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5章  感情牌

        在臨冬城的書房里，芭芭蕾伯爵夫人向艾德抗議臨冬城的禁鹽令。

        艾德淡然道：“那些別有用心的人，利用鹽屯賺錢，實在是太貪婪了，貪婪必須付出代價。鹽價惹得民怨沸騰，我發布禁鹽令，北境的百姓拍手稱快。許多封臣都支持禁鹽令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許多封臣支持？”芭芭蕾夫人似乎頗覺有趣,  “比如誰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艾德掰著手指，“賽文城的美奇·賽文伯爵就很支持，還有北方山里里的渥爾氏族，菲林特氏族，諾瑞氏族，里德爾氏族.”

        芭芭蕾夫人傾身向前,  “美奇·賽文伯爵的領地沒有鹽場,  賽文城深居內陸，又沒有鹽礦。至于山地氏族，山地部落的人懂得曬鹽嗎？艾德大人，你承諾把鹽屯的收益，分享給整個北境的領主，那些遠離海洋的領主會高興，可這對于擁有沿海領地的領主不公平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荒冢屯在鹽矛灘一帶，鹽屯和私人鹽場都不少，臨冬城不允許私人生產和販賣鹽巴，這不僅損害了荒冢屯達斯丁家族的利益，也損害了許多私人鹽場的利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艾德的眼睛里，閃過一絲寒光，“我毫不懷疑,  正是這些私人鹽場，勾結走私者,  炒高鹽價,  或者說，很多鹽場就是走私者開辦的。這些走私者,  勾結領主,  騙取臨冬城錢財,  讓百姓吃不起鹽。當走私者和領主同流合污，操縱鹽價的時候，百姓的日子就苦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現在還是夏天，到了冬天怎么辦？芭芭蕾夫人，鹽價上漲的時候，你一直待在荒冢屯，就算你沒有勾結走私者，你能保證達斯丁家族的其他人都是清白的嗎？我們抓獲的一些走私者，都說荒冢屯的鹽販子，走私者很是猖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艾德雙手一攤，“也許，我該順應民眾的呼聲，派人去荒冢屯，調查當地的貴族，是否和走私者勾結，利用鹽屯炒高鹽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芭芭蕾的眼睛里閃過一抹疑慮，她害怕了。艾德很肯定,  荒冢屯的達斯丁家族和達斯丁下邊的小貴族，肯定有人販賣私鹽。一旦臨冬城開始調查，荒冢屯的很多領主,  就面臨著削減封地甚至是流放長城的懲罰。

        作為一個寡婦，芭芭蕾在丈夫威廉·達斯丁死后，統治荒冢屯，她贏得了達斯丁家族和旗下小貴族的支持，如果她激怒了艾德，為達斯丁家族和旗下小貴族招來了臨冬城的怒火，她以后在荒冢屯的統治就會如履薄冰。

        芭芭蕾沉吟半晌，她苦笑一下，“艾德大人，你一意孤行地推行禁鹽令，我很傷心。我很想知道，到底是誰為你出了這個主意？是不是你身邊的學士，就是那個叫什么魯溫的學士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艾德大人，學士不能信任啊！他們都是灰老鼠，學城培養他們讀寫，治病，為領主答疑解惑，學城宣稱學士是為領主服務的，結果呢？學士只會在領主身邊，竊竊私語，干擾領主做出各種決策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還記得魯溫學士之前的臨冬城學士嗎？就是那個維里斯學士，那個灰老鼠鼓勵你的父親瑞卡德公爵向南方發展史塔克家族的勢力，他勸說你父親，讓布蘭登與凱特琳·徒利訂婚，讓萊安娜小姐與勞勃國王訂婚，瑞卡德公爵滿以為冰原狼可以在南方狂奔，結果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瑞卡德公爵被瘋王伊里斯燒死，布蘭登為救父親，被活活扼死，你的妹妹萊安娜死在了極樂塔他們統統死在了南方，無數北方人，包括我丈夫，為他們陪葬。這一切都是因為維里斯學士的鼓動！艾德大人，灰老鼠不值得信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艾德嘆息一聲，“芭芭蕾，我身邊的學士跟禁鹽令沒有關系，你真想知道的話，我可以告訴你。禁鹽令，其實最早是布蘭登的想法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芭芭蕾夫人一聽到布蘭登·史塔克的名字，這位寡居多年的女人，仿佛瞬間回到了少女時期，芭芭蕾曾經是布蘭登的戀人，一度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。當年，芭芭蕾的父親，溪流地的羅德威爾伯爵，向瑞卡德公爵提親，希望能把芭芭蕾嫁給臨冬城的繼承人布蘭登，以擴大溪流地在北境的影響力。

        不過，當時瑞卡德公爵對南方懷有野心，當年臨冬城的學士維里斯，力勸瑞卡德，不應該讓臨冬城的繼承人迎娶北境的封臣。最終瑞卡德公爵拒絕了這門親事，轉而選擇讓布蘭登與奔流城的凱特琳訂親。從那時起，芭芭蕾就恨死了學士。

        盡管布蘭登已經去世多年，可是芭芭蕾夫人想起當年的初戀，依然春心躁動，她動情道：“布蘭登提出了禁鹽令？艾德大人，你可不要騙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艾德嚴肅道：“我哥哥布蘭登才是天生的領導者，我跟布蘭登比起來，布蘭登就是太陽，而我不過是燭火，他有魅力，有野心，有能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當年，布蘭登曾經告訴我，有朝一日，他繼承了臨冬城，成為北境公爵，就要推出禁鹽令。我問他為什么，布蘭登告訴我，只有控制了鹽，才能團結北境，讓北境富有強大。北境富有強大，臨冬城才不用去討好南方的貴族，他就不用被父親瑞卡德公爵，逼著去迎娶凱特琳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艾德仿佛吟游詩人附體一般，望著眼前的芭芭蕾，“布蘭登說過，她在溪流地遇到了一位美麗的姑娘，她騎在棗紅馬上，他們一起在田野里騎馬狂奔，在溪流與海邊歌唱，在月光下相擁而眠。布蘭登曾經幻想著和你，生下好多孩子，一起統治臨冬城和北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芭芭蕾夫人的心都碎了，她回憶往事，百感交集，激動道：“我就知道，布蘭登根本看不上凱特琳·徒利，他愛的是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艾德伸手輕輕觸碰芭芭蕾的臉頰，“如今布蘭登在地下長眠了十多年，當年的溪流地清純可愛的少女，變成了荒冢屯尖酸刻薄的寡婦，布蘭登看到會傷心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芭芭蕾，你是布蘭登的戀人，我答應會替布蘭登照顧你，相信我，禁鹽令絕對不會損害荒冢屯和貴族領主的利益。相反，臨冬城掌握鹽的生產和經營權后，會想辦法提高鹽的產量，北境貴族都可以分到更多的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芭芭蕾的臉頰滾下一滴淚，“去他媽的禁鹽令，我不關心！艾德大人，請帶我去地下墓窖，我要看望我的布蘭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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