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1章 你我相愛,便是苦盡甘來
季陸的怒吼卻并沒有安撫我,我的沉默只是因為我已經(jīng)沒有和他爭吵的氣力了。
“易烊,你跟姐說句話,讓姐知道你還活著就好。”我轉(zhuǎn)頭向鐵牢里面道。許久之后,易烊也絲毫不見要動的意思,就連胸膛也不見起伏。
可就在這時,我似乎看見易烊的指尖微微抬起。消瘦的小臉上,滿是血污,他張了張干涸到有些開裂的唇,氣若游絲的對我道“姐,我好疼啊。”
我感覺有人現(xiàn)在就站在我的心尖上,用匕首一刀一刀的割著我的肉。我攀上鐵籠,用力的向里面伸出手“快過來,到姐這來!
易烊掙扎著,向我這邊挪了一點,之后就一頭栽倒在地上,任由我怎么叫怎么喊都沒了回應(yīng)。我的手停在半空中,眼睛盯著易烊垂落的指尖。一瞬間,心像墮入了無邊荒原,那種無助,那種破碎的絕望,席卷而來。
“易,易烊……”我顫抖著身子,喊了他一聲“易烊!”我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,拼命的拉扯著面前的鐵牢。上面掀起的倒刺穿透我的手,盡管血肉模糊我也感覺不到疼。
季陸從后面抱住我的腰,雙臂緊緊箍著我不讓我有所動作。我絕望的對著里面的易烊的哭喊,聲音從嗚咽到歇斯底里。
“為什么,為什么要這么對我,我到底做錯了什么。”季陸兩手抱著我的腰,自責(zé)的情緒快要把我壓垮,我抬起手一下一下狠狠的扇著自己的耳光。
季陸趕緊從后面摁住我的手,壓抑著聲音對我道“你別這樣。”
我像是找到了發(fā)泄的源泉,從季陸的懷中掙脫,居高臨下痛哭著問道“那我應(yīng)該怎么樣?依然冷靜?理智?分析下一步要怎么辦?季陸,我也是個人啊!
季陸看著我發(fā)瘋,心痛的朝我走過來,卻被我一把推開。
“閻王威脅你,憑什么拿易烊當(dāng)籌碼?”我的控訴,讓季陸的心痛更加一級,他垂著頭,無比自責(zé)的對我道“對不起!
我看著他,半晌后道“或許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,上輩子欠你的太多,老天爺要讓我這輩子還給你!
我說完,慢慢的走向季陸。一只手攀上他的腰,從他身后抽出了那把匕首。另一只手牽起了他,把匕首放在他的手掌,最后抬手把刀刃架在自己的脖子上“不如你直接在這殺了我,我沒有勇氣離開這以后還能好好活下去!
我想起了我的身后的易烊,那個在我身邊喊了我十五年姐姐的家伙,那個潔癖傲嬌卻又很依賴我的家伙。
我第一次感覺季陸的手在顫抖“那我呢!彼劢且粷,沉沉的問道。“我不能成為你茍活下去的理由嗎?”
我本來已經(jīng)悲痛到麻木的眼神,因為季陸的話而慢慢回溫。季陸看著我,眼睛里的淚也慢慢盈滿,但終究沒有落下來“你在說死的時候,有沒有哪怕一秒鐘想過我!
