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那就戰(zhàn)
天色漸亮。
萬福干脆利落地說道：“切斷水源，用火燒。”
水源是不必去切，只要不出來打水，就算是切斷了。
山上最不缺的就是柴火了。
大房子的四周圍滿了柴火，從早晨一直燒到了傍晚。里面的人熱得忍受不住了，大聲喊道：“我們投降，自家兄弟，不能互相殘殺。師命難違，我們也是不得不如此的。”
圓通走上前去，一一察看了那些黑灰色的臉堂，仔細(xì)辨認(rèn)了一番，“師弟，沒有圓也。”
萬福瞇起了雙眼，嘿然冷笑，“有地下通道！”
圓真和柳娘一起飛了出去。
無言好奇地問道：“萬福，你就不怕他們借機(jī)偷偷跑了嗎？你是怎么做到的？”
萬福搖搖頭，“他們已經(jīng)無處可去了，而我可以保證他們的安全。除非我死，否則，他們的性命無恙，這是信賴。”
“在他們歸順我的時(shí)候，就已經(jīng)被各自的掌門和尊主除名了，成為了敵人。”
無言恍然，“那你以后是不是會有很多的手下啊？他們都能聽你的話嗎？”
萬福搖搖頭，“不會的。我可管理不了這些人，我只是讓他們給我做向?qū)У摹！?
無言失望地“哦”了一聲。
·······
·······
圓真和柳娘合力擒了一人返回。
萬福的眼睛遠(yuǎn)遠(yuǎn)地就瞇了起來。
這人倒是濃眉大眼，生得一副儀表堂堂的樣子。
萬福緊盯著他，問道：“十六年前，被沖虛道長救走的嬰兒，就是我。我父母的尸骨在哪里？說出來，給你留個(gè)全尸。我知道錯不在你，但是，是你動的手，我就絕不饒你！”
圓也并不害怕，笑了，“當(dāng)時(shí)，沖虛師叔拼盡了全力救你，再加上掌門師尊的命令，我就知道，早晚會有今天的。”
“唉，我終是對一個(gè)無辜的嬰兒下不了手的。當(dāng)時(shí)的你，只是我的一縷指風(fēng)，就能要了你的小命。但我也是有兒有女的人啊，如何能夠?qū)σ粋�(gè)嬰兒下手？”
“你的父母，手無縛雞之力。你父是個(gè)書生，你母是個(gè)村婦，倔強(qiáng)得很。他們是被我一刀殺死的。我的刀很快，他們不會感到任何痛苦的！”
“我?guī)闳ふ夷愀改傅墓侵常阋饝?yīng)我，不許傷害我的妻兒父母。”
萬福冷冷地說道：“念你也算是條漢子，留你全尸。你的其他家人，概不追究。”
“放心，既然當(dāng)時(shí)你留了我一命，那我就會讓這天地少些殺戮的。你的仁心，并沒有白費(fèi)。走吧，帶我去尋找我父母的骨殖！”
······
······
荒蕪的草原上，一副骨架凌亂地躺在地上。
不遠(yuǎn)處，還有一副骨架。
萬福的眼淚模糊了視線，跪爬前行，小心翼翼地將骨架拼湊在一一起，然后又將母親的骨架，拼湊完整。
脫下衣服，鄭重地包裹了起來。
回頭咬牙說道：“圓通師兄，你回去告訴掌門，我三日之后，必上昆侖！”
圓通解釋道：“師弟，我是不能再回去了。掌門已經(jīng)知道我們是在一起的，被視為背叛了師門，回去必死無疑。”
萬福又看向圓也，“你肯定是有辦法傳訊給掌門的。你來傳訊，三日之后，我獨(dú)上昆侖！”
圓也取出來一只紙鶴，嘴里念叨了幾句，然后向空中一丟。紙鶴竟然像活了一般，倏忽失去了蹤影。
無言急忙勸解道：“萬福，你可不要意氣用事啊！”
萬福冷冷地說道：“父母血仇，不假他人之手。”
“圓也，現(xiàn)在你過來受死吧！”
圓也倒也恭順，乖乖地垂手走了過來，跪倒在地上，伸頸引戮。
眾人齊齊地看著萬福的舉動。
萬福仰臉看向天空，手中的刀猛然劈下，斬落了圓也的頭發(fā)，露出白生生的頭皮。“割發(fā)代首，以后好自為之吧！罪不在你，念你當(dāng)初還有一線善念，就留你一命吧。”
圓也認(rèn)為自己殺了萬福的父母，已是必死無疑的了。當(dāng)?shù)讹L(fēng)襲來的那一刻，不由地緊緊閉上了雙眼。聽見萬福在說話，他疑惑地地睜開了眼睛，腦海里一片空白，驚魂未定，一時(shí)間茫然不知所措。
圓通一拉他的臂膀，低聲說道：“趕快謝恩啊！愣著干嘛？”
萬福仰望遠(yuǎn)方，竭力控制著眼中的淚水，不會落下來。
無言看著他那難受的樣子，自己卻是忍不住大哭了起來，對著眾人怒喝道：“你們?nèi)茧x開，走得遠(yuǎn)遠(yuǎn)地，不許偷看。快走啊！”
······
······
萬福還是沒有哭出來，反而勸解無言道：“師妹，你不必如此。這些事情與他人無關(guān)，他們罪不該死。現(xiàn)在便是殺死千萬人，也是于事無補(bǔ)的。”
