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霆擰了下眉，有些不快地看了季琛一眼，“都來你這喝酒，你去哪了？”

    季琛靠在沙發(fā)背上看著他，“你前岳母跟你前妻在你家醫(yī)院里被欺負(fù)，你還不知道么？”

    云霆的臉色一凜，把酒杯放在了桌上。

    “我已經(jīng)把人送回家了。”季琛看了看酒杯，又道，“這段時間事情多，少喝點酒。”

    云霆沒說話，沉默中，他的手機響了起來，他從口袋里摸出手機，看了一眼來電顯示，趕緊接起來。

    季琛看著他不知道是因為喝了酒還是因為有點緊張，按了兩次才按好了接聽鍵，不由無聲地嘆了口氣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？”接起電話，云霆就立刻問道。

    “不是說好了，我跟完周庭嶼這個項目才離開實驗室么？”慕晚檸的聲音傳過來，她也沒有質(zhì)問的想法，聲音算是平靜，只是單純的想要問問云霆這件事，“剛剛周娓給我打電話，說讓我明天開始不用去實驗室了。”

    云霆抬手揉了揉眉心，誰做的這個決定顯而易見，“知道了，我來安排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慕晚檸應(yīng)了一聲，又補充，“要是太為難就算了。”

    “沒事。”云霆低聲道。

    慕晚檸沉默了會，沒再說話，掛斷了電話。

    云霆看著手機的屏幕暗下去，垂著眼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    季琛對著靳恒他們擺了擺手，示意他們離開。

    反正這里的氣氛不太對，之前他們擔(dān)心云霆一個人出什么事，只能留下來，現(xiàn)在季琛在，他們也不用再擔(dān)心，便趕緊離開了。

    云霆給云承毅打了個電話，火氣極大，季琛也聽出來，最近云承毅那邊應(yīng)該對慕晚檸做了不少事。

    等他掛了電話，季琛才開口，“既然走到這一步，就想開點吧，對你來說，也未必是壞事。”他說著輕輕皺了下眉頭又道，“慕晚檸沒那么喜歡你。”

    云霆隨手把手機扔到一邊，閉著眼睛靠在沙發(fā)背上，“我知道，我知道她不喜歡我，心里沒我，什么都關(guān)心，唯一不關(guān)心的就是我。”他說著輕笑一聲，“可那又怎么樣？我就是想跟她在一起。”他睜開眼睛看向季琛，加重語氣重復(fù)了一遍，“三哥，我想跟她在一起。”

    季琛擰了下眉，別開眼，看向別處。

    昨天晚上，他也沒想到云霆那邊還會發(fā)生這樣的事，如果他沒有把慕晚檸叫走，慕晚檸跟云霆在一起，應(yīng)該也不會給別人機會。

    他垂下眼，隔了會才道，“慢慢來吧。”

    云霆給自己點了支煙，“慢慢來？我以前以為我對林一涵的感情是愛情，但我現(xiàn)在才知道，那什么都不是。三哥，沒辦法慢慢來，我這輩子，恐怕再也過不好了。”

    季琛轉(zhuǎn)頭看著他，“那換過來呢？如果她做了對不起你的事，你會給她個機會原諒她么？”

    “也許會吧。”云霆輕笑一聲，“總比失去好，她躺在ICU里的時候我就想過，無論怎么樣，都好過我失去她。”他說著臉上的笑容更大，“但她不會，因為她不怕失去我，她不喜歡我。我小心翼翼地迎合她，她開心才能呆在我身邊，我做錯了，她不會給我機會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既然知道，又何必勉強？”季琛擰了下眉，“難過一陣子，就放下吧。”

    “可我愛她啊。”云霆垂下眼，“我以前討厭她，想推開她，但后來我發(fā)現(xiàn)她挺好的。”

    “哪里好？”季琛心頭涌上一股煩躁，拿起酒杯喝了口酒問道。

    云霆搖了搖頭，“說不清是哪里，但我看到她就開心，我跟她在一起，哪怕是生氣是吵架，我都覺得人生還挺圓滿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唯一后悔了，就是我浪費了太久的時間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三年前，她出現(xiàn)在我面前的時候，我就接受她，我就對她好一點，我不讓她受那么多委屈，不讓她哭那么多次，人心都是肉長的，她說不定會喜歡我一點呢。”

    “她但凡喜歡我一點，多少也會給我個彌補的機會。”

    “可她現(xiàn)在連道歉都不想聽。”

    “她早就想離婚，我找了各種理由搪塞，可最后還是把無法反駁的理由親手送到她面前。”

    “我還不如早一點同意跟她離婚，說不定我們之間就不會出現(xiàn)這樣的事，以后也許還有機會。”

    “可現(xiàn)在……她那么討厭林一涵，大概嫌棄死我了。”

    他抬眼看向季琛，“我也不想離婚，可我媽說的對，她以前怎么鬧我結(jié)婚的，就能怎么鬧我離婚，我不想再看她鬧了，我也不想再看到有人因為我傷害她，只要她過得好，就可以了。反正我就在這，她想回來就回來，我等她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她不回來呢？”季琛看著他，“如果她跟別人在一起了呢？”

    “那是她的選擇。”云霆說著重新靠在沙發(fā)上，“她喜歡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吧，是我對不起她，沒資格要求她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云霆。”季琛想說什么，最終也是張了張嘴，把嘴邊的話咽了回去，什么都沒說。

    “你說得對，最近事情多，不能再喝酒了。”云霆說完站起身，往外面走，準(zhǔn)備離開，走到門口想起什么，又問，“醫(yī)院里出什么事了？”

    “記者鬧到慕夫人那了，醫(yī)院通知慕夫人出院，慕晚檸把慕夫人接回家了。”季琛開口道。

    云霆自然知道是云承毅授意，便道，“不在金城醫(yī)院也挺好的，三哥，回頭你幫我留意下醫(yī)院的事，她媽媽心臟不好，有心衰的跡象，在排隊等心臟移植，在家里多少有些危險，還是要在醫(yī)院時刻監(jiān)護。”

    “她媽媽在醫(yī)院住了很久了吧？還等不到一顆心臟么？”季琛擰起眉。

    “血型特殊，我已經(jīng)讓人留意了，但目前還沒有。”云霆輕輕嘆了口氣，沒再說話，拉開門往外走。

    季琛看著他的背影，抬手輕輕敲了敲椅子的扶手。

    *

    慕晚檸很快就接到了周娓的第二個電話。

    周娓說她搞錯了，是讓慕晚檸接下來一個星期不用去實驗室，等這次的輿論過去再回去上班，因為實驗室這邊本身不對外開放，怕她來上班惹來記者。

    慕晚檸也不介意她這話是不是只是一個順勢的托辭，但總歸能讓她回實驗室上班就好。

    晚上躺在床上準(zhǔn)備睡覺的時候，云霆發(fā)了一條信息過來，【對不起。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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