眼淚從我眼角滑落,我的心被季陸再次狠狠的揉了一下。我低頭埋進(jìn)季陸的懷抱中,緊緊的抱著他的腰。
“對不起,對不起,對不起,對不起……”我嚎啕大哭,把心中所有的委屈盡數(shù)傾斜。懷中抱著季陸,我才終于認(rèn)清楚他在我生命中的位置。
愛一個人,不是愿意為了他死。而是在這個世界讓你絕望透頂惡心至極的時候,只要一想到他你還愿意活著。
我愿意為了易烊去死,但我也愿意為了季陸活著。
就在這時,耳邊響起了轟隆一聲。只見旁邊的鐵牢拔地而起,地上那個躺著的人身子也慢慢消散,最后化作了一縷青煙。
我兩步?jīng)_過去,看著地上空空蕩蕩的一片,哪里還有什么易烊的身影。我后知后覺的看向季陸,許久之后兩人對視著笑了一下。我邊哭邊笑,估計表情已經(jīng)難看到了極致。
我張嘴才意識到自己的嗓子已經(jīng)被哭啞,但還是笑著對季陸道“我最喜歡的一個詞就是虛驚一場。”
“我最喜歡的一個詞就是苦盡甘來。”
易烊沒事是虛驚一場,你我相愛,便是苦盡甘來……
身邊的晃動再次傳來,我已然對這種感覺十分熟悉。我已經(jīng)數(shù)不清從進(jìn)來到現(xiàn)在我和季陸兩個一共破了幾重幻境了,只是好在走到現(xiàn)在沒出什么差錯。
雖然途中幾次險些釀成大禍,但最后都堅持過來了,這也算是奇跡。
本來漆黑一片的地牢,此刻突然亮起了昏黃的燈。我和季陸轉(zhuǎn)身,發(fā)現(xiàn)另一頭竟然出現(xiàn)了一條無限延展的路。
我上前,拉過季陸的手,十指緊扣。
我們倆向著面前走去,不管前路到底還有什么在等著我,我都沒那么害怕了。因為不管是什么,都不會再有剛才的那種絕望。
腳下的路好像是漂浮在半空中,每走一步腳下的路都會向前延展一段。再回頭看去,我們倆踏過的地方此刻也都消失不見。此刻已經(jīng)沒有回頭的可能,我們倆只能硬著頭皮繼續(xù)向前。
可就在我腳下的這一步踏出去的時候,本來應(yīng)該延展到我腳下的路并沒有出現(xiàn),我一腳踩空,直接拉著季陸掉了下去。
墜落的一瞬間,我發(fā)現(xiàn)我出不了任何聲音,就連身邊的季陸也沒了動靜。我手在旁邊抓了兩下,也根本沒有感覺到他。
我好像置身于一個失重的空間,后背不著地,也沒有重力在下吸引著我。我喉嚨里憋著季陸的名字,但無論如何都叫不出來。這種像被夢魘住的感覺,讓我頭皮發(fā)麻。
我身上憋著勁,最后拼命的掙扎了一下,猛地坐了起來。
眼前的一片漆黑已經(jīng)換了一幅場景,我摸了摸手邊的軟帳,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原來躺在一個相當(dāng)古色古香的房間里?礃幼舆@重幻境,又是一個特定的場景,只是不知道這次幻境的來源,到底是我的還是季陸的。
我感覺有些口干舌燥,但是看著桌子上的水想起了季陸之前的話,又不敢隨便喝。我正發(fā)呆的時候,門口走進(jìn)來一個身穿黑色斗篷的男人。
看身形和季陸差不多,但是他摘下斗篷的一瞬間,我才發(fā)現(xiàn)這人竟然是我從來未曾見過的。
和季陸的溫潤如玉不同,這人的五官要更加冷峻,渾身散發(fā)著一種生人勿進(jìn)的氣場。眉峰高挑,眼神淡漠,看得我不禁打了一個寒戰(zhàn)。
他從袖子里拿出了一個瓶子,放在我床前的桌子上,然后語氣冷冷的對我道“我答應(yīng)你!
雖然我對這人的樣子不熟悉,但是這聲音卻好像曾經(jīng)在哪聽過。
“什?什么?”
他看也沒看我,轉(zhuǎn)身走了出去。我看他走遠(yuǎn)了之后,蹭到地上看了一眼他放在桌上的瓶子。上面塞了一個紅色的布塞,我拔開之后一聞,一股藥材的味道迎面撲來。
這么一動手我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身上酸疼的很,看來這藥是給我的。我看了一眼那人離開的身影,狐疑的喝了一口。
那藥剛到嘴里,一股辛辣的味道就直沖腦門,被我趕緊吐了出來。我吐著舌頭吸涼風(fēng),心想這不會是什么毒藥吧?
我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,是成套的白色衣裙,不像是外穿的衣服,更像是古代衣服的里衣。
我正低頭看著,外面走進(jìn)來一個梳著發(fā)髻的侍女。看見我站在地上之后拂了拂身子“娘娘您醒啦!
我突然有一一種穿越劇女主角的錯覺,瞪著眼問道“你是人嗎?”
這姑娘明顯被我的話問的一愣,如實的回答道“我是前些日子才調(diào)到邪骨府的陰女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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