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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章 漠陽


一個僻靜山坳之中,紫玄正與一只成年霍鼠熬斗。
  “吱吱...”
  霍鼠發出刺耳的尖叫聲,恐嚇著對面的敵人。
  紫玄不以為意,手掌上倏然涌出一層紫色的光華,如同包裹一層流動的紫色火焰,周圍的枯草快速變得焦黑起來。
  韓仲麟站在不遠處的一處巨石上,看著紫玄手掌中散發出的紫芒,心中一動。
  “這難道就是靈根間差異嗎,紫陽功果然更適合火靈根修士修煉,相得益彰。”
  “畜生,受死!”
  紫玄高喝一聲,雙掌直奔霍鼠頭部劈去。
  “吱吱...”霍鼠怪叫兩聲,不退反進,一跳之下閃過攻擊,反而朝紫玄脖頸咬來。
  “來得好!吃我一掌。”
  就在霍鼠的利齒將要咬到脖頸之時,紫玄巧妙后撤一步,左手一翻,一團紫色元力出現在掌心,正拍在霍鼠頭部。
  霍鼠在空中滾了幾滾,跌落淺草之中,后又晃晃悠悠站立起來,已是被打得七暈八素。
  紫玄見詭秘一擊并沒能擊斃鼠輩,心中不由一氣,上去就給霍鼠劈斷脖頸。
  “這小子學的倒是挺快,只是性子急了些。”韓仲麟心中自語。
  紫玄剛才那一擊,正是模仿韓仲麟那招“紫氣歸元”,由于元力操控生疏,不能將這一招的威力真正發揮出來。
  “玄弟!”韓仲麟高聲喚道
  “大哥!”紫玄扭頭一喜,快步奔到韓仲麟面前,輕咦一聲。
  “大哥,你成功了!”
  “走,回去細說!”韓仲麟笑著點頭。
  兩人不一會便回到了山洞,分別坐立在石桌旁,紫玄拿起桌上的酒壺和兩個玉制淺杯。
  “大哥,我給你倒上!”紫玄眼疾手快,很快斟上兩杯。
  紫玄將酒杯放到鼻下,聞了聞,臉上露出沉醉的神色,隨后一飲而下,咂著嘴道:
  “大哥,你這蜂王釀越來越好喝了。”紫玄手卻不閑著,又偷摸著給自己斟滿一杯。
  “二弟,我明日便要動身,至少半年以后才能回來,我不在的這段時日,你要照顧好自己,修煉上不可懈怠。”韓仲麟將杯中酒慢慢飲下。
  “大哥,你放心就是。”
  “來,我倆今日喝個痛快!”
  第二日大早,韓仲麟便一路向北而去,從藥王山那條捷徑先到艷陽天,在艷陽天逗留一日之后朝漠陽天而去。
  韓仲麟一路上走走停停,每日只前行一二十里,路上一邊欣賞景色,一邊尋找靈藥,偶爾也獵殺幾只妖獸,每日過的充實、愜意。
  艷陽天路途上遇到不少獨自歷練的外院弟子,清一色的練氣三層修為,個個都散發出凌厲的氣勢,其中好幾位修士并不輸與他,令韓仲麟頗為感慨。
  外院中的弟子和在外苦修的弟子相比,恰如綿羊與野狼,韓仲麟便預感一年之后外院大比的激烈程度可見一斑。
  出發第六日后,韓仲麟來到一片群山之中,每座山都在百丈以上,比起艷陽天與朝陽天之中,這里的植被少的可憐,也看不到野獸出沒。
  看著眼前的寂寥風景,韓仲麟也不知是否是漠陽天的范圍,爬上一座高峰之上,從高處觀望下遠處的情景。
  向北望去,入目一片昏暗的天空,狂風將一撮撮黃沙卷到空中,再散落到另一處,一輪紅日在其中時隱時現,無盡的荒涼被延伸到了天際,世上沒有什么地方比這里孤寂、荒涼。
  “前面應該就是漠陽天了!”韓仲麟喃喃一句。
  “好奇特的漠陽天,竟與另外兩段天截然不同,滿目無盡的荒漠,毫無生機。整個一線天之中,劃分出不同的三段天地,朝陽天代表著新生,艷陽天代表綻放,而這漠陽天豈不是意味著沒落與死亡。”
  就在這一瞬間,韓仲麟對生命有了新的認知,世間萬物皆逃不脫生死輪回,生在天地之中,就要受著蒼天法則的束縛。
  對于修真者而言,長年累月的修煉不就為打破天地束縛,得一線生機,求得超脫?不知道有多少人已埋葬在這條逆天路上,成功者卻是寥寥無幾!
  悄然間,韓仲麟的內心突然蒙上一層悲天憫人的意念,悲意影響之下,他內心深處猛然爆發出令一道吶喊:幽邈迷途,皆不畏者,方能披荊斬棘,以強者之心,封存于胸,縱是萬死,我自存在,道之始也。
  “啊.....”
