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5章 萬箭穿心也百毒不侵
女尸再次轉身回來的時候,猛地被我四散出去的血滴重傷。水下頓時傳來了兩聲皮肉穿破的聲音,女尸雙手雙腳呈大字型打開,臉上的表情一滯,緩緩的沉入了水中。
“將心訣倒著默念一遍,然后收力。”慎虛在我身邊道。
這確實是有點難為我了,核桃大小的腦仁,能正著說出來慎虛教的就不錯了,哪能倒著背。
我看了慎虛一眼,慎虛無視我求助的目光,別過頭道“我幫不了你,只能靠你自己回想。”
我抓破了頭皮,把剛才慎虛說過的所有話都想了一遍。最后抽絲剝繭一樣,抓住了一絲頭緒。
好像這心訣本就存在我腦海中,或者說烙印在我血液里一樣,我竟然就這么奇跡般的倒背的一字不落。
等我口訣念完,重新睜開眼的時候,只見剛才噴濺出去的血滴又重新回流到我的指尖,順著我的經絡溜回了心臟。
只聽面前傳來砰的一聲巨響,之前捆著鎖鏈的紅館原地炸開,棺材板在水中四分五裂,隨著暗流起起伏伏最后還是落在水底。
“成了。”慎虛臉上帶著驚喜的神色。
就在這時,棺室的水已經灌了個滿,我有陸佑劫海之靈不覺得什么,但是慎虛好像已經到了上限。八卦墻上被撞出的那個洞,成了最好的逃生出口。
我拖著慎虛仰頭向上游去,不敢再在水中停留。
可外面涌進來的水流東一股西一股,力道驚人全無方向,這時候上游難免會撞出一身的皮肉傷。
這里的邪門是不言而喻的,其中的玄機卻是一時難以窺透。至于這女尸身份如何,又為什么要藏匿井中,只能等到出去之后再做判斷。
不知道拖著慎虛一直向上游了多久,最后只感覺頭頂灑下一陣光亮,我心里知道這是游到了井口了。
慎虛一個大男人,胳膊長腿長,按說要讓我拖行聽起來是極其難以想象的事。但好在水中有浮力,我累得半死總算把人帶了上來。腦袋一鉆,把大半個身子就浮在了水面上。
“陸佑劫!救命啊!”井口外面已經是一片大亮,我聲音已經氣若游絲,要死不死的沖著外面喊道。
身子隨著水飄飄蕩蕩,累倒不是很累,只是周身作痛。
陸佑劫聽見我的喊聲,連忙跑過來,探頭看了一眼之后從手邊甩下來一條繩子。一頭打了繩結拴在我腰上,一頭拉在手里。
我本來兩手拎著慎虛,但是在水中的時候感覺自己能用上力。可是這人一旦被脫離水面,重力就占了大半。我本來就胳膊酸腿疼,這么一來更是抓不住。
勉強把人往起拖了兩三米之后,兩手一松把慎虛又重新扔回了井里。
“哎呦臥槽!”慎虛腦袋狠狠的撞在了井底,落水之前咒罵了一句。
我也顧不上他,整個人像是被陸佑劫掉起來的魚,扒著井沿上岸之后趴在一邊吐水。
陸佑劫把我身上的繩子解開,轉頭去救慎虛。
外面的陽光正好,但是北京這個時候的天氣卻并不給我緩沖的機會,濕漉漉的頭發在暴露空氣兩分鐘之后凍成了冰柱。我抬手撅斷,把冰碴扔在地上,傳來清脆的啪的一聲。
身上的衣服也瞬間被凍成了鎧甲,摁一下就傳來一陣薄冰被踩碎的聲音。我把陸佑劫的珠子吐出來攥在手里,等著一會還給他。
那頭的慎虛哎呦哎呦的被拉了上來,見我趴在一邊戳著自己的衣服不出聲,渾身帶水擠眉弄眼的爬過來“怎么樣徒弟,第一次獵鬼感覺如何?有沒有一種作為我靈山派傳人的驕傲”
我被折騰的沒人樣,眼神渙散的看著慎虛“求師父把我逐出師門。”
慎虛板著臉收了收下巴,然后又破功笑了一下“又鬧。”
說完不顧自己身上的冰碴,看了一眼地上昏迷的沈家小姐。開步走過去,把手指放在沈家小姐的眉心,嘴里嘟嘟囔囔了一陣,地上的人竟然咳嗽了兩聲緩緩的睜開了眼睛。
慎虛蹲在地上“姑娘,走了。”
沈曼瓷清醒過來的第一時間就聞到了自己身上腥臭的味道,伸手摸了一把嫌棄的眉頭微蹙“大師這是……解決了?”