“三日之后，我自己上昆侖，你不必?fù)?dān)心我。七日之后，你在山下等我。我總會有辦法的，你是知道到！”
無言還在嗚嗚地大哭著，邊哭邊說：“你去逞英雄，卻讓我自己在苦苦煎熬？萬福，你要去送死，得先問問我同不同意。雙劍合璧，才能無敵天下。你就只想著去逞英雄，是去給那些道姑們看的嗎？”
萬福嘆了口氣，“師妹，別胡鬧了。爭奪掌門之位，是要單打獨(dú)斗的。如果沒有意外，我會殺了無虛。砍下他的頭顱，用來祭拜我的父母。”
無言嘿然冷笑，“萬福，我是你的什么人？你說！我不出手，只是看著你傲視群雄，這樣總行了吧？”
“人心是最不可測的了。你的忠厚，只會被他人所利用。而且你又不會說話，我不陪著你，那怎么能行啊？”
萬福考慮再三，“那你就去吧。如果我敗下陣來，也不許你硬沖上去。這一點(diǎn)，你得先答應(yīng)我。否則，不許你上山！”
無言不哭了，眼珠子卻是在骨碌碌亂轉(zhuǎn)，“萬福，你也要答應(yīng)我，無論勝敗，都不可戀戰(zhàn)。咱們是可以安全退走的，你有的是辦法。不然，我就死在昆侖！”
萬福在低頭沉思著。
無言一看，就知道他肯定是有辦法的，于是就不去打擾他，自己蹦跳著去遠(yuǎn)處的水塘里捕魚了。
萬福再三推算，此行也還是兇多吉少。
將羅盤一推，索性不再去理會了。
希望無言能夠看到卦象，也希望她能夠知難而退。
······
······
無言總是很高興，為著每一個(gè)小小的驚喜而興奮。
她大呼小叫著帶回了很多的大魚。
萬福一推卦盤，“師妹，你不能去的。你看，大兇。”
無言直接就將卦盤翻轉(zhuǎn)過來，學(xué)著萬福的樣子，也是向前一推，嘴里笑道：“你看，大吉！”
“烤魚，吃飯！”
“萬福，我從沒有求過你什么的。這次，你一定要帶我同去，相信我，我是絕不會胡鬧的。”
“你死了，我給你收尸，他們總不會連我也殺了吧？”
“只是可惜了，咱們還沒有娃娃。不然，我定會讓他們生不如死的。”
“萬福，你說過，你總會有辦法的，是吧？你現(xiàn)在就考慮，他們幾千人圍攻你，那會是怎樣的一種后果？”
柳娘的聲音遠(yuǎn)遠(yuǎn)地傳來，“公子，小姐，如果不嫌奴婢唐突，我倒是有個(gè)建議。”
無言急忙說道：“有話快說！”
柳娘走了過來，幽幽地說道：“邀請各大門派前去觀禮。公子先擱置與妖族的糾紛，以黃三郎的身份，邀請尊主前去觀禮。”
“尊主定會前往的。且不說公子是黃三郎的弟子。只是公子自己的身份，就早已驚動了人鬼神三界。尊主肯定是會去親眼看看你的。我敢用性命保證，尊主是絕對不會趁機(jī)殺死你的。他比那些所謂的正義之士，要更加愛惜自己的名聲。”
“眾目睽睽之下，無虛老兒，也是不敢對公子群起而攻的。”
······
······
萬福笑了，“他們肯定是想要將我殺死在當(dāng)場的，如此也好永絕后患。所謂正邪不能兩立，那是因?yàn)闆]有共同的利益。”
“齊老妖和無虛，都不是我的對手！但他們知道，我會一個(gè)一個(gè)地收拾他們的。所以，在那天，他們定然是不會讓我活著離開的！”
“師妹與我雙劍合璧，也不能算是我勝出。”
無言罵道：“你傻啊？既然他們比武已經(jīng)輸了，剩下的事情，那就不必再講究什么規(guī)則了。”
萬福笑道：“那里的弟子成千上萬，你又能殺得了幾人？雙劍合璧，對付的是高手，而不是無賴之徒。”
“我會在第三十一招上，擒住無虛，逼迫他讓位。到時(shí)令牌在手，誰敢不聽？”
“齊老妖，震懾于師父的名頭，自會忌憚三分，他未必就敢當(dāng)場動手的。”
“一旦我先制住了無虛，那就是大局已定。”
“資源，我不會放過。職位，我不屑一顧。”
“圓通師兄，請過來一敘。”
圓通早就在一邊偷聽好久了，聞言急忙趕了過來。
萬福鄭重說道：“師兄，昆侖乃是正義的象征。待掌控之后，你可以喝酒，但不可以誤事！你只需記住這些就行了。”
圓通看著萬福，累了一愣，接著就點(diǎn)頭，鄭重說道：“昆侖永遠(yuǎn)是正義的象征！”
“柳娘，我殺了齊老妖，你能掌控妖界嗎？我要的是，大家能夠和平相處。”
柳娘端正了神色，“柳娘能夠保證，與人類秋毫不犯。”
萬福突然間感覺沒有話說了，就只會對著無言傻笑。
無言好笑地說道：“我的傻哥哥，這些事情，還需你殊死一戰(zhàn)，能夠取勝才行啊！”
萬福嘿嘿一笑，“那就戰(zhàn)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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