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晚檸微微抿了抿唇，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再刺激季琛。

    她沉了口氣，低聲慢慢地道，“季琛，云霆是你的兄弟，以我和云霆的關系，自然是把你當朋友的。你回到金城，是希望呆在朋友的身邊，那你就要接納朋友對你的關心，我們不會傷害你，就像你希望云霆過得好一樣，所有人也都希望你能過得好。”

    “無論過去好或壞，無論以前發生過什么，都過去了，以后會有他們這些朋友陪在你身邊，對么？”

    季琛瞇了下眼，指尖微微收緊，人也跟著湊近了些，他仔細地打量著她，“慕晚檸，你膽子很大？那就看你的命大不大了。”

    韓霖驀地捏緊方向盤，怪不得來七日的路上，云霆的臉色越來越不好。

    慕晚檸和季琛這是在接吻么？

    云霆面沉如水，看著前面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    音樂一直單曲循環，慕晚檸看著窗外，季琛只聽這一首音樂，就是說這音樂對他一定有不一樣的意義，她便開始努力地回想，自己到底在哪里聽過，或許這可能是現在唯一的切入點了。

    慕晚檸不知道季琛的目的地是不是那處斷崖，但是以他現在開車的這種速度，只要一個不留神，恐怕都開不到山頂就會從半山腰滾下去了。

    好半天才想清楚當前的狀況。

    “你閉嘴！”季琛錘了一下方向盤，車子都跟著打滑了一下。

    車子在極速的行駛。

    丑聞被爆出之后，院長就自殺了，他自殺之前，毀掉了不少孤兒院的檔案。

    在金城，只有金城北邊的紅山有盤山公路，氣候適宜的時候，會有一些人來這里騎行或者露營，也算是金城的一個景點。

    而在紅山的山頂，是一處斷崖。

    很多被虐待的孤兒都留下了或多或少的心理問題，當時就是她的學姐學長們跟一些社工負責幫這些孤兒解決心理問題。

    慕晚檸對這首音樂隱約有些印象，應該是在哪里聽過，可一時也想不起來。

    而他和院長有一個共同的愛好，那就是院長在虐待他們時，以及他后來在殺人時，都會聽同一首音樂。

    季琛的手機早就關機了，他側頭看了看慕晚檸的包，伸手把她的手機摸了出來，屏幕上閃著云霆的名字。

    但很快，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。

    可云霆都說了去看看，他也不能放棄，立刻打電話給交警隊的熟人，報了季琛的車牌號，很快對方便把季琛路過的地方報給他。

    她的話還沒說完，拿著電擊棒的手就被人抓住手腕。

    只是現在外面已經漆黑一片，顯然她昏迷了不只是幾分鐘。

    慕晚檸看著他，也知道自己是大意了，以為她自己一個人能應付這樣的場面的，可確實也是太久沒有接觸過精神病的病例，她不該在猜測到他今天情緒失控后還一個人過來找他，但現在她已經沒有別的選擇，只能盡可能的安撫。

    季琛抓著她的手腕，制止了她的動作，“換這種方式來讓我接受？”

    直到這個院長自殺，那個變態殺人犯才承認自己就是當年被虐待的孩子的其中之一。

    “可能我的方法不太對。”慕晚檸一邊說話轉移季琛的注意力，手也慢慢地抬起來，“我們可以再慢一點，循序漸進，找到你能夠接受……”

    “慕家的大小姐，年紀輕輕，醫術斐然，嫁入云家，有云霆護著你，本來也應該是幸福安穩的一生。”季琛輕笑了一聲，“我阻止過你，你卻偏偏自己往火坑里跳。”

    慕晚檸的臉色漲紅，呼吸微微有些困難，她的手悄悄的伸進包里，摸出電擊棒。

    他掛斷電話，順手關機，然后把手機扔到儲物盒里，“云霆還是挺關心你的。”

    只是她張了張嘴，話還沒說出來，季琛就抓著她的手，慢慢地把電擊棒的電擊頭壓在了她的身上。

    一四三.四二.一六八.四三

    沃克也說，這些孩子只要得到及時的幫助，后續問題不會太大。問題更嚴重的，是那些已經離開孤兒院到了社會上的那些人，因為檔案被毀，很多人都已經沒辦法追蹤了。

    但就在孤兒院被爆出丑聞的前一年，有一個變態連環殺人犯落網，他殺人證據十足，可卻沒人能審問出動機。

    這是她出門之前，特意去精神科借的，對人體沒什么傷害，但能讓一個成年人昏迷2-4分鐘，這中間就足夠醫生們采取下一步的措施，比如注射鎮定劑。

    慕晚檸趕緊閉上嘴。

    韓霖趕緊開車，但季琛今天開的是跑車，一腳油門出去，他這會連他的車尾燈都看不見了。

    慕晚檸轉頭看著外面，外面沒有路燈，是盤山公路。

    她閉上眼，努力地在腦海里翻找關于這音樂的記憶。

    慕晚檸轉頭看著他，沒有說話。

    但是這新的目標是不是選得有點過分了？

    他小心翼翼地側頭看向云霆，一時間就恨不得自己不在車上，瞬間消失，這場面實在是太尷尬了。

    她想動，卻發現自己的雙手被綁在車門上方的扶手上，她只是微微動了一下，手腕就被纏得更緊。

    怪不得最近慕晚檸都不來纏著云霆了，原來是有新的目標了。

    看著季琛的車迅速地駛離七日，韓霖趕緊問，“云總，還跟么？”

    慕晚檸醒來的時候，大腦還有一瞬間的空白。

    “你這種人，從小生活在父母的保護之中。”季琛轉頭看了她一眼，見她醒了便開口道，“根本不知道別人想要活在這個世界上就已經很難了，你非想撕開這層平靜看看下面是什么？好，我帶你看看。”

    看著對方不斷發過來的路線，韓霖隱隱地覺得不太對，這是出城的路，兩個人就算私會也沒必要來這么偏僻的地方吧？還是說已經準備私奔了？

    一陣酥麻的電擊感傳遍身體，慕晚檸瞬間就失去了意識。

    空氣在沉重的音樂中顯得更加壓抑。

    云霆瞇了瞇眼，才道，“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“你別害怕，自從我到了金城以后，這條路我走過很多次，你看我，不是還活著么？”季琛說著打開了音樂。

    慕晚檸輕輕抿了抿唇，就算云霆這會想找她，又或者覺得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，恐怕也趕不及過來，她還是只能靠自己。

    車子繼續在盤山公路上開，好在這一會路上幾乎沒車，只要季琛不突然發瘋把車子撞向山體或者開下山坡，他們暫時都沒有危險。

    “季琛，你冷靜……”

    驀地，她突然想起，當年上學的時候，有一次閑聊，沃克曾經給他們講過一個事情，就是在他們閑聊的一兩年之前，C國有個孤兒院被爆出丑聞，院長虐待孤兒，并且已經持續了三十多年之久。

    她后來也聽過那首音樂，不過感覺太壓抑，聽了一次就沒再聽過。

    她睜開眼，那首音樂是叫——死亡與少女。

    (本章完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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