慎虛得意道“完美解決,讓你爸爸明天把錢送到懷古印堂,之后這宅子保證順風順水賣得出去。”
“那大師看出這宅子到底是什么問題了嗎?”
慎虛站起來轉身道“明兒一早和你爸帶著錢來聽。”
我被凍得直哆嗦,隨后又打了個噴嚏,心想著慎虛真是三句不離錢。
陸佑劫走過來伸手就要去脫我的外套,我下意識的往后躲了一下,陸佑劫的手就僵在原地。
“干嘛?”
他愣了一下,不耐煩的拉過我的領子,兩下就把我外套脫下來扔在一邊“用得著這么警惕我嗎,我要是想把你怎么樣早就把你怎么樣了。”
他脫下我的外套之后,又順手脫下了自己的衣服,轉手罩在我的肩頭。被他穿過的衣服還帶著他的余溫,暖暖的。
陸佑劫哈了一口白氣,單手拎起我的肩膀把我拖起來“別在這呆坐著了,趕緊回去。”
我心想這會怕我冷要讓我回去了,當時騙我過來的時候想什么來著。于是慎虛送沈曼瓷回家,陸佑劫帶著我回懷古印堂,四個人朝著不同的方向走了回去。
……
然后,我成功的感冒了。
大冷天在井里耍一通,然后又出去被凍成了個冰棍。這么折騰一圈,不感冒都是怪事。就算我再怎么不同,說到底現在也只是肉體凡身,受得了邪祟鬼魅,受不了流感病毒。
晚上我早早進了被窩,沒精神頭問慎虛白天到底是什么情況,心想著明天沈家來人送錢的時候,再下去跟著一起聽。
因為渾身酸痛,加上鼻塞,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好久才勉強算睡了過去。
就這么迷迷糊糊的睡到了半夜,我高燒依舊沒有要退的意思,身子愈發的熱,燒的我口干舌燥。朦朧之間只感覺旁邊的床塌下去了一塊,剛一轉身,就陷入了一個帶著涼意的懷抱。
“怎么這么熱?”竟然是季陸的聲音。
他下巴抵在我的額頭,說完之后又伸手去摸了一把。他身上向來冰冰涼涼,無論冬夏。我本就熱的難受,朦朧之間也無暇去想他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,只覺得抱著他就感覺舒服了一些。
我順勢兩手抱住他,把腦袋往他胸口縮了縮。
“嗯……熱……”我迷迷糊糊的說。
季陸也沒再問怎么了,見我不想說話就安靜的圈著我,半晌之后在我額頭落下一個吻。
“睡吧。”
燥熱驟減,我從半夢半醒到沉沉的睡了過去,在季陸的懷里只用了不到兩分鐘的時間。
小別之后,我本有不少的話想說,但無奈身子乏力,本該說出口的話都變成了心里的暗語。
季先生,在沒有你的時候我表現的很好。不驚不喜,無憂無懼。在沒有你的時候我堅強的像個漢子,敢攔在別人身前阻擋風雨,敢為了別人奮不顧身。
可為什么,只要你在我身邊,我卻連微微的難受都隱藏不了,急于把自己一點點的小脆弱盡數展現。
像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,跌倒之后看見身后有人,便不管不顧的轉身跑回去露出傷口,你看啊,我好疼。
也是后來的后來我才知道,原來這就是愛上一個人的意義。
我不必在你面前假裝堅強,也不用叉著腰倔強的說自己很勇敢。因為身邊有你,我有了鎧甲也有了軟肋,萬箭穿心也百毒不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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