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過程呢？
站前路派出所，審訊室。
陳涉坐在凳子上，兩三米遠(yuǎn)的桌子后，是一老一少兩名警察，正在給他做筆錄。
老警察提問，年輕的負(fù)責(zé)記錄。
“姓名。”
“余...陳涉。”本想報這具身體的名字，奈何他自己也不知道具體是哪兩個字，只能報了前世的名字。
“余陳涉？是真名嗎？”老警察見他停頓，瞇眼問道。
“沒有余，余是代詞，代指我，我陳涉，陳勝吳廣的那個陳涉。”
“少跟我這兒咬文嚼字，文化人一樣要拘留。別說你這樣的了，暗訪的記者我都抓過。”老警察瞪他一眼，繼續(xù)道：“年齡。”
“20？”陳涉不確定的道。
“到底多大，自己歲數(shù)自己不清楚嗎？”
“20。”
“家是哪的？”
“河北。”
“具體點。”
“H省，F(xiàn)市，A縣，陳家溝鎮(zhèn)，陳家溝村，北大街22號，光榮之家...”
“打住，光說地址就行，別給光榮之家抹黑了。”老警察差點被他氣笑了，緩了緩，又問道：“什么時候來粵東的，來做什么？”
“中午剛到，來...”陳涉想了想，道：“來旅游的。”
“旅游，第一天就游到愛琴海里面去了？你就是奔著這個景點來的吧？下一站是不是準(zhǔn)備去東莞？”
“沒有沒有...我當(dāng)時純是路過，好奇之下多看了兩眼，沒能抵擋住誘惑...”
“你是根本沒抵擋，直接倒戈了吧？”老警察抬頭瞟他一眼，然后道：“描述一下你具體過程。”
“過程？就那么回事唄，第一次她在上面，第二次我在上面。”
“具體點，包括你們都用了什么姿勢，每個姿勢動了多少下，期間有沒有交談，都要交代清楚。”
“？”陳涉詫異的望向兩名警察，道：“筆錄要問的這么細(xì)嗎？”
“怎么，覺著丟人？你嫖的時候怎么沒覺得丟人？要是有廉恥心，以后記得抵擋住誘惑。”老警察冷笑道：“現(xiàn)在先老實交代，問你什么就回答什么，不要有多余的問題。”
“...洗完澡，我正面躺好，她跨上來，扶著**，坐了下去，然后我們就回到衛(wèi)生間再次洗澡...”
“過程呢？”
“我不是說了嗎？她扶著**，坐了下去。”
“我問的是具體過程，什么姿勢，動了幾下，多長時間，有沒有交談。”老警察強調(diào)道。
“我說的就是全部過程，她在上面，動了一下，大約一秒，時間太短，來不及交談。”
老警察：“？”
年輕警察：“？”
“吭吭吭...”兩名警察努力了好一會，總算把笑意憋了回去，老警察干咳一聲，道：“那什么，你繼續(xù)交代。”
“我洗完澡以后，想到嫖資...資昂娼...是不對的，所以就撥打了報警電話...”
就這樣，大約過了一個小時。
兩名警察仔仔細(xì)細(xì)盤問了他好幾遍，確定他全部交代清楚，沒有撒謊。
年輕警察拿著紙筆走到陳涉跟前，道：“看下筆錄，內(nèi)容跟你交代的是否一致，有無曲解錯漏。如果有疑義，現(xiàn)在就提出來；沒有的話，就在這里簽字。”
陳涉接過紙筆，看也沒看，直接就簽上了自己的名字，然后問道：“我的獎金什么時候下來，大概能有多少？”
“獎金？”年輕警察詫異道。
“對啊，洋城這邊舉報賣淫窩點沒獎金嗎？”
“有是有。”老警察拎著保溫杯走過來，說道：“不過，你這根本不叫舉報，最多算是自首。獎金就別想了，想想罰款吧。”
...
