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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 游歷


“麟兒有一事望父親恩許!”韓仲麟拜道。
  “何事?且說來。”韓岳不由皺眉,沉聲問道。
  母親韓楊氏頗為疑惑,盯著小兒子,眉梢突然閃過一絲喜色,似是想到了什么:“莫非麟兒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?”
  “父親,這些時日孩兒自感郁悶,想出外游歷一番,觀風土人情,覺世間冷暖,書中常言‘男兒志在四方‘,麟兒故萌生此念,還望父親應允!
  “游歷,去何處游歷?”韓岳對覺得小兒子請求很是突兀,接著問道。
  韓楊氏顯的更為殷切,而大哥韓仲麒先是一愣,隨即雙目中閃過一絲落寞。
  “孩兒想到附近幾國周游一番,少則半年,多則二載。外面不比云城,多有兇險,好在孩兒有武傍身,所以父親、母親盡可安心!
  韓岳端起茶茗抿了幾口又放回桌案,作沉吟狀。
  一旁的韓楊氏與韓仲麒同時將目光轉向家主韓岳,待聽家主會作何回答。
  其實,韓岳對小兒子較為放心,能文善武且不說,做事也沉穩有度,所以他沒有立刻反對。
  幾年前大兒子韓仲麒也曾向其請求出外游歷,被他一口否定。
  韓岳斟酌少許,看著跪倒在地的小兒子:“好吧,既然你此意已決,為父也不好阻攔,但為父要多叮囑一句,在外一切當以平安為重,且不可輕信他人,知道了么?”
  “孩兒謹記!”韓仲麟心中一喜,連忙又拜了兩拜。
  “麟兒,你打算何時啟程?”韓楊氏見家主已經答應,也不好再說什么,當下問起小兒子的打算。
  “孩兒準備明日就收拾行裝,拜別師友,后天啟程!
  翌日,韓仲麟到恩師李道萬府上道別,李道萬對此表示支持,并囑咐他早日歸來,到時可以到中都去找他。
  隨后韓仲麟遍訪好友,準備許出外物什,前后忙乎一整天。
  次日晨曦,晨輝普照大地,樹杈枝葉上殘留著朝露,路上挑擔的小販,背柴的農夫,陸續開始一天的生計。
  韓府大門外,一個仆從牽出一匹棗紅馬匹,馬兒不時的噴著響鼻。
  韓府一干人等紛紛從府中走出,韓仲麟背著行李在前,后面韓岳、韓楊氏、大哥韓仲麟、李云山相送。
  “是時候出發了。”韓仲麟看了看東升的日頭,而后跪到韓氏夫婦面前。
  “麟兒不在這段日子,還望父親、母親注重康健,孩兒一定早日歸來!
  “麟兒要照顧好自己,不要讓你父親和為母擔心。”韓楊氏拉著韓仲麟的手泣聲道,一邊用衣袖擦拭著泛紅的眼圈。
  “大哥,家中還勞煩大哥多多操勞,為二老分憂,小弟感激不盡!”
  “二弟盡管放心,我一定服侍好雙親,你多保重。”
  韓仲麟翻身上馬,朝眾人一拱手,騎上馬兒出城而去,慢慢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。
  出了云城,馬兒在官道上踏踏而行,韓仲麟心情有些復雜。
  心中縱然有著對大大千世界的新奇和向往,但一想到路途中的形單影只,內心中亦泛起對家的依依不舍。
  眺望著遠處的巍巍青山,感受著清新的自然氣息,韓仲麟略微沉重的心慢慢釋懷。
  西江郡,位于烏國的西部,因郡內被烏江西南方向的分支——西江貫穿而過,故得名西江郡。
  古月鎮,西江郡的一個邊陲小鎮,在整個烏國也是聞名遐邇之地。
  相傳有一個落魄文人流落到古月村,正值風清月明,觸感而發,留下千古名詞《西江月》,此后西江明月吸引了眾多文人墨客之輩來此爭相憑吊,古月村也隨之水漲船高,慢慢發展成一個小鎮。
  這日傍晚,古月鎮北邊的馬道上出現一位少年,頭戴斗笠,腰佩利劍,騎著一個棗紅色的高頭大馬,不是韓仲麟是誰?
