月那張生機(jī)勃勃讓人可氣的臉。

    然后刀就架在了脖子上拎到了馬匹前。

    “誰敢跟來?”上官月對上官可久的仆從冷笑,“跟過來一人,我就砍他一刀。”

    伴著話音落,果然在揮刀在上官可久胳膊上滑過。

    上官可久素錦衣料上瞬時(shí)綻開血紅的花。

    伴著慘叫,仆從們忙向后退去,看著上官月將上官可久扔在馬背上,自己也隨之上馬,拎著刀催馬疾馳而去。

    “快去告訴家里——”

    “快去尋駙馬——”

    “尋駙馬還是公主?”

    “當(dāng)然是公主,駙馬哪里在意咱們公子的死活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你以為公主就在乎你的死活嗎?”

    城外東山的山路上,上官月拖著被馬匹顛簸一路有氣無力的上官可久,一邊走一邊笑說。

    上官可久臉色蒼白,人跌跌撞撞,原本一步也走不動,但上官月不由分手就又給了他一刀。

    “一停下我就砍你一刀。”

    這惡徒!這狗賊!這瘋子!

    上官可久心里狂罵著,鼻涕眼淚流了一臉,拼命往山上爬。

    “小郎,你誤會了,不是我要害你——都是我的手下,都是那些狗奴自作主張。”

    “我回去就把他們砍了給你賠罪。”

    他又開始哀求道歉。

    但不管說什么,上官月只笑盈盈押著他上山,一旦走慢,寒刀就在身上留下一道痕跡。

    上官可久覺得自己已經(jīng)成了血人,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還不死:“上官月,你到底想怎么樣?我可是你堂兄!”

    上官月哈哈笑了:“現(xiàn)在知道我是你堂弟了?殺我的時(shí)候忘記了?”說著用刀拍了拍上官可久的臉,“我現(xiàn)在讓你知道,就算我殺你,公主也不會救你。”

    說罷刀抵在上官可久的后心。

    這一次不是劃出一道,而是刺入了皮肉。

    上官可久慘叫一聲向前撲去。

    上官月沒有追上來,而是對上方抬了抬下巴:“公主就在靈泉寺,你去求救吧,如果你能進(jìn)寺門,算你逃過一命,否則我可不是跟你說笑——”

    他將長刀猛地一揮,路旁一棵老樹頓時(shí)削掉了半邊皮,枯枝落葉紛飛。

    上官可久連滾帶爬向上跑去,尚未到寺門前,這一身血的模樣,差點(diǎn)被門外的侍衛(wèi)亂刀砍死。

    “滾開,公主在此,閑雜人等退避。”

    “我是上官可久。”他抱著頭喊,“快請公主救我,上官月要?dú)⑽摇?br />
    上官可久,侍衛(wèi)們雖然不那么熟悉,但上官月很熟悉,侍衛(wèi)們對視一眼。

    上官月要?dú)⑷巳堑湥抗鲬?yīng)該很高興知道吧。

    一個(gè)侍衛(wèi)要進(jìn)去稟告,但拒絕帶上官可久進(jìn)去“你這樣子太丑,驚嚇到公主。”

    上官可久只能眼巴巴的在外忍著痛等著,不多時(shí)侍衛(wèi)回來了。

    “公主怎么說?”上官可久撲過去問。

    侍衛(wèi)笑了笑:“公主說讓你放心,等上官月殺了你,她一定會治罪他。”

    上官可久愕然,這,這算哪門子放心。

    “公主。”他哭著向內(nèi)喊。

    下一刻被侍衛(wèi)一腳踹開“還不快去,公主等著你死呢。”

    上官可久跌倒在山路上慘叫連連,眼前的侍衛(wèi)們舉著刀,一副等不及先殺了他再栽贓給上官月的模樣。

    上官可久只覺得自己上天無門入地?zé)o路,還好,他看了眼山路,因?yàn)楣饕膊辉S上官月出現(xiàn)在眼前,上官月并沒有太靠近,山路上看不到他的影子。

    上官可久拖著傷痕累累的身子,向一旁繞去了。

    山寺那邊的哭聲漸漸消失了。

    抱著刀倚著樹干的上官月嘴角一絲嘲笑。

    公主多么無情無義,他可是最知道的。

    連自己的兄弟都不在意,一個(gè)無親無故的上官可久怎么會被她放在眼里。

    他將刀在樹干上一撐,人躍入了亂草林木間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慘叫聲在山坳里響起。

    上官可久眼角的余光看著貼在臉上的刀刃。

    跑到偏僻的山間也沒有躲開上官月,被他追上后一腳踩倒,這一次刀竟然割向他的臉。

    他的臉!

    “要不是看在上官的姓氏上。”上官月的聲音落下來,“我可真殺了你。”

    半跪著將上官可久緊緊壓住,手中的刀穩(wěn)穩(wěn)落在他臉上。

    “我割破你的臉,留了疤,你就死心了,公主絕不會收養(yǎng)一個(gè)丑陋的養(yǎng)子。”

    “以后別再想著殺我了,殺了我,公主再過繼別人,你就是為他人做嫁衣了。”

    伴著說話聲,刀劃破上官可久的臉。

    上官可久慘叫撕心裂肺,響徹山間。

    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,同時(shí)響起男聲“什么人!”

    這偏僻的山林還有人?上官月抬眼看去,先看到山林間轉(zhuǎn)出來一個(gè)黑斗篷褐色衣,緊接著便是手中一把長劍,再抬頭便看到俊美如月如玉的面容。

    周世子啊。

    他的視線一晃,見周景云身邊又走過來一人。

    紅斗篷,月白衣裙,帶著綴著白狐貍毛的紅色風(fēng)帽,在冬日的枯木中一張臉宛如白雪,瑩瑩發(fā)光讓人不得不避開視線。

    周景云的妻子…..嗎?

    上次見過,但好像也想不起來什么樣子了。

    能站在周景云身邊的自然是他的小嬌妻!

    上官月避開視線,垂下頭撇嘴。

    竟然遇上了這夫妻兩人。

    自從不想再見她之后,怎么總是一抬頭就能見到。

    上官月再抬起頭,璀璨一笑:“真巧,竟然遇到了世子。”又主動介紹,“我正和我堂兄玩呢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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