  再也壓抑不住這股突來的豪然之情,心中所及,韓仲麟放聲大吼起來,這一刻放佛整片世界為之停頓,一道光亮劃破那片昏暗天空,照耀在這片無盡的風沙之上。
  韓仲麟心中閃過一絲明悟,剛才的郁悶壓抑煙消云散,留下的恰恰是一顆強者之心。
  從山峰之上一躍而下,韓仲麟身形如展翅的大鵬鳥向沙漠滑行而去。
  雙腳踏上軟綿綿黃沙,韓仲麟關閉了眼、耳、舌三識,一步步朝漠陽天深入。
  他正要用不屈的意志去征服這片荒涼,眼雖看不見,耳雖聽不見,但他心中通明無比,內心之中猶有一盞明燈,時刻照亮他前行之路。

  一日...
  兩日...
  越向深處,狂風越大,滿天的黃沙已經遮住了日光,韓仲麟在這片苦絕的黑暗天地中巍巍前行,不知過去幾何,不知前方還有什么等著他。
  五日...
  七日...
  第十日,一個黃色的身影慢慢出現在戈壁上,那人腳步輕浮,搖搖晃晃,看來已到了體力難支的地步。
  近看那人,發髻亂作一團,毛發之間夾雜著黃沙,剛毅的臉頰有些塌陷,蠟黃干皺不說,嘴唇也已裂開了幾道口子,結了沙痂。
  “實地,實地...”
  韓仲麟眼睛眨了眨,試圖睜開雙眼,但上下眼皮如同粘粘一起,就是睜不開,最后只擠開了一道縫隙,微微看清一絲光亮。
  前方不遠處有一片綠色,還有幾洼水塘,拖著沉重的步子,韓仲麟來到水洼中,慢慢沉了下去。
  久違的滋潤,讓韓仲麟全身毛孔開始洋溢起喜悅,貪婪的汲取著水分。這一刻,他的心中的塵沙好似也被那清涼之水沖刷了去,留下那磨得光潤的赤子之心。
  韓仲麟用特殊指法按摩幾下眼部的穴道,終于睜開眼睛,他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小片綠洲之中。
  在水洼之中清洗了滿身的污垢和衣物,整理好發髻,從包裹中換了一套青布衣衫,韓仲麟這才打量起眼前的綠洲。
  “難道這里還屬于一線天?”抬頭回望來時之路,心中泛起疑問。
  “花的芳香,是前方傳來的。”
  一陣微風吹來,韓仲麟鼻子嗅了嗅,居然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香味,韓仲麟立即穿上濕衣服向前方疾馳而去。
  使用風聞術行進半個多時辰,韓仲麟到至一片漫天的紫色花海之中。
  滿目的紫色穗狀櫻子飛入空中,不知飄向了何處,韓仲麟如同置身于仙境之中。
  “這里怎么會有這么多紫云荊,難道有人專門在這里種植?”念頭一閃而過。
  在滿天紫色之中尋覓一個多時辰,也未能發現一道身影,韓仲麟確定還深處一線天之中,尋覓過程中在花海的盡頭發現了高達幾百丈高的的峭壁。
  “真是奇特之地,這里的紫云荊看上去像人為種植,卻是紫云荊的種子漫天飄散,最終覆蓋了整片區域。”
  韓仲麟猜測出一個結論,他把這片花海美其名曰“紫云天”。
  花了半日時間,韓仲麟在紫色云海中搭起了一座茅棚,準備在此停留一些時日。
  此后幾日,韓仲麟走遍整個紫云天,收獲不少紫云果。紫云果對練氣前期修士有固本培元效果,能結果的紫云荊相當稀少。
  此外,韓仲麟還有一個驚人發現,一處低洼內的紫云荊生長很快,但敗落也很快,低洼之地的靈氣要比其他外面濃郁幾分,地下可能有小型的靈脈!
  靈脈之說,《修真基礎》中有所提及,靈脈多埋藏于地下,有的靈脈是屬于地脈,其中散發出濃烈的元氣,適合修煉,也有的靈脈屬于礦藏,可從中挖掘出高品質的靈石。
  韓仲麟索性將茅棚轉移到那片低洼之處,每日在其中吸取靈氣,那充足的元氣用玄元功轉化成玄元,進境竟比在朝陽天之中還要快上一倍。
  只用去兩月,韓仲麟順利踏入煉氣期四層,成為外院之中的佼佼者。
  外院之中學徒占總人數的三成,煉氣期一二層的占了四成,練氣三層修士占兩成,而練氣四層的修士只占據一成。突破練氣四層之后,有的修士便加入龍虎殿,有的選拔進入內院,所以煉氣期四層的修士就是外院中的強者,而今韓仲麟也跨入此列。
  如果沒有徒步穿過無邊荒漠,歷經磨難,韓仲麟何以來到紫云天?
  福祉澤被披身,需先經歷磨難,也許那冥冥之中自有公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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