  原來,韓仲麟出了云城,便奔西南方向,數日風餐露宿,整個人消瘦一圈,皮膚變黑,雖吃足了苦頭,卻顯得精悍許多。
  一路打聽,終于來至邊陲上的古月鎮,古月鎮六十多里外便是紫月國境,韓仲麟打算在鎮上休整一夜,順便欣賞著名的西江月色,次日再發出紫月國。
  在鎮口翻身下馬,正要想找個投宿的地方,就看見一個小乞丐朝他跑了過來。
  只眨眼功夫,小乞丐就跑到身前,不等小乞丐說話,韓仲麟已從錢袋里取小塊碎銀朝小乞丐丟了出去。
  “拿著。”韓仲麟說著便要牽馬進鎮。
  小乞丐眼睛一亮,將碎銀穩穩接住,堆笑發問:“公子可是要投宿?小子知道鎮上哪家客棧最好,要不我帶公子過去!
  小乞丐很是機靈,平常客人最多施舍一兩個銅線,罕有給小塊碎銀的,斷定眼前的公子哥非富即貴。
  “若這位公子一高興再施舍些,接下來一個月內就不用這么辛苦嘍。”想及此,小乞丐心里一陣暗爽。
  “前面帶路。”韓仲麟不由莞爾,于是吩咐。
  跟著小乞丐不大會便來到一個客棧前,門口大招牌上書著“福來客!彼膫大字。

  “公子,這是鎮上最好的客棧,鄰著西江,晚上正好欣賞西江的月色。”小乞丐眼神中露出幾分熱切。
  韓仲麟應聲,又掏出一塊碎銀仍去,小乞丐歡歡喜喜接了銀子。
  “公子快里面請!”客棧的伙計站在店外,早就看見方才情形,麻溜跑來,替韓仲麟把馬牽好。
  “用上好的草料,少不了你的賞。”
  “公子,您請好咧!被镉嫎纷套痰陌疡R牽去后院照料。
  進入客棧,韓仲麟被引到二樓的一間客房,房間裝飾雖有些簡陋,但還算干凈。推開窗欞,迎面寬闊的江面,一陣微風吹來,令人心曠神怡。
  坐將下來,韓仲麟眺望幾眼遠處的景色,將《神風圖志》取出,細細的觀看起來。
  按照此行規劃路線,下一站便是紫月國。
  紫月國位于烏國之西,《神風圖志》上描述紫月國略有兩個烏國大小,由于國域恰似一彎明月,所以得名紫月。紫月國西面就是邑沂群山,邑沂群山橫貫六千里,其中散落著有十余個小國,而韓仲麟此行目的地就是邑沂群山中的孚敖國。
  研讀《神風圖志》的“仙人篇”時,其中一句話便使得韓仲麟上了心,久放不下。
  思量再三,他決定選孚敖國為此次游離的目的地,按照著者述說,孚敖國附近極可能有一座仙家道場,韓仲麟此次游歷最終目正是為求仙緣。
  從地圖上來看,烏國到孚敖國大約有萬里之遙,穿過紫月國之后還有六七千里。
  邑沂群山之中環境復雜,多猛獸出沒,所以此行也有許多兇險,韓仲麟對此也很明白。
  用過晚膳,窗面皓月當空,銀色的光輝透過窗子灑落地上,放佛披了一層薄紗。江面上映照著明亮的玉盤倒影,拂面微風,好不愜意。
  “西江皓月明,銀光乍如練。玉盤水中倒,清風妒玉嬈。甘露披輕紗,漁火螢蟲閃。拂燈憑欄處,孤吟圖自歡!
  聞名于世的西江明月,獨有一番情趣,韓仲麟心血來潮,當即效仿來此的文人騷客們賦詩一首。
  待得第二日大早吃罷早膳,補足干糧,韓仲麟收拾好行李重新啟程。
  韓仲麟牽著馬出古月鎮,正要上馬西行,就聽到后面有人叫道:“公子...”
  扭頭一看,見又是昨日的那個小乞丐,心頭疑惑:小乞丐非是纏上我不成?”
  “公子是否要西行前往紫月國?”小乞丐機警問道。
  “你何以知曉?”
  “公子如果要前往紫月國,西行三十多里后便是西風渡口,最近那里常有賊人出沒,一定要小心。”小乞謹見四周見無人注意,小聲說完一溜煙跑走。
  聽小乞丐好心警告,韓仲麟暗道:“這西風渡口還有危險不成?小心使得萬年船,得多加點小心才是。
  看著已跑遠的小乞丐,韓仲麟翻身上馬向西絕塵而去。
  小乞丐遙望韓仲麟消失的方向,低聲嘆道:“希望這位公子能平安無事,西風渡口這些日子不知折了多少人命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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