晚上九點多，“213特大販毒案”專案組。
辦公室內(nèi)，十余名組員一邊盯著電腦，一邊趁機扒口飯。
“呦，挺香啊，吃的什么？”許平秋推門走了進(jìn)來，笑問道。
“許處。”
“許處。”
各位組員紛紛問好，林宇婧也道：“許處，宋哥的事解決了？”
“哪那么容易，你又不是不知道，國內(nèi)對槍械問題有多重視。”
“那？”
“暫不處罰，先記在賬上，看咱們表現(xiàn)。把案子破了，一切好說，破不了就一起罰。”許平秋將外套搭在椅背上，卷起襯衣的袖口，道：“盒飯還有沒有？給我也來一份，一天沒吃東西，餓死了。”
“有有，知道您顧不上，幫您也叫了一份。”林宇婧拎起桌上的食品袋，摸了摸，道：“已經(jīng)涼了，我去放微波爐里熱一下，五分鐘就好。”
“不用了，就這么吃吧。”許平秋將盒飯接過來，然后指著電腦屏幕道：“學(xué)員的情況怎么樣，沒出什么事吧？”
“信號反饋，一切正常，宋哥他們按照定位，去每個學(xué)員落腳點都看了一遍，沒發(fā)現(xiàn)問題。”
“余罪呢？”
“格外老實，一直呆在三碑街老火鍋店門口。”
“現(xiàn)場確認(rèn)過嗎？別被他騙了，那小子鬼精的很，沒準(zhǔn)會發(fā)現(xiàn)咱們的定位器。”
“宋哥親自去看的，余罪不知用的什么法子，找了輛小汽車，開著空調(diào)睡覺呢。”
“什么法子先不管，沒惹事就行。”許平秋胡亂往嘴里扒拉了兩口飯，轉(zhuǎn)頭望向中午的大巴車司機，道：“小何，傅國生現(xiàn)在什么情況？”
小何的電腦上正顯示著實時監(jiān)控畫面，畫面的內(nèi)容是一處監(jiān)倉，倉內(nèi)十多名穿著橘黃色馬甲的犯人正排隊洗漱，準(zhǔn)備就寢。
“傅國生已經(jīng)成為4號監(jiān)的老大了，前幾天他讓焦?jié)帐傲它S三之后，又恩威并施，買了很多東西分給其他犯人。倉里其他犯人都是小偷小摸進(jìn)來的，本來就不敢惹他，又得了好處，自然都愿意聽他的。”小何介紹道。
“黃三被打服了？”
“服了，現(xiàn)在特別聽話，完全成了傅國生的狗腿子了。”
“繼續(xù)盯著。”許平秋點點頭，又看向辦公室最里面，問道：“瓶子，你那邊呢，福生商貿(mào)有沒有問題？”
外號瓶子的是個高瘦青年，戴著厚厚的眼鏡，身前桌上放著好幾摞文件。
“沒有，怎么看都是一家正常的商貿(mào)公司，商品特殊些，主營情趣用品，也有些違規(guī)擦邊的小問題，但是跟販毒扯不上關(guān)系。”瓶子搖搖頭，又道：“許處，傅國生真的是富佬嗎？”
富佬，輻射兩廣毒品交易的大毒梟，213專案組的抓捕目標(biāo)。
“我也不能確定，這是特勤傳回來的消息，而且傳回來沒多久，那名特勤就犧牲了。”許平秋道。
“傅國生，特勤，檢查站...”瓶子撓撓頭，思索一陣，道：“說不通啊，如果傅國生是毒梟，他肯定清楚哪里有檢查站，怎么會在后備箱里放兩包走私的電子產(chǎn)品？那不是上趕著被抓嗎？除非...”
瓶子頓了頓，繼續(xù)道：“除非他們團(tuán)伙內(nèi)斗，有人故意陷害他。”
“分析的不錯。”許平秋贊賞道，然后又說道：“傅國生被自己人陷害，身邊的老人都有嫌疑，他現(xiàn)在肯定誰都信不過，最好的辦法就是吸納新人。”
“而他現(xiàn)在身處監(jiān)倉，能接觸到什么人，其實是受咱們控制的。”瓶子恍然道：“怪不得您大費周章挑選學(xué)員，又親自培訓(xùn)...”
兩人正說著，忽然就聽“嘀嘀”的警報聲響起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聲音是林宇婧電腦上發(fā)出的，許平秋立刻走了過去。
“是腕表報警。”林宇婧趕忙放下筷子，在鍵盤上敲擊幾下，洋城全景地圖彈出。
地圖上分布十幾個小點，每個小點上面都有學(xué)員名字的字母縮寫。
現(xiàn)在大部分小點都是正常的綠色，只有一個字母標(biāo)識為YZ的是紅色。
“是余罪。”林宇婧雙擊代表余罪的小點，一個圖表彈出，上面記錄著腕表反饋的生命體征。
林宇婧掃了一眼圖表，很快得出結(jié)論，道：“前面一切正常，腕表是忽然就監(jiān)測不到余罪心跳的，所以基本可以判定，是他主動拆除了腕表，生命安全應(yīng)該沒有問題。”
“看下腕表在什么位置，讓宋志峰他們馬上過去，查看情況。”許平秋道。
林宇婧操作鼠標(biāo)，將地圖放大，道：“是在...白云區(qū)...看守所？”
一邊確定位置，林宇婧一邊拿出手機，準(zhǔn)備給宋志峰打電話。
“小婧，不用打了，余罪沒事。”一旁的小何忽然道。
所有人都疑惑的看過去，不明白他為什么這么篤定。
小何將電腦屏幕挪向眾人的方向，指著監(jiān)控內(nèi)的一個黃馬甲小人兒，道：“你們看，這不就是余罪嗎？”
屏幕中，一個新來的犯人，端著洗漱用品，跟在管教后面，走進(jìn)監(jiān)倉，正是余罪。
“叮咚”小何電腦上，信息提示音響起。
“是犯人資料。”小何掃了一眼，道。
因為4號監(jiān)倉關(guān)著傅國生的原因，每次進(jìn)新人，看守所都會將犯人資料發(fā)過來一份。
“點開看看，咱們余大少爺犯的什么事，剛出警校就進(jìn)看守所。”見學(xué)員生命安全沒有問題，許平秋松了口氣，笑道。
“額...嫖。”
“...”許平秋笑容僵在臉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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