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8章 名妓卿酒酒
我至今記得屋子里詭異的場面,老校長匍匐在這女人身上。兩個赤裸的肉體交纏,但卻不發出一點聲音,好像在完成一場詭異的儀式。
我以為那只是我的幻覺,因為當時我回身就看見了老校長貼過來的臉,再看向屋里的時候她已經不見了。
季陸看著那女人的眼睛,幽幽的說“別緊張,我們不是你的敵人。”
“不是敵人,怕也不是朋友。”這女人的表情一掃之前的頹靡,變得犀利起來。季陸多半是知道這女人的呃身份,要不然不至于餓趕緊來不到五分鐘,就演變成了劍拔弩張的局面。
我搞不清楚狀況,就只能站在一邊不出聲看著他們兩個你一句我一句。
“何出此言?”季陸饒有興致的問道。
那女人完全不顧自己赤裸的身體,好像已經習慣了一樣,沒有絲毫畏懼的和季陸對視“你若是和這里的其他人一樣,就都是那畜生的走狗。你若和他們不一樣,能找到這里來的,恐怕也不是什么善類。”
“我是善類也好,不是善類也罷。是敵是友,完全可以我帶你離開這里之后再說。”
那女人的眼睛里似乎有一簇希望的火焰被點燃,但還壓抑著心里的情緒故作清冷的和季陸對峙“這么開門見山的和我談條件,連彎子都不饒?”
這是個極聰明的女人,明知季陸不會平白無故的搭救,索性把話說在前面。我雖然不知道季陸是如何知道的這女人的身份,但我也能看出來這女人在某種程度上幫到我們的忙。
季陸向來不是多管閑事的人,之前惹了那么多的麻煩,都是因為我狗拿耗子拿的太多。這次不等我心軟,他就開口要救人,肯定有他自己的目的。
“卿小姐果真是聰明人。”
那女人臉色一變,冷冷的問季陸“你知道我是誰?”
“卿酒酒,原姓吳,蘇州人。南京秣陵教坊名妓,秦河八艷之一。絲竹琵琶、音律詩詞亦無一不通。風頭正勁之時無故失蹤,而后再未出現過。”季陸云淡風輕的說出這些,那叫卿酒酒的女人再沒了之前張揚的神色,整個像失了魂一樣,直直的盯著窗外盛開的荷花。
“多長時間了,沒聽過這個名字。”
“五百年。”季陸面無表情的說道。
卿酒酒愣了一下,嘴里反復的說道“五百年……我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,竟然呆了五百年?”她說罷突然開始狂笑“五百年,我也變成了和那畜生一樣的東西。”她說完,眼睛里又分明帶著淚。整個人歇斯底里的發著瘋,跌坐在地上一會哭一會笑。
季陸走到屋子的另一邊,扯下窗邊掛著的紅色帷幔,蹲下蓋在卿酒酒的身上。
“星靈鬼草保住了你的肉身,所以你還是五百年前的你,和他們不同。”季陸低聲道。
我能感覺到卿酒酒的身子一晃,抬頭看向季陸的眼神中竟然帶著一絲不一樣的情緒。
季陸繼續問道“想看看我是敵是友嗎?”
卿酒酒只想了一下,便沖季陸抬起手腕,送上自己身上的鎖鏈。季陸會意,抽出腰間的匕首,反手將卿酒酒手腕上的鐵索割斷。
兩條幾粗的鐵索落盡水中,砸出一陣水花。
卿酒酒身上的三條鎖鏈應聲入水,季陸目的達到從地上站起身看了我一眼。我心想這算是個什么情況,之前警惕性還那么強的人,就因為季陸的兩句好話,順手又披件衣服就給說動了?
可后來我知道了,對于卿酒酒來說,季陸的那句你和他們不一樣究竟有多大的力量。
就像季陸說的,她本是教坊名妓。當年還是普通人的老校長,也就是戴立忍,曾經無意中聽過一次她唱的小曲。從此夜不能寐,寢食難安,做夢都想著抱得美人歸。
但當時的戴立忍只是個給大戶人家看墳的守靈人,兩個人之間又隔著從貴州到南京那么遠的距離。可能放在如今只不過是一張火車票,可在五百年前那就是難以跨越的鴻溝。
于是在得見美人一面之后,戴立忍便再沒見過卿酒酒。
關于后來,戴立忍身上發生了什么沒人知道。只知道他帶著所有的活死人建造了這座地下洞穴,把這里變成了活人禁地。建成那日,戴立忍將卿酒酒帶了進來,禁錮這個屋子里,五百年都沒放出過半步。
在卿酒酒的心里,自己早已經變成了和老校長一樣的東西,想死死不了,活著又覺得惡心至極。
季陸的那一句話,無疑是把她從沼澤中拉出來的一只手。把她從畜生,再一次變成了人。
卿酒酒披著那塊紅色的帷幔,嬌艷的臉更顯的白嫩。我一直像個人形立牌一樣跟在他們倆后面,從剛才的那個水池一直到屋子里。
卿酒酒揮了一下袖子坐在桌子前,我和季陸坐在了她的對面。我從未見過這樣的女人,舉手投足之間都是勾魂奪魄的美,睫毛動一動就讓人恨不得把萬貫家財悉數散盡。
怪不得戴立忍像瘋魔了一樣,一眼終身難忘,就算是變為了活死人也要把她禁錮在身邊。
“既然你把我里里外外都了解個透徹,我倒想問問你們倆是何人?”卿酒酒斟滿了一杯茶,推到季陸面前。
季陸看也沒看又推給了我,卿酒酒撇了一眼“怎么?怕有毒?”
季陸輕笑了一下“怕有毒我就不會給她。”
我聽來聽去,這應該是沒毒的意思,猶豫著拿起來喝了一口。季陸接著說道“戴立忍的野心不僅僅是控制這個活人禁地這么簡單,他現在在外樹敵這么多,有一兩個找上也不是什么稀罕事。至于我們兩個是誰,說出來你也不會知道的角色,問與不問意義不大。不過你也猜到了,我們倆轉來轉去轉到這里,碰巧遇見你,也是有事相求。”
卿酒酒有些陌生的打量著這個房間“那個畜生走了之后都把我鎖在藥池里,所以你們要是想讓我帶你們走出這兒,我恐怕辦不到。”
“帶你出去是我的事。”季陸答道。
“那我有些不懂,你的條件是什么?”卿酒酒兩腿交疊,露出一截潔白的玉腿。身體微微前傾,靠在桌子上。
“我要你出去之后和我們倆寸步不離。”
卿酒酒嗔笑了一下“你想那我來威脅那個畜生?那你可下錯籌碼了。我不過是他的肉臠,你要我和你寸步不離能有什么用。”
“那你還真是誤解了他,星靈鬼草世間只有一株,無數的人都挖空了心思想要得到它。畢竟有了它就等于有了第二次生命,長生不老。戴立忍可以用它做更多的事,來討好對他絕對有好處的人。可是他沒有,他把這東西留給了你。”
卿酒酒攥緊了拳頭“那又怎么樣,他只是為了滿足變態的欲望!”
“欲望也好,貪婪也罷,只要最后能讓他行銷骨灰,管他是什么呢。”季陸抿了一口我喝過的茶水,云淡風輕的說著。順便再一次彰顯了自己的腹黑本色,和這卿酒酒一言一語之間就已經給老校長判了死刑。
“行銷骨灰?你確定你真的可以辦到?”
這次沒等季陸說話,我便搶著回答道“他可以。”
卿酒酒的眼神被恨意燃燒,最后顛倒眾生的笑了一下,邪魅的眼神看向外面的藥池“我要他把我這五百年來畜生一樣的生活,統統感受一遍。”
我看著她的表情,突然有些不寒而栗。一個人當恨意足夠強大的時候,究竟能做出什么誰也不可預料。
把她留在我們身邊,到底是福是禍,可能季陸也不是